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喜欢的不是女人》一半黑夜

1、初见就被打

　　曾云看着妈妈陈好在她面前忙前忙后的招呼两个彪形大汉搬运行李。
　　东西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妈妈几乎没有多少行李。
　　除了几件必要的衣服、书籍手稿、一些重要物件。
　　近20年的婚姻生活到最后只用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就装满了。
　　剩下的都是曾云的行李，虽然陈好收拾的时候她自己的又快又少。
　　给儿子却是基本搬空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好像这才是搬家。
　　整整十几箱几大包全被码在客厅地上，看着如此明显对比的画面。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站在那里。
　　“阿云，你怎么还在那儿站着？是不是太热了？”
　　陈好边说边走到他眼前，摸了摸他头顶上细密的汗珠。
　　眼里又愧疚又心疼地说：“刚才过来路上，经过的那个小店。
　　我看你一直看着右边窗外，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你去买点雪糕冰饮料解解暑吧？这些东西我来整理就好，去吧，别太贪凉…”
　　他定了定，看看妈妈看看行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门走下去。
　　这个所谓的“新家”是在3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是妈妈医院分的房子，一个至少有十几年的旧房。
　　总共就5层，外表看起来也是灰蒙蒙一片，各种管道电线缠绕在已经出现掉皮的楼体上。
　　他站在楼下看着这栋楼，还是像第一眼见到时一样厌恶。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要离婚，要带他来这么一个地方？
　　陌生又让人讨厌，他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
　　但是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要他放弃以前的优越生活，离开熟悉的亲戚朋友。
　　来之前的晚上，他刚刚开口想问妈妈，就被她的眼泪堵了回去，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他越想越郁闷，看到脚边碍事的石子，都狠狠踢地老远。
　　什么都改变不了，好像只能就这么接受。
　　凭着刚才的记忆，小店就在眼前，这种小店铺是真乱。
　　柜台上什么种类都有，脏兮兮，门口还堆了各式箱子，破烂就堆在旁边。
　　墙上挂着雪糕的包装袋，明明是用来揽客的，却像是已经被钉在墙上十几年了。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半天没说话。
　　一直坐在老头椅上看起来得有70岁的老爷爷开口问：孩子你要啥？
　　“一瓶冰可乐。”老爷爷这才起身走向冰柜，打开柜门。
　　拿出放在上面已经冻成冰块的可乐，又从已经分不清颜色的玻璃台面上。
　　拿起一条分不清颜色的破抹布，准备把可乐瓶子擦一擦递给他。
　　“老爷爷，算了，麻烦您给我一瓶冰的矿泉水吧。”
　　他看着那条看起来比可乐还黑的抹布，还有可乐瓶身上的灰尘。
　　这样子说是过期的可能都会有人相信，老爷爷抬起头看了看曾云。
　　笑笑说：“行，都行，你想喝啥我这都有。
　　这矿泉水好啊，喝着解渴，我这大清早放进去都冻的可好了，喝着凉快，你试试…”
　　边说边重新打开冰柜换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他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块钱递在了老爷爷手里，说了句谢谢，转身要走。
　　只听老爷爷的声音在后面说：“孩子，下次还来啊。”
　　他看着手里被冻得硬邦邦已经肿胀的矿泉水瓶。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估计他是不想再来了。
　　打开瓶盖，一点水都没有，烈日下，他抿了抿嘴。
　　继续向前漫无目闲逛，似乎不想那么快回到那个陌生的家。
　　还没走几步，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少年，歪着头，不怀好意笑着看他。
　　边笑边说：“呦~你就是从大城市来的大少爷吧！原来大城市里的人就这德行啊！
　　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除了长的像个人样，其他都不咋滴嘛！”
　　这个少年看着跟他差不多的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比他矮个几公分。
　　身形瘦而有力，长胳膊长腿，一双和他说话口吻并不相符的桃花眼。
　　又黑又浓的长睫毛，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整个五官合起来就是少女们眼里，年少青春帅气迷人的模样。
