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现在·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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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会杀人的啊。
——我明白的有点晚了。真是的，再早点发现就好了。炎真他害怕血的……
——但发现的太晚了，晚到我已经确认了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
——已经不可能停止了。
——真糟糕啊。
——不管是你还是我的恋情。
——全都乱套了啊！
被这一番感慨灌了脑的炎真眯起眼睛，不爽的情绪在心中盘旋，又有对言默状况的担忧。
而铃木的注意则在言默的火焰性质上，那种碾碎了雨属性火焰的器物的透明火焰，还有那一瞬间迸发的强大炎压——虽然是个病秧子，但好像很厉害。还是说，因为有了这种未知性质的火焰他才会是病秧子？
随着屏幕里透明火焰和红色雾带的拉锯，言默渐落下风，气喘吁吁的熄了火焰。
没了阻隔，红雾顺利突破，镜头离得极近，衣服的纹理都纤毫毕现。言默似乎无法动弹，嗫嚅着吐出一个“滚”字，却被完全无视。
下一秒，画面黑屏。
众人一惊，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
扫了一圈后，想起牧羊人的大家都看向了还在认真看屏幕的牧羊人言默。但同时还有一些密集的、含糊的声音从音箱中飘出。
被大家盯着的牧羊人回以疑惑：“不继续吗？好像还有，我也很好奇下面的内容呢。”似乎刚才的画面没有引起他的不适，然后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那些无法听清的絮语。
屏幕也有了些亮度，镜头极速前行，略过灰褐色的岩层，来到不知明的空旷世界。荒凉龟裂的大地如蛛网般铺开，铅色的云层包裹着这方天地，宛如一座被隔离的孤岛。
镜头没有过多停留，惊鸿一瞥间，和一双冷眸对上视线，距离迅速拉进。
屏幕再度黑下。
——幻术师，滚出去。
突兀的话语在脑中响起，听不出情绪，找不到声源，辩不清是谁的声音。
——咳咳……
屏幕依旧是黑的，但还发生着什么。
然后随着一阵越发响亮的鸟雀啼鸣，黑色的屏幕大亮，红色的火光照亮一切。
在簇簇盛开的冰晶中，言默提着铁剑在冰层上划过，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播，围绕着言默的火焰百鸟尽数崩碎。然后有漆黑的锁链从他身后蔓延，链的尖端直直往镜头射来。
镜头一个翻转，略过滚动着彩色流云的铅色天空，然后直直栽入战斗造成的缝隙。
哗啦啦的锁链声被隔绝在外，凭借着一些自身的光彩，卡洛斯往更深处去。
又是大段的听不清楚的絮语，穿过这些无意义思绪的卡洛斯来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浓郁的黑暗如地图迷雾般把所有掩藏。
卡洛斯努力释放自己灵魂体的光彩，想要窥视到黑暗后的隐秘。但他的光穿不透，反而感受到明显的压制，同时还感受到一股吸力，一种渴求完整的心情充斥全身。
并不排斥的卡洛斯往下沉去。
周围还是一样的黑，在感受到一股贴着肌肤的凉意划过后，几乎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的卡洛斯从神游中清醒，左顾右盼的打量着。
“黑暗里有东西？”有什么和黑暗一体的东西在黑暗中游走，是部长的防御手段吗？
触了底的卡洛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前行。
地面很不平整，有许多藤状物，看不到的卡洛斯几次被绊倒，顺着藤走的他发现了更多交叉的藤，让人下意识联想到蛛网。
卡洛斯逐渐摸到中心。
这里终于有了一些光亮。
藤蔓在这里到达终点，接连着阵图。
阵图泛着微光，很是平整。
