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北极光》纪尤年

5、（五）跟他搭档？

　　21.
　　司琰不得不承认极光的权杖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据他多次观察，那条金棍子似乎可以夺取攻击对象的能力，在任何时候都是非常好使的武器。
　　然而他并不对此艳羡，只觉得能力多而不精，应用面广但没什么发展空间。相比之下其他契约者甚至小阿卡纳骑士的能力比权杖专精多了，当然也包括他的双刃剑。
　　与死神契约的他拥有“终结”的能力，能剥夺一切生命，在他面前任何人只能被判死刑。
　　如此干脆利落的格杀能力让他在契约者中混得风生水起，然而他却恨透这把双刃剑，又或是能力本身。
　　再深一层的，他恨透了那根名为“死神”的石柱。

　　22.
　　汇报清除火焰鸟怪物的任务后，极光想到自己也有一只名叫“肥啾”的很可爱的鸟，就是很久没见着它了。它来去无踪，却总是在他以为它彻底飞走的时候回来，静静蹲在枕边和他一起睡。所以极光认为小鸟还是他的小鸟，只是它不喜欢被人拴着而已。
　　小鸟就像白化的麻雀，小小一只灵动可爱，极光天天和它黏在一起，比老妈子还亲，那鸟也犟得很，只让极光摸，别人上手就是一梭子乱啄。
　　很巧，2020年1月20日的今天，极光在宿舍阳台看见了肥啾。
　　极光愣了一会儿，十分开心地捧住肥啾一顿狂蹭，肥啾乖巧窝在手心任由动作，一人一鸟好像落难多年终于相见的亲人，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直到敲门声响起，极光的臭屁司琰雷达响了起来，他才郁闷地松开肥啾开门。
　　司琰还是一脸臭屁：“小矮子，收拾一下，去老板那，一起。”
　　极光一边收拾：“死人脸臭屁精，谁是小矮子啊？”
　　肥啾叫了两声。
　　司琰注意到肥啾：“哪来的小鸡？”
　　肥啾扑上去就是一顿乱啄。
　　“对！肥啾啄他！”极光笑起来，眼里放光，“加油肥啾！”
　　司琰在鸟身上察觉到转瞬即逝的不对劲，但只是一瞬间，异样感消逝快得就像错觉。或许这鸟有问题，或许又没有，司琰不确定，因为他的注意力没在鸟身上。
　　他的注意力都在极光身上，因为他第一次见极光在他面前笑得这样自然。
　　并且好看。
　　司琰皱眉，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奇怪。

　　23.
　　老板玩着他的最新限量版大手机，喝着茶，翘着二郎腿，听电视的音乐，慢悠悠对跟前的极光和司琰说：“你们以后组个搭档吧。”
　　司琰第一个不服，极光感到莫名其妙之后也跟着抗议，老板压下小年轻们狂躁的心：“你们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目前在小阿卡纳骑士团里只有你们是契约者，互相磨合是有好处的。”
　　司琰按捺住冲上去暴揍老板一顿的想法：“哈？我需要搭档吗？我要跟这个小矮子搭档？”
　　极光本来觉得忍忍就过去了，可听司琰这么一说，火气也起来了：“对不起我真的配不上你哦，小天才自恋狂！老板，和他一起搭档我会疯掉的！”
　　司琰极光一来一回互相拌嘴，双刃剑出鞘，愚者幕布发动，两人都点燃火气准备大干一场，可老板却还是不紧不慢：“年轻真好啊。”
　　极光司琰异口同声：“好什么好！”
　　老板眼看这两人要拆家，终于叹口气说：“你看还是挺有默契的嘛。别担心，相信你们互相了解之后关系一定会变好的。”
　　愚者幕布和双刃剑交锋数个回合，老板的大理石桌轰然碎裂一地狼藉。
　　老板喝了口茶。
　　“还是加个梅琳吧。”

　　24.
　　“魔法师”梅琳，正在享受一年一度的难得假期，她甚至已经计划好后天飞去南半球享受温暖的夏日，然而老板一通电话将她拉回了现实里。果然996不会变成10086，还是啥还得是啥，放假？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不过她很快放宽了心，因为老板并没有让她满世界出任务，而是让她在休假的时候顺带小小地观察一下极光和司琰，嗯，更重要的是防止他们把圣骑士的屋子拆了。
　　她当然知道极光和司琰关系并不好，从初次见面恶言相向到已经传到神之又神的澡堂battle，圣骑士的所有小阿卡纳甚至一部分契约者都知道他们水火不容，同时也很好奇为什么身为契约者的司琰会和一个小阿卡纳骑士闹的那么难舍难分不可开交。
　　她也很清楚，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已经被一开始的互怼定得七七八八，就算再怎么改善今后恐怕都是一对吵吵嚷嚷的冤家。
　　很快梅琳从老板那知道了真相，极光同司琰和她一样，都是契约者，只不过对方契约的石柱有点骇人听闻——愚者，那根从挖出来到现在都没有契约任何一个人的柱子，居然选中了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梅琳对此表示惊讶，但很快接受了并且守口如瓶，她总是擅长保守秘密，不论是她自己的还是司琰的，再加上一个极光也没什么大变化。成为契约者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失去些什么，她失去了色觉，司琰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而极光看起来完好无损精神百倍，也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给了石柱。
　　不过没关系，在圣骑士，所有的失去都是过去式，当下的快乐和奋斗才是最重要的。
　　梅琳一边想着捏了捏肩头的小鸟，猛然被一顿乱啄，回神发现一只麻雀在大堂里飞来飞去，耳边还有极光不知所措的声音：“肥啾你快下来呀！”声音急切像面对百岁老母亲。
　　她又看到司琰面无表情地看那只鸟飞来飞去，不知在想什么。
　　梅琳不知怎的觉得这两人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同了，见两人又吵起来后，她寻思气氛确实有点不同了——这俩已经绑定吵架对象了。

　　25.
　　司琰觉得吵来吵去的臭小子很幼稚，可转念一想这不也是在骂自己幼稚？
　　但他承认他对极光已经没有初见的鄙夷蔑视，对方确实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只不过这璞玉叽叽喳喳特别烦人。
　　虽然每次都是司琰先挑起来的。
　　但司琰并不打算改，一是和臭小子见面吵架已成习惯，看极光对五花八门的外号气得跳脚，他自己的心情也会莫名好起来。二是臭小子确实特别不懂事，虽说是实习生也好歹是个契约者，啥也不懂就往圣骑士里冲，一副我行我上不行还硬上的样子让司琰特别恼火。
　　但那所谓愚者幕布是司琰见过最白最神圣的能力，没有之一。神圣，司琰没见过雾气一般介于虚实之间的白，他总想起教堂里神父歌颂的天使。
　　司琰和梅琳打了个招呼，没管极光径直走过去，梅琳老老实实交代了老板的任务，司琰只是皱眉却没有反驳。
　　“你居然没有意见。”梅琳惊讶道。
　　司琰：“啧，谁想和那小子搭档？”
　　梅琳：“可没见过你那么平静就接受了现实，以前但凡来个搭档你都会给他当场打进医院的。”
　　司琰：“……那是他还有一点能耐。”
　　梅琳笑道：“之前‘战车’要跟你搭档都没法成功，这次的‘愚者’就可以了啊。”
　　“你都知道了？”
　　“嗯。所以作为前辈，你能不能对他好点儿？”
　　“不能。”司琰板着脸。
　　梅琳无奈地想，司琰的更年期来得如此之早猝不及防应该去看看医生别给小伙子留下终生遗憾。哦，司琰是男的，没有更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