　　俊俏的脸庞却是如此挑衅的看着他，他看着这张脸，能看出少年精心打扮过的发型。
　　虽然有点土，但是配在这张脸上，还是好看，但他不知道说什么来应对这种不怀好意的招呼。
　　少年看他有意不搭理他，继续说：“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告诉你，我是你爷爷，哈哈！
　　你小子不要以为你长的好看点就不得了，你看到没，我比你帅，我是我们区的区草！
　　你知道什么叫区草吗？就是整个区里，长的最帅的就是我！没有别人！明白？
　　爷爷我跟你搭茬也没别的，就是刚才不巧在楼顶上看到你在李爷爷那买东西。
　　看着让人特别不爽，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太讨人嫌了！
　　我就来教育教育你，让你长长教训，以后好在这混下去。
　　你要明白，就老实点，实在不行，你跟我混也行。
　　我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认你做孙子，你孝敬孝敬我，以后我就罩着你。”
　　他听完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更让人恼火。
　　这个无理少年，又挡在他身前，一看就是摆足了架势想给他上一课。
　　他一句话没说，挪开身子，准备避开少年，继续前行。
　　少年看他根本不搭理，顿时向他胸前推了一把，一副无良少年惯用的伎俩。
　　看着他厌恶的眼神，少年反而高兴起来：“你小子跟我装是吧？
　　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别给你脸不要脸啊！”
　　少年笑了笑，又开始自顾自说起来：“我知道你，你妈来看房子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你妈挺漂亮的，从省城来的。
　　我们区医院花大价钱请来的好医生，你妈夸起你来那真是厉害啊。
　　又帅又懂事成绩又好，哪哪都好，就是没品！哈哈!最后四个字是我说的。
　　你跟你妈差远了，要不是都长的好看，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
　　跟你妈多学学，不要以为有钱长得好成绩好就能目中无人，你爹没教你好好做人？…”
　　少年还没说完，他就狠狠瞪他。
　　“滚!”这是他和少年说的第一句话。
　　少年话还没说话被打断还被骂，气的顿时就火冒三丈。
　　一拳就往他右脸上捶过去，他看势立马闪躲，还没来得及多想。
　　就被少年接二连三的快速攻击按倒在地。虽然他也反抗想还击，但哪里是这种天天打架地痞流氓的对手。
　　只能被真真切切的“教训”，少年一开始动起手来是真的下了狠手，没一会就停下来。
　　实在是太热了，这种天气，这路上连个路人都没有。
　　密密麻麻的汗珠从少年脸上掉落在曾云干净的白衬衫上。
　　少年累了，站起来又踢他一脚，就像他刚才下楼时踢石子那样。
　　“不打了，热死老子了，你给我记住了，我叫云君，是你爷爷！
　　你要是不服气有本事就来跟我干，提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爷爷我等你！
　　没本事就给我好好听话，以后见到爷爷我客气点！省的爷爷我浪费力气打你这种人！”他边说边骂。
　　这个叫云君的少年似乎还不解气，拿起刚才曾云买来的矿泉水。
　　这么半天已经有些化冻，一口气喝光，剩下还没化冻的瓶子，恶狠狠的砸在了他胸前。
　　云君说完转身潇洒地边吹口哨边离去的背影，半分戏谑半分嘲讽。
　　曾云这才从地上坐起来，白衬衫已经皱巴巴不成样子，还被矿泉水打湿。
　　牛仔裤也蹭破了，脸上火辣辣又烫又红，胳膊腿估计也不好受。
　　他捂着胸口坐了半天，拿起矿泉水，重重砸进不远处的垃圾堆里。
　　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整理好衣服，往更远处走。
　　好在这午后烈日下，两位少年打架，哦，不，应该是曾云单方面被打的场景，没有其他人看到。
　　这是唯一能让他欣慰的，一个多小时后，他提着一塑料袋东西。
　　又经过刚才这个地方，瞟了眼就马上走开，重新回到“新家”。
　　陈好已经整理的差不多，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
　　满心欢喜想跟儿子分享，一看他一副被胖揍过的样子。
　　声音都被吓到颤抖：“阿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
　　你告诉我我去找他，你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我看看。”她边说边找出急救箱要给他清理伤口。
　　她只是冷冷地说：“我先洗澡，没事。”说完，走进房间拿好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听着水龙头哗哗的声音，陈好再也忍不住了。
　　捂着脸哭起来，又看到儿子拿回来的超市塑料袋里。
　　装着她喜欢的冰饮料和零食，她决定等儿子洗完澡还是要跟他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