《桥》玖shime

8、ghost·8

　　乔斯许刚挂电话，段桥突然问道：“方衍呢？”
　　乔斯许：“什么方衍？”
　　段桥：“你没问我对他印象怎么样”
　　乔斯许刚平息的火气蹭的上头，任由酒精麻痹自己，一言不发的绕过段桥，“砰！”房间门被甩上，留下莫名其妙的段桥琢磨自己那句话惹到他了。

　　竖日，乔斯许又恢复正常，整的昨晚那一通脾气好像不是他发似的，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男人心，海底针……

　　乔斯许在游戏之际顺手接了个电话，有点上扬的声调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直线下降，才刚有冒头的迹象又倏的收了回去。
　　这对比太过悬殊，段桥忍不住侧目，好奇对方到底是谁，单单电话都能让乔斯许心情这么差。

　　“嗯，过两天回去”乔斯许口是心非，满脸不情愿的与对方周旋。
　　回去？段桥好奇心更甚，这何方神圣，不会是回家吧。

　　“回哪里？”段桥不怕死的问道
　　“回老宅”
　　段桥消化片刻，草稿都不打脱口而出：“你原来有家呀！”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呢，段桥哂笑，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有些心虚：“家事呀”悬崖勒马，这马硬是被他拉住了。

　　那之前消失的几天就有了解释，而一出现就低气压也有了答案，看看这气压，一个电话效果都这么显著，见面不得打起来。
　　段桥已经脑补一万字了，他是家族大少爷，却玩世不恭，家里下面一堆少爷跟他分家产，但老爷子把期望全压在他身上，他不甘于被拴着所以故意堕落，以此来打破家人的幻想……

　　之后段桥看乔斯许的眼神就变了，幻想不会这一趟回家是要去搞什么联姻吧，为家族利益？世交？强强联手？

　　第二天一早段桥就趴在房间门口看乔斯许收拾，一肚子坏心思：“带我吧”
　　乔斯许套衣服的手听到这句话一顿，将衣服套上走过来，低头看他：“我上回怎么说的”他从来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在很多地方他都可以顺着段桥，但唯独这一件事不能。

　　段桥：“记得，但是，三天呢，我一个人害怕”
　　乔斯许试着放宽条件：“我提前回来”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段桥其实就是纯属好奇，他觉得应该是一场大戏，他手指离乔斯许的衣服很近，无意识的摩挲，看起来就像捻着乔斯许的衣角。

　　明明他触摸不到，乔斯许却莫名感觉到衣角被扯着，就像……撒娇。

　　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他的小动作波动了他心弦，乔斯许不受控制的点了头，直到站在老宅门口他才回过神来。

　　进了门段桥才知道，肥皂剧害人不浅，是他天真了，家里看来有钱是有钱，不过不像什么大家族，也没有那么多纠纷。
　　因为只有乔斯许和应该是他爸两人，房子也没有那么奢华夸张，只是比一般房子大一点，整个家里除了个钟点工就只有这两人。

　　起初段桥以为他母亲是有事没赶回来，后来他看到乔斯许进了个房间，他本欲跟上，刚到门口，乔斯许将门一关将他隔在外。
　　他其实刚刚在门缝中看到了一些，半响门从里面打开，乔斯许居高临下的打量呆立在门外的他，现在整个房间都被他收尽眼底，忽然噤声……

　　他把空间留给乔斯许，默默退回客厅安静的等，他听见门又关上了，一会又开又被关上，应该是另外一个人进去了。

　　明明一张桌子，父子却隔的远远的各坐两头，其主要是乔斯许划开了界限。
　　用餐期间，餐桌安静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段桥一动不动，余光打量一眼主位的男人，又悄悄瞥一眼旁边的某人。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这哪里是家事啊！这明明是战事。火药味十足，只需一把火就能燃爆。

　　段桥还幻想是一场大戏呢，现在一看，确实是场大戏，不过是父子档的。
　　段桥突然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真想穿越回今早给嘴贱的自己一巴掌，怎么能有跟别人回家这种危险的想法呢，人家都劝你了，你还非得来淌这趟浑水。

　　正当段桥以为就这样僵持到饭毕，主位的男人开口了：“最近都干些什么？”
　　“没事干”
　　出乎意料的，两人的交谈非常平和，没那么僵持。

　　“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会回家了”
　　段桥悄悄看他反应，只见乔斯许平静的挑了筷菜，波澜不惊：“我没家”全程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段桥被这三个字说得心惊肉跳，更不用说对面那个男人了，一看果然，男人握着碗筷的手指气的发抖。

　　男人沉了口气，换了个语气：“爸爸知道，你还怪我”
　　段桥最直观的感受，这句话一出来明显感觉到乔斯许整个人绷紧，周身又低了一个度。
　　“我劝你不要提这个话题……”
　　段桥嘴快，拦都拦不住：“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呢”说完才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嘴唇一抿，反思自己鲁莽。
　　段桥不敢抬头看他，但明显感知到视线扫视，虽然停留时间极短，存在性却极强，段桥如坐针毡。

　　“我说过多少回了，这是个意外，你一直抓着这件事，把自己困在里面，看看你现在什么样”男人估计也没耐心，提高了声调严肃道。
　　“意外，你觉得这只是个意外”
　　“小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不懂事，等长大了就明白了，结果现在都快二十五六了还这么不懂事”
　　乔斯许讥讽：“小时候，您还记得我小时候呢，我真好大的面子，让您一大忙人记得小时候”
　　“小斯，你以前很乖的，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了”
　　段桥听他突然软化的语气，一阵悲凉，好像这个人突然一下就老了。

　　乔斯许冷笑一声：“我一直都这样，你才发现而已”随后他似乎累了，也可能是不想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争吵：“我只是回来看我妈，不是跟你吵架的”

　　男人忽然一愣，噤了音，乔斯许草草吃完饭，起身丢下餐桌上一人一鬼，自己上了楼，段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乔父，连忙跟上乔斯许的脚步。
　　到楼梯口再回头望了一眼餐厅，餐桌上的人肩部一踏，似乎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