卡洛斯围着阵图打转，只发现了藤蔓在给阵图提供着什么，但具体作用不明。
不请自来的他在没什么发现后，毫不客气的对藤蔓下了手，烧断了几根连着阵图的藤，涌出许多带着腥臭和灼热感的漆黑粘液。
卡洛斯伸手触碰：“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我大概明白是什么了。”
跨过漆黑的藤，卡洛斯用指甲挖开了绿色藤的表面，清冽的泛着些美丽荧光的液体渗出：“刚才那个是浓郁的恶和力量，这个是甘甜的生命力。那我的部长在哪里呢？”
他的目光落到那些纤细、密集却不起眼的白色藤上，那是被粗壮黑色藤和干枯的绿色藤狠狠压制的蜘蛛生命网。但别看这些白色“蛛丝”纤细，它可是有好好在捕猎哦~
“我已经发现了哦~部长，就这么讨厌我吗？”卡洛斯远离阵图，磕磕绊绊的走在藤蔓密布的黑暗中，“难道说部长的习性也蜘蛛化了，需要等到猎物被毒液溶解后才会进食？”
主人公从容不迫的精神感染到了牧羊人，让他终于舍得挪开视线，看了几眼还在昏厥中的光鸟卡洛斯：胆大妄为和胆小如鼠，相悖的两个词汇却能在你身上和谐相处。
几只眼睛从黑暗中睁开，惬意悠闲的卡洛斯一转头就对上八只紧凑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吓破胆子的灵魂体卡洛斯爆发，灼热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面前的毛茸茸大蜘蛛，和蜘蛛上侧坐的阴沉身影：过长的银发一直垂到手边，颜色浅淡的眸子被火光映出虹光。
“原来是……”部长啊。蜘蛛的长腿毫不留情的穿过他的身体，把他钉在地上。
蜘蛛背上的少年静静注视着卡洛斯：浓艳的紫色短发中分，把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完整的露了出来。此刻被突然袭击的他很是安静，清亮的红眸只注视着蜘蛛背上的身影。
那双红色的眸子里盛满着热烈与追逐，就像他脸上的天堂鸟纹身一般鲜艳夺目。
也许是太刺眼了，蜘蛛背上的人闭上眼，浓郁的黑暗从四周涌来，很快就把卡洛斯带来的光辉掩埋。这里又恢复了黑暗。
黑暗中亮着九颗眼睛。
八颗紧凑在一起，还有一颗垂在八眼之上。
卡洛斯在黑暗中掰开蜘蛛的长腿，将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刚扶着蜘蛛的脑袋站稳，他就突然出手拽下了第九只眼。
掌下的蜘蛛脑袋晃了几晃，努力不让自己摔倒的卡洛斯下意识握紧了第九只眼睛，但却有尖锐的痛感和湿濡的感触从掌心袭来。另一只手下的脑袋消失，卡洛斯直接摔倒。
光源又从他自身散发。
卡洛斯看到了掌中的眼睛——那是碎裂的只剩小半块的小镜子，只是因为反光才在黑暗里被他认为是第九颗蜘蛛的眼睛。
尖锐的痛感和湿濡的感触都是因为自己捏紧了镜子而被镜子的断口割伤了。
就在他抽泣着要为掌心的伤口哀嚎时，被他阴影覆盖的镜子里突然弹出个身影，然后是蜘蛛的螯肢含住了他脑袋，一个用力……残破的镜子只映照出了一场瑰丽明艳的大火。
观影者们大多被这火摄去心魄，只有牧羊人心不在焉，手放在胸口，甚至还从手掌下延伸出两条绳索向上攀岩在他颈后汇聚。
当他挪开手，一面不完整的镜子呈现。
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异动的炎真愣住，不敢置信的盯着他胸前挂着的小镜子，那面缺了一小半的镜子，竟然和屏幕里呈现的那半面小镜子完美契合，明显是同一枚镜子！
紧接着牧羊人的言默暴怒，他一把扯下胸前的小镜子，起身就是一拳落到恶魔身上。
后退几步的赛斯德稳住身体，面色上笑容依旧的问到：“我哪里惹您生气了吗？”
落在地上的小羊羔咩咩几声，拉回了牧羊人的理智，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他淡定的戴好小镜子项链，并含笑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让我高兴的事，比如让你倒霉~”
