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愿汝安然》夙夜ky

3、六合心法

　　叶白衣无意间看到他们紧扣的手，只觉没眼看。这一对，还真是腻歪，他初见他们时，便看出端倪，想来，这是明白了对方情意？“秦怀章的徒弟，你和小蠢货，还真是……拿肉麻当有趣！”
　　七爷和大巫对视轻笑，不出意外，这笑中透着揶揄，张成岭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这屋里好像更热了，不由脸红心跳，却也没有深想。
　　周子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心想怕是与老温待久了，脸皮愈发厚了。手下力度更重，神情倒也算的上温柔，只不过，温柔背后似乎还有别样的情绪，而这些，旁人无法看透。“前辈说到您为救挚友，以命换命。只是这六合功法，当真别无他法了吗？”
　　“逆天改命，说是运气也不为过。当初，我已然做好丧命的准备，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觅得生机，顺势调节体内内力，算是练成了所谓的六合神功。”叶白衣依旧是青年模样，只是白发比以往更多了，像是打破了什么边界，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在场的，不管是当初的南宁王爷景北渊、还是南疆大巫乌溪，亦或是天窗之首周子舒，昏迷不醒的鬼谷之主温客行，他们，总归都是经历了一些事情的“老人”了，这些变化好比温客行之前说的“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有些事，他们心知，不必究其根本。
　　可他们这里也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不曾经历过他们的世事沧桑，苦海沦泛，却也历经灭门惨案，江湖纷争，真情假意…被迫成长起来。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可以担当起责任的半大少年。
　　但与他们相比，他的心思终归是稚嫩了些，“叶前辈，您……好像又长了些白头发。”张成岭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他明白不懂就问，却也担心自己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对不起，叶前辈，我不知该不该问。”一时之间，他只能求助师父。
　　没等周子舒开口，叶白衣便继续讲述，不甚在意。不过，这也不愧是他，周子舒也只是轻笑，六合功法，怕是不能沾染人间烟火，可叶前辈终究也是那个叶前辈。
　　“傻小子，你以为世人空传六合功法，皆为绝世神功？可笑！”这时的他才像是一位世外高人，遗世独立，却也孤寂，“世人的贪欲罢了，他们想要长生，殊不知，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长明山上，寂寞清冷，我食雪饮冰，也不过就是活着，所幸有故人相伴，如今，故人逝去，我也没了这念头。”
　　只是感叹：如今的年轻人啊，都是这般认死理，不能同生便想着共死。
　　长青啊，你说，我们当初，也这样吗？不过，他们倒是比我们幸运的多。
　　叶白衣不由看了一眼七爷和大巫，又扫了一眼周子舒和温客行，这目光让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像是洞穿了所有。也是，以他的年龄，不知活了多久，说是祖宗辈也不为过，这些细密心事，他又何尝不懂？
　　年轻人的情意，从来都不是绵绵细雨，而是以野火燎原之势席卷苍茫大地，烧不尽也灭不了。这些，他不予置评，因为，他也曾经历过，知这事态，也知晓，少年不易。
　　“秦怀章的徒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小蠢货想来必是经历了不少的生死，命硬的很，用得着你瞎操心？不过，你们必是参透了心法，倒不妨说说？”
　　周子舒稍微放心，却是没有放手的意思，“倒是晚辈拘泥了。那时，老温已然丧失生气，是我不甘心，倒行逆施，也是报着死志，阴差阳错，反是救了我们性命。”他不曾后悔与他共赴生死，这时，也庆幸自己那般做了。不过，帐也是要算的。
　　“疯子，他疯就罢了，你也是……唉，我不知怎么说你们，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罢他想起一事，“也不怪他抱着死志，当初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这小蠢货也当了真，不曾求生，只为救你。”
　　看出了周子舒眼里的落寂，他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多说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小蠢货就会醒了，到时候，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必给他面子。”
　　他也懂他们之间的情意，既说知己，本来就是外人无法插入的默契与不离，想来，他与长青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怨不得旁人。
　　想他们年少时，倒是不及他们疯魔啊！不过，两个疯子碰到一起，倒也是绝配！
　　“唉！耽搁了那么久，我倒是有些饿了。”叶白衣作势捂了捂肚子。“秦怀章的徒弟，小蠢货没醒，我也不期待你的厨艺了，倒是你可欠我几顿饭钱，我也该走了。”说罢就御剑飞行。“唉，老了，贪恋起人间烟火喽！”
　　他这般风风火火的性格，实在不像一位百岁老人。众人但笑不语，目送他远去。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