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正确的姿势作死》不周山有雨

130、番外三 误终身4

　　王的集会持续半个月，大家吃吃玩玩唠唠嗑，偶尔再动手打一会儿架，很快就过去了。吉尔伯特和屠卉先后告辞，留下灵犀和樊子睿两个，同胡千秋一起在黑川本家。黑川凛本来是有学业在身的，但这件事明显比人间界的学业重要，所以便休了学留守在家中，时不时跟在灵犀身后学习，知识、处事方式、对待问题的看法，什么都学。黑川凛跟在灵犀身旁将近三个月，依旧很难去直视灵犀，甚至没法靠的太近。灵犀已经习惯了大家对他的这个态度，不以为意。
　　“嗯，式神是人的念力所生，所以不能伤害人。式神不属于任何异种，是灵的一种，无实体，可以伤害同是念力的东西，比如信仰之神体系的……改天你可以试试堕天使。”灵犀接过黑川凛给他打的茶，屋里就他和黑川凛，樊子睿没在，说是出去买点儿东西。
　　黑川凛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灵犀白皙圆润的手指上，恭敬说道，“好的，老师。”
　　“你有几个式神？”灵犀问他。
　　黑川凛答，“只有我妈妈。”
　　灵犀听胡千秋讲过黑川家的这段情史。
　　胡千秋，九尾妖狐，妖王，性情风流潇洒，喜好谈恋爱或奔走在谈恋爱的路上，有过无数段感情经历，但某种意义上胡千秋算得上专一，他从不与恋爱对象提分手，直到恋爱对象彻底消亡才会找寻下一个目标。阴阳师黑川真希便是近些年的唯一目标，但是胡千秋没想到黑川真希竟然能怀孕。
　　胡千秋本体是狐，黑川真希是人，他们的结合能孕育出子嗣，着实非比寻常，所以当初集会的时候吉尔伯特反应才那么大。半妖，突破天道秩序而生，形神不灭，实力强大，据灵犀所知有不少混种要么毁灭了世界，要么成为了那个世界的天道，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结果胡千秋竟然瞒了大伙儿二十年才告知。不怪吉尔伯特抱怨胡千秋不厚道，这就像个定时炸弹似的，你好歹说一声，我们也想个办法防微杜渐，你不说就是你的不对了。黑川真希生下黑川凛的当天其实就死了，这一胎对于作为人类的她来说过于凶险，胡千秋也保不住她。作为一个个体，黑川真希已经死透了，甚至已经去投了胎，现在的黑川真希不过是黑川凛思念下的产物。胡千秋也知道，但他不点破，自己也权当黑川真希还活着，恩爱如常。
　　“不用去试了，没必要。”灵犀答道。让人家唯一的母亲冲去前线跟堕天使战斗，实在不像话。
　　黑川凛稍微抬头看了一眼灵犀，看到他第一颗衬衫扣子旁的精致锁骨，又垂下眼，“好的，老师。”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睡女人了，黑川凛心想，得出去一趟，省的每天看着自己漂亮的老师胡思乱想。
　　滴滴滴。
　　灵犀接起电话，“儿子。”
　　黑川凛心里一紧。老师有儿子？什么时候的事？跟谁？樊子睿也是男的他们哪里能生的出来？
　　“爸爸我的好爸爸我好想你啊你们怎么又出去好几个月没有信儿连个视频会议也不开！”慕容咆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灵犀无奈，“别说废话。”
　　“爸爸，妈在吗？”慕容道。
　　灵犀疑惑，“你找你妈你就直接给你妈打电话，你给我打干什么？”
　　“不是，我不找他，爸爸，有这么个关于妈的事儿。色/欲天使切西亚你有印象没有？”慕容道。
　　“嗯，你说。”灵犀道。
　　“我听到个确切的小道消息，切西亚看上我妈了，想睡他，千方百计打听我妈的喜好和行动路线，想在他单独出行的时候跟他来个偶遇，勾引他上床，在你头上种一片草原。”慕容有点幸灾乐祸，“所以你千万别让我妈单独出去啊，很危险的。”
　　灵犀无语，“还有别的事吗？”
　　“啊？爸爸你都不在意的嘛？”慕容惊讶道。
　　灵犀太了解樊子睿对自己的执念了，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下，不惜撕裂自我，徒留一丝神念，等待数千年，也要等那一丁点儿可能性。别说一个色/欲天使切西亚，一千个切西亚都够呛。
　　“你以为我们在一起多久了？”灵犀挂掉电话，不再跟慕容聊下去。
　　黑川凛曾听胡千秋说过，灵犀和樊子睿在一起快要两千年了。两千年……感情一定非常深厚吧……老师真是个专情的人呢。他又不自控的抬起头看向灵犀，灵犀半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如玉般的侧颜散发着光华，表情冷淡疏离，像一尊精美的泥塑。
　　真的……太漂亮了……黑川凛目不转睛盯着灵犀，忽然感觉到什么，又低了下头。
