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祭城（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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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严如玉站在川盈城的城楼之上，眼底，城前，尽是手持刀戟的甲兵。
浩浩荡荡却整齐严肃地军队，望不到边际。
天空之上，层层阴云从远方压来，直让人喘不过气。
手持银龙枪的小将身披银甲，跨在红鬃马上，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却眉目端正，眼神如炬，颇有大将的风范。
“反贼严如玉！”
他银枪挥舞，直指站在城楼的白衣青年。
“你家世代食官禄，你却暗中与八荡山反贼苟且，率难民造反！尔等忘恩负义之辈，还不速速开门受诛！”
严如玉认命般闭上双眼，冰凉的雨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大旱数月的川盈城，下雨了。
七天前。
夜晚笼罩在八荡山上，微微凉风拂面而来。
白衣青年骑马离去，而据小喽啰们说，那晚，戒酒许久的大王和他妈的疯了一样，拿出了山寨压箱底的好酒，带兄弟们喝了个酩汀大醉。
二当家倒是滴酒不沾，完完全全是负责给大王善后的。
“南追……南追。”施缨趴在酒桌上，小声唤着。
“头儿，怎么了？”
施缨看着紧忙凑过来的南追，竟笑了出来。
“你跟我……多久了？”
“头儿，大概有六年了。”
“嗝～呕……”
“头儿你喝的太多了，哎？”
施缨一把拽住南追的领子，吓得红衣青年一跳。
“别胡说。”施缨一身酒气，脸红红的，说道：“我没醉……”
南追：……
“南追，我……问你，我们之前……强攻川盈城，砍狗官脑袋的计划……是不是特别完美？”
南追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记得，头儿的原计划是砍了那狗贪官的脑袋，先救活川盈城里快被饿死的百姓。”
“然后，再把那狗官的脑袋献给皇上，以此回到朝廷，给老大人报仇雪恨。奈何严如玉那狗厮，他……”
施缨听罢，自嘲地笑了，说道：“我……考虑了那么多，就是没有考虑到……严如玉那狗……贪官是假的……”
“南追……”
“怎么了头儿？”
“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施缨小声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咔嚓”一声，他手中的酒碗掉到了地上，碎了。
之后的酒宴残局，还是南追帮他收拾好的。
与此同时，花冷轩内，严如玉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一旁杯中的清酒映着烛光，泛起一层层涟漪。
他已经派人去寻方疆了。
临走时，严如玉问了方疆的体貌特征，就差让施缨把方疆画下来了。
但是，无论方疆能不能找到，施缨都必须离开八荡山。
因为严如玉知道，申屠公是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如果方疆活着回京，他一定会告诉申屠公施缨还活着的。而申屠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和施缨一网打尽。
如果很幸运，方疆死在半路，或者被自己派出去的人灭口……那，岳籁的失踪，绝对也会引起申屠公的怀疑。
到时候，申屠公再趁机污蔑自己陷害朝臣，把自己杀了……那时，谁来保护施缨呢？
自己是城主，跑肯定是跑不了。否则，申屠公怕是要对百姓下手，这心狠手辣的奸贼，绝对敢这么做。
唯一的计策，便是让施缨离开。
跑的越远越好。
“今后，我怕是保护不了你了，小家伙。”严如玉端起酒杯，就好像施缨坐在了自己身旁。
“以后的日子，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六天前。
施缨酒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收拾东西，五天后，全员撤离八荡山。
“大王，我们咋突然要走啊？之后我们去哪儿啊！”
弟兄们直接炸了锅。
“头儿，您怎么……”
南追急忙拉住了转身离去的施缨。
“只是……暂时离开。”施缨甚至没有回头，只留下了一句话：“之后还会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祭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