下一刻，赛斯德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黑心黑肺黑皮毛的黑山羊幼崽。
牧羊人提起黑羊羔的后颈皮上下晃了晃：“分量很足，是只很健康的羊羔~”
赛斯德·羊羔：“咩……”所以您要吃烤乳羊吗？
“不，”能够无障碍对话的牧羊人反驳，“只是会让你做个几十年的羊羔。”
赛斯德·羊羔丝毫不慌：“咩。”就算您是牧羊人之神也不能对我永久变化。按种族划分我的位阶可是很尊贵的，能够起效也只是主从关系的压制，只要您离开我就能恢复。
“所以我会在那之前给你找到主人，你就认命的接受惩罚，做个几十年羊羔吧~”
牧羊人欢快地往门口走，然后被炎真拦住，他目光放在牧羊人胸前的镜子上。
“哎呀，观影不能中途退场吗？”牧羊人苦恼，脚边是烦躁踱步的白色小绵羊。
“我想问镜子有什么作用？”
“啊？镜子……镜子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妨碍的，至于为什么是一半，”牧羊人歪头笑笑，“当然是因为打碎了啊~”
回答了炎真的问题，牧羊人推门而去。
加藤朱里犹豫了几秒，也起身道：“是要下雨了吗？感觉有点闷热啊，出去走走好了~”大山拉吉和水野熏都默默跟上了他，已经昏昏欲睡的青叶红叶一个点头，从朦胧中清醒，扫过黑屏的屏幕，嘀咕着“总算散场了”他懒洋洋的跟上几人，希特比则坐着没动弹。
杏扭扭脖子，也站了起来：“神神叨叨的，还是剑有意思，我要去找牧羊人切磋。”
梅也和李开口：“恐怖片我不太敢看，我们也出去走走吧。”李伸手拉梅起来。
“带上我，”枣很痛快的做了电灯泡，并说出了心里话，“再看下去绝对会被找麻烦的。”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炎真、铃木，希特比三人，外加一只昏迷的影碟提供者。
“喂，你们还看吗？”光鸟人性化的揉着脑袋，挥着翅膀询问还在屋子里的几人，“接下来你大概会看到一个很糟糕的部长哦~”
炎真目光一沉，抬脚走到空位处坐下。
“真是的。”光鸟摊开翅膀，做无奈状。然后挥动翅膀飞到桌上，“刚才那位真是吓死人了，身上满是恶意的撕扯，很可怕呢。”
“你知道镜子吗？”炎真开口询问。
“镜子啊，那也是种联络的象征吧，他不是说过自己是部长为神的可能性吗？可能那个可能性就和镜子有关吧，虽然很想这么说，但那镜子给我的感觉啊，与其是象征倒不如说是一种武器，看到的时候很痛苦呢~”
看到会很痛苦……听到这个形容的炎真升起一股既视感，然后他想到了言默的眼睛：对上视线时会感觉自己被看破了内核，并为其眼中真实的自己感到难堪和痛苦。
“嘛，不说这些了，都是一些猜测，还不如弄些实际的。咳，你们，还要继续吗？也许你会后悔哦古里后辈，青春就是在痛苦中磋磨，你所看到的将和你所希望的南辕北辙。”
“……我想……真正的了解他！”
“那就让伤口溃烂更深吧~只有这样才能在麻木的痛苦中感受到部长那可悲的微弱爱意哟~”
漆黑许久的屏幕终于有了流动感，虽然还是黑漆漆的，但能感受到色差了。
浪潮声朦胧扩散，然后是更清晰的水被划开的声音。略重的几次呼吸后，潮水声远去。重物拖动的声音变大，画面的可视度加强。
言默的脸出现在屏幕中，然后一个翻转，镜头对上了趴在地上的陌生人。
言默伸腿把他翻了个面。
但镜头就像固定了一样没有跟进，不管是言默还是那个陌生人都没有拍到多少。
卡洛斯抬翅解释：“地上那个就是我了，至于镜头，虽然是我的记忆，我不该记得这段，但那时候是融魂阶段，我们的感知会有所重叠，所以我的潜意识记住了这些。”
屏幕里的言默似乎也知道些什么，给地上脏兮兮的卡洛斯翻面后就走远了。
镜头就留在这里，只拍到了卡洛斯的脑壳。
趁着这段空隙，垂头调整心情的炎真余光捕捉到一抹亮色，转头看去，身体被鱼缸底座挡住大半的小羊探出半个脑袋，水润润的小眼睛锁定屏幕，闪烁着智慧的灵光。
观察到这些的炎真心中一紧，随后狐疑：是这只小羊在看，还是作为牧羊人的眼睛在看？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现在·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