　　樊子睿破开虚空，提着大包小包踏步而入，“我回来了！”
　　灵犀看到他，面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买的什么？”
　　樊子睿笑容凝固在脸上，把大包小包往身后掖了掖，“没啥没啥。”说罢掐了个术把东西收起来，走到灵犀身边欲盖弥彰亲吻他的额头。
　　“嗯？”灵犀飘去威胁性的一眼。
　　樊子睿支支吾吾道，“半年了已经，这不是入乡随俗买点儿特产，特产，你明白我意思吧？”
　　灵犀懂了，红了耳根不再过问。
　　樊子睿见状心中一喜，觉得今晚可以提前开吃，就对黑川凛道，“给你放7天假期，出去玩吧，不用找我们。”
　　黑川凛礼貌的挪动肢体退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吐出一口浊气。
　　7天假期……老师他们是不是要离开？去做什么？
　　----
　　入了夜。
　　樊子睿羞羞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应有应尽，他挨个掏出来看说明书，他们活了太久，各族语言都十分精通，读写说全不成问题。
　　灵犀站在走廊边正给项白安打电话通事宜，快挂断的时候，灵犀想起白天的事，“别让地狱闲下来。”
　　“好。”项白安答道。
　　灵犀没指名道姓，他知道如果项白安出手，那整个地狱都将得忙得不可开交，包括切西亚在内所有堕天使都没时间扯那些没用的。怕倒是不怕，樊子睿什么情况灵犀也清楚，就是感觉像眼前路过了蟑螂似的，膈应。
　　灵犀快速在走廊那头瞥了一眼，打开推拉门，正好看到樊子睿拿起个巨大的不可描述玩具举着研究，左弹右跳，嗡嗡直响。
　　灵犀：……
　　樊子睿：……
　　灵犀觉得自己好像娶了个不得了的媳妇儿。他装作没看见，悠悠然回到房间落座，打开一本书读了起来。樊子睿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个不得了的媳妇儿。竟然装作没看见，面无表情的开始看书了。
　　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
　　灵犀默默看书，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樊子睿继续翻看说明书，但注意力全在灵犀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灵犀翻了一页，头也不抬说道，“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怕自己不起反应？还是对我没信心，觉得我没有吸引力？”
　　樊子睿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大踏步走向灵犀，双臂支住椅子两侧，居高临下看着灵犀冷淡的脸，扯出个恶劣的微笑，“要试试么？”
　　灵犀合上书，微微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回望着樊子睿几欲喷火的视线，轻启朱唇道，“来啊。”
　　樊子睿一只手按住灵犀的后脑，用力堵住他的唇，这一吻透出樊子睿撕裂般的情绪，一如既往凶狠异常，但灵犀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作态，温顺的闭上双眼迎合他。
　　樊子睿恋恋不舍放开他，描摹他的眉眼，“感受到了吗，嗯？”
　　灵犀垂下眼帘，看到他明显的反应，笑了笑没说话。灵犀推开樊子睿站起来，稍稍擦了下嘴，伸手在樊子睿脸上抹了下。
　　樊子睿感觉脸颊那一下既热又凉，他不知道灵犀想要做什么，只是看着他，不动作。
　　灵犀抬步向外走去，边走边幻化出那身樊子睿这次来时让他穿的素色和服。灵犀解开长发，拉开门回头，“黑川本家后山有个温泉，知道么？”
　　樊子睿眼睛里迸发出灼人的光芒，他快步追随灵犀而去，两人一同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后山温泉。温泉边有一排石路灯，昏黄色的火光照着周围影影绰绰的，这堪称恐怖的场景却令樊子睿分外激动，朦朦胧胧的光使灵犀常年冰冷的线条柔和不少，衬着他挑的那身堪称诱人的和服，简直令人……食指大动。樊子睿拉住灵犀的胳膊，一把搂在怀里，又吻了上去，他吻得急切而又缠绵，舌头勾住灵犀的舌头在口中辗转舞动。
　　（省略一大堆除了亲亲之外的内容）
　　石灯昏黄的灯光下，两条交叠着的人影缠绵在一块，像一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