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妖》温柔的沐椿

4、第四章遇饮酒

　　后面几天陈久一直看着两个人四处在梦城里面闲逛着。
　　辞青暗示姜归为自己赎身，不过姜归一直假装听不懂。
　　二个人各心怀鬼胎，让陈久看着觉得头大。
　　明明两个人都是逢场作戏，那辞青后面究竟是怎么一头栽进感情的漩涡。果然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这个妖怪能懂的。
　　梅花初开，空气之中已经有了梅花的清香。
　　离花魁大选已经只有三个月，辞青却还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终于她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请求：“姜公子，你也知道花魁大选的，今年辞青也要参加，可是辞青实在是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恐怕这一次凶多吉少，恳请公子救辞青。辞青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姜归笑吟吟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哪里有什么能力可以干涉大选，家父家母也不允许在下将一个青楼女子带回去。”
　　辞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实在没有想到姜归这人可以狠心无情到如此。
　　“是辞青唐突了。”她敛衽一礼说完就打算离开。
　　姜归展开扇子慵懒地道：“但是在下可以帮辞青姑娘得到花魁之位，姑娘自己得到了花魁之位以后也有和在下谈事情的资格，不然谁愿意做赔本买卖呢。”
　　“姑娘可知道折腰舞，姑娘试试置之死地而后生。”
　　辞青破口而出道：“这个又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跳的，再者这舞要在高台上面跳，倘若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所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
　　辞青沉默不语。
　　姜归漫不经心的甩着扇子，等待辞青的回答。
　　良久，辞青才盯着姜归一字一字的说：“好，我去练，倘若我没有成为花魁那我也可以跳下去一死了之。”
　　姜归笑起来将扇子收好。
　　“这大可不必，在下亲自教导姑娘，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在下一定能让姑娘一舞倾城，叫人想起来只有芸芸众神赞，飘飘仙子舞。”
　　“你？”
　　姜归没有再说话，往梦城的高台走去，辞青连忙跟上去。
　　陈久看着两个人的身影，突然想到了辞青在摘星台上的折腰舞，辞青的舞蹈已经如此优美动人，那教她跳舞的姜归该是怎样的惊艳。
　　姜归已经将高台附近的人驱散，走到一个阁楼里面开始细细描妆。
　　姜归微微晕开妆粉，拂向两腮成了桃腮红，当他两颊笑涡的时候霞光荡漾，比那辞青还要勾人，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当是真正的绝世佳人，陈久忍不住想姜归不喜欢辞青，可能只是因为自己比辞青好看。
　　这样的美貌，他一个男子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当换上水袖长裙的姜归出来之后，陈久才知道为何是一遇姜归便难归。
　　一身白衣长裙长发飞扬，他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就如那首诗一样：“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无论怎么看，心中的惊艳都没有消散。
　　倘若他在辞青这个年纪遇到这样一个人大概也会栽进去，美好的东西谁都想得到。
　　辞青看到姜归出来那一刻就已经愣住，比墨景姑娘还要好看，这个家伙还要寻什么‘千秋无绝色，惊为天下人’的美人，多看看镜子不就实现了吗？
　　走上高台他抬眉，勾唇一笑，将长袖甩出那一刻，陈久没有看到任何事物只有这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人站在天边。
　　“嘭，嘭。”他只能听见心跳声。
　　纤腰弄明月,长袖舞春风。
　　这该是姜归，这便是姜归。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
　　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姜归跟着舞步唱和着，看着他的舞姿听着他的曲子，就觉得仙人应是如此。
　　他有时飞扬长袖，有时长袖垂拂，或卷绕长袖，再长袖翘起。
　　千变万化，美不胜收。
　　君似飞鸾，袖如回雪。
　　姜归翘袖折腰时而高举双袖如天鹅飞翔，时而低回婉转轻移舞步，如推若引，似留且行。
　　他节奏渐快，长袖急挥如雪飘，明明是在高台之上却敏捷步态似流波，如流风行云般轻盈飘逸。
　　他水袖一甩一收之间，白皙的脸上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最后足尖点地旋转，他的裙子和长裙仿佛化成了一朵开的盛大的白花，腰身也跟着旋转，青丝点缀在这一片白之中。
　　这一场舞确实是精妙绝伦，一生见过一次已是三生有幸。
　　不只是陈久陷入这场举世无双的舞蹈之中，连那辞青也还在呆呆的望着。
　　姜归这个人绰约风姿，令人心生爱慕，缱绻不已。
　　她眼中自此只有姜归一个人。
　　陈久清醒过来想到这仅仅只是辞青的记忆，如果是亲眼目睹这场舞姿，他大概会很难多看其他人的舞蹈几眼。
　　姜归最后一段折腰，当真是做到轻盈绿腰舞。
　　“相信我吗？”跳完的姜归站在高台上俯视着辞青，明明穿着一身长裙却骄傲自信到极致。
　　辞青低着眼睛道：“相信。以前听人说‘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我不相信，现在相信了。”
　　“姜归公子是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啊，此生遇姜便难归。”
　　陈久恍然大悟原来这句话便是从这个时候出来的，也难怪辞青的执念这么深。
　　大概是因为她见过别人没有见过的姜归。
　　他潇洒又浪荡不羁,傲视青天睥睨一切,俊美之姿宛如玉树临风。
　　看见的越美好越没有办法放手，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姜归漫不经心的走下来，裙子都未曾换下，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那是自然，在下那可是要惊动天下的美男子。”当然也不可无视这自恋自大嘴炮的性格。
　　美人虽美，可惜长张嘴。
　　陈久嘴角上挑带着无奈的笑容，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姜归的性子已经开始包容，美人嘛总会被人多担待一些。
　　听到姜归的话这一次辞青没有像以前一样逢场作戏和着他的话夸赞下去，反而带些揶揄的玩笑道：“姜归公子的脸可真大呀。”
　　“不大如何美的清楚，美的惨绝人寰呢。”
　　二人互相打笑，比之前看起来真诚多。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她定会做到这一切。
　　黄昏之下辞青看着已经离去的姜归的身影，紧握着拳头，自信满满。
　　薄暮的余晖撒在了她夭桃秾李的容颜之上，鲜艳夺目之极，纤长的睫毛弯弯不断颤动。
　　陈久摸了摸自己发热的心口，只能感叹当真是孽缘啊。
　　也不知道是说辞青还是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