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旧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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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仇比关系怎么样？”
“认识，但是不熟。”
“案发时你在哪？和谁在一起？”
“在家，就…自己一个人…啊但是我住的公寓有监控的，我…我下班之后就回家了，然后接到你们的电话才出来的…”
艮泽渊看着监控里紧张地攥手手的群玉，嘴角的弧度以10度每秒的速度疯狂提升。
艮泽渊是艮逸的一个远房表亲，其实也是群玉的发小。
艮逸家境一般，从小到大几乎都在接受艮泽渊家的接济和帮衬，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才和群玉似乎出身相似，但是只有群玉这样熟悉艮逸的人才知道，他骨子里是自卑的，他和群玉相处的大多数时间里都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怯懦并维护自己的自尊，这也是群玉感到十分焦躁的一点。
群玉当然不会因为家境看不清艮逸，他从小到大一直真诚以待，但总能清晰地感觉到艮逸一直在用一副假面隔绝真是的他自己和其他人。一片赤诚沉入湖底，甚至激不起一丝波澜。
相比之下，艮泽渊和艮逸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群玉认识艮泽渊是在高中，艮逸托了艮泽渊家的关系才勉强进了艮泽渊和群玉考上的学校，所以在学校里难免碰到艮泽渊，艮逸的表情都会非常尴尬——他好面子，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受人恩惠，但又不能过河拆桥。群玉倒是愿意看到艮逸遇到艮泽渊时的样子，也就这种时候，艮逸的表情才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艮泽渊，家境是省公安厅级别的，长得又好，按说是妥妥学校里呼风唤雨的校园文男主人设，结果偏偏也看不得艮逸那副毫无破绽的淡定脸，整天像个疯狗一样往艮逸和群玉这边凑，群玉一度以为是这俩血缘关系稀薄如水的兄弟俩有什么过节，但是旁观者清，艮泽渊其实根本没注意过艮逸，他从始至终的目标只有群玉。
群玉自己一开始倒是并不在意艮泽渊在身边猛刷存在感，毕竟艮泽渊这样其实群玉真的有责任。群玉在高中阶段其实就已经对艮逸有心灰意冷的苗头了，身边又正好有艮泽渊这么个各方面条件深得群玉心的校草，群玉当然还是想冲一把心驰神往的校园恋爱来着。从甩饵到起竿，钓鱼过程一气呵成，好歹也是钓系茶味儿长相，前期工作顺得不能再顺，但群玉唯独没算到这条主动冲过来咬钩的根本不是鱼，就他娘的是条疯狗。
艮泽渊不能说是个病娇，但多少有点变态。倒也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但是但凡事关群玉，他就能干出那种没个轻度偏执狂混合着舔狗外加极度情感洁癖都干不出来的事儿。群玉单手托腮时不自觉叼着的笔被他顺走了，群玉桌上喝剩的吸管饮料被他拿走喝了，群玉上完体育课擦汗的纸巾被他珍藏，群玉用完了的笔记本被他藏起来睹物思人了……
事情进展到大学，比群玉大两届的艮泽渊算到了群玉要去警校，可惜没能考上同一所。群玉倒是知道艮泽渊那些不可明说的小心思，但他以为大学四年加上两人错开的两年，六年时间足够消磨掉曾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但他又一次低估了艮泽渊的心——这玩意儿纯纯疯狗，不仅咬人还记仇。
疯狗本人正大开大合地坐在监控室里盯着他惦记了足足六年的人。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生图硬照男明星的人脑子里正在拼命脑补群玉浑身上下只穿着那件白衬衫的样子；内心阴暗的人格外向往光明，内心肮脏的艮疯狗格外喜欢群玉白衬衫。
技术部调来了群玉住的公寓里的监控，群玉的不在场证明落实了。作为一个警校生，群玉根据流程就已经知道自己没事儿了，送下来一口气，走出了审讯室。
前脚刚出刑警大队的门，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一身警服身高185+九头身肩宽窄胯大长腿的身影斜斜倚在一辆和他差不多高的纯黑SUV边上。
群玉突然有一种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无力感。
“好久不见。”
群玉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失控了漫长的一秒钟。
“有空吗？有几个跟案情相关的问题想问问你。”
艮泽渊露出一个标准而绅士的微笑，非常心机地稍稍低头，让眼神看起来像只礼貌无辜的大型犬。
群玉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当人民警察了，应该不会像小时候那样邪性了。
群玉身高穿鞋将将一米八，但是他看向艮泽渊的时候只抬眼不抬头，从艮泽渊的角度斜向下看群玉的脸，因为角度原因显得眼睛更大脸更小了。小猫咪，艮泽渊心想。
群玉刚在心里彻底放下，也是放弃了艮逸，又遇上了同事疑似遭到仇杀这种事儿，心里正慌着，看到艮泽渊身上笔挺的一身警服突然觉得安心。“一会儿…没什么事。”
“太好了，那就上车吧，附近有家咖啡厅还不错。”
艮泽渊小时候就是个典型富二代，除了不为人知只针对群玉的癖好之外，他明面儿上跟那些纨绔没啥区别。所以他的审美他的眼光他的鉴赏水平，基本都是比任何攻略都好用的。
这个认知在群玉站在艮泽渊说的“咖啡馆”门前时再一次被迫加强了。群玉原本以为艮泽渊说的地方真就是个咖啡馆，再高级应该也就是个环境好点的下午茶餐厅，但他万万没想到艮泽渊给他拉到了一个中式庭院式的私人会所。
“唔…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中式西式都有。苏帮菜杭帮菜，川菜粤菜，意餐法餐，想吃什么都可以做。”
群玉突然后悔今天怎么就上了这么条贼船。
“我都可以…那个，我好像突然想起来我下午还有点事…”“没关系，这才刚到早上，早饭总还是要吃的。”
大意了，出门时是凌晨，做完笔录也才刚天亮，结果站在会所门口群玉生生恍惚了一下以为该吃午饭了。
但是群玉这次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他莫名的有点气恼，很想在艮泽渊这扳回一城。
“哎呀，真不好意思，刚才在你们队里也一直没看手机，我还以为已经中午了呢。”群玉稍稍偏过头，用右四分之一侧脸对着艮泽渊，这个角度会让群玉的眼神是斜向上看着对方的，可以将他桃花眼形的优势放到最大。
群玉的声音不像普通男性多多少少都会有的沙砾感，艮泽渊小时候就觉得群玉变声了但没完全变，平时群玉懒散着说话可能还不明显，但只要他想，他的声音可以清澈得雌雄莫辨。然而只有群玉自己知道，这是他悄悄苦练伪音的成果。
艮泽渊根本没顾上细品群玉说了句什么，他正微眯着眼盯着群玉。那张他朝思暮想了六年的脸，在阳光下对他眼波流转。疯狗同志差点当场直接上头，他藏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拳，指甲掐到肉里感觉到痛感，又刻意放缓呼吸平静心态。
笑话，这六年也不是白过的，他怎么可能还跟六年前一样段位那么低。
“没关系，你想直接吃午饭也可以，想吃什么直接说就行。”艮泽渊朝群玉走了半步，低下头对群玉说。这样一来俩人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了，群玉却仍然噙着一抹清纯的笑意，眼神丝毫不乱；艮泽渊单手背后握拳以克制自己，面上不动声色地扮演着值得信赖的绅士形象。
门口服务员：我算看明白了这是俩神仙斗法呢，就离了那个大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旧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