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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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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和夏末都睡下了。
“夏末,”我说。
夏末很长时间都没有吭声,直到我又喊了一句,他才不情不愿的应的一声。
“妈担心咱们了,”我说,“我俩还得用语言这个原始的交流方式交流。”
夏末噗的笑了一声,说:“好。”
我和夏末‘和好’后,妈果然不再盯着我俩了,可是她回来的也越来越晚。
现在晚饭大多数都是我和夏末做。
“哥,你看看这菜花怎么切,”夏末问。
说实话我一点不愿意夏末来厨房帮忙,因为他是越帮越忙,一个晚上能喊二十遍哥。
我走过去。
夏末抓着我的手问,“哥,你看这么切行吗?”
现在夏末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不是抓手就是抱腰,再不然就搂脖子,吓的我都不敢乱动,生怕再在他面前出丑。
“只要别切了手,怎么切都行,”我说。
“我才不像你那么笨呢,”夏末在我耳边吹气说。
我的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锅要糊了,你总看着我干嘛,”夏末在我的腰和屁股中间的位置推一下说。
我……
“夏末,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我一边搅着锅里的粥一边问。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夏末笑着说。
我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前世我是给夏末过过生日的,可是后来他发病了,我们就再也不提过生日的事了,那时候的日子仿佛是按天过的。
“我的生日在暑假,”夏末笑吟吟的说,“哥,到时候你是不是要送我生日礼物?”
“必须送,”我说。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我还在琢磨生日礼物的事,可能是因为想的太入神,结果我就做了一宿买生日礼物的梦,第二早上差点没起来。
马林和我说夜市新出了一种小吃叫麻辣烫,特别的好吃,于是放学后我就跑去买了一份。
我兴冲冲的回到家一开家门就看见夏末脸色苍白的站在客厅里,看见我进来他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还是听话的轻轻回手将防盗门关上。
“小妹,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倔,非得等那孩子也犯病了你才甘心啊?”妈的卧室里传出大姨的声音。
我的心一颤,立刻看向夏末。
夏末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听着屋里的对话。
“我就那么倒霉呗,啥坏事都让我摊上,”妈大声的说。
“夏斌的病你还说没事呢,怎么样,半年就死了吧,他们家是有遗传病史的,谁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犯病?”大姨也大声的说。
我的手攥成拳头。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再说了,你们单位现在裁人,下岗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你现在不赶紧脱身,等那孩子有病了,你想走都走不了!”
“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啊,我和熊一能去哪儿?”妈的声音弱了下去。
“我都给你想好了,你带熊一回农村,房子现成的,随便干点什么都饿不死你们娘俩,”大姨说。
“那夏末怎么办?我总不能把他往这儿一扔就不管了吧,那样的话我也对不起夏斌啊,”妈说。
“夏斌临死的时候不是把他妈妈的电话给你了吗,你给他妈妈打电话让她接走不就得了吗?丧葬费咱也不要,都给那孩子,”大姨说。
“可是……”
我气额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就在我想踹门的时候,夏末朝我摆了摆手。
我用愤怒的眼神看夏末,夏末示意我回屋再说。
回到屋子里我想对夏末说:你别怕,还有我。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现在和前世一样无能为力,如果夏末现在发病了,我能做什么?高昂的医疗费用、营养费都不是我这样一个未成年人能承担的。
前世浑浑噩噩的挺好,稀里糊涂的把自己混死了完事,重生后我感受到最多的就是无力感,这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真是太让人崩溃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在我的胸腔中郁结,吐不出,咽不下。
就在我跟自己较劲的时候,夏末突然问:“你手里拎的是什么?”
我早把麻辣烫的事忘脑后了,他这一问我才想起来,我一声不吭的把麻辣烫往桌上一放。
“给我买的?”夏末问。
我点点头。
夏末打开包装,慢慢的吃了起来。
食物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我渐渐的从出离的愤怒和绝望中冷静了下来。
“哥,你怕死吗?”夏末从食物中抬头问我。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夏末笑了,他说:“我不怕死,我就怕你不陪着我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
夏末把最后一点青菜和粉丝捞干净,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我说,“哥,你前世喜欢的人是我对吗?”
我惊愕的张大嘴。
“但是我们前世过的不快乐对吗?”夏末接着说。
我不吭声。
“所以这辈子你想逃了?”夏末淡淡的问。
“我没想逃,”我说。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夏末问。
“我想改变命运,如果这辈子我们没有在一起,那么你也许就不会发病,”我说。
夏末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就笑了,我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你也说了,那只是也许,况且我们都清楚,这个也许是多么的渺茫,”夏末笑着说。
“我真没用!”我恨恨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哥,”夏末凑过来,拉住我的手,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我和夏末对视,他身上淡淡的体香让我心神荡漾,我抿了抿唇。
“哥,你真性感,我想你想的都要发疯了,”夏末低声的说着,一口咬住了我的唇。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末恨我,所以这一口他咬的特别狠,我疼的一哆嗦,一股血腥味从我们的唇齿间蔓延开来,我微微的皱着眉,轻吟了一声。
夏末翻身骑到我的身上,两条腿紧紧的夹住我的腿,他的双手抱着我的头不让我动,然后就以这种侵略者的姿态疯狂的碾压我已经流血的唇。
疼痛刺激着我们的神经,我们两个都有点失控,夏末的手已经摸到我的腰上,突然咣当一声清脆的关防盗门的声音让我俩猛的一哆嗦。
我看见夏末充满血丝的眼睛。
夏末把头扎进我的怀里呼呼的喘粗气,我们谁都不敢再有动作。
哒哒——!
我们的房门被敲响。
夏末飞快的在我嘴上舔一口的同时手也没闲着,滑进我的裤子里,最后还是我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的。
“你们回来了吗?”妈在门口小声的问。
“有事吗?”嘴疼的我,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同时瞪了夏末一眼。
夏末舔舔了嘴唇,然后朝我邪魅的一笑。
呸——!前世今生都是这副急色鬼的德性!我在心里暗骂。
我正担心妈要是推门进来了,我怎么跟她解释我现在的这副鬼德性,结果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夏末又要我往身上凑,我赶紧用手挡住他,压低声音说:“你可放过我吧,我还出不出这个门了?!”
夏末用野兽要发狂般的眼神盯着我看,我赶紧用手挡住还在往外冒血珠的唇说:“我晕血。”
夏末眼眸里的颜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口气,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了药箱。
他把医用棉签拿出来,蘸点碘伏就要给我的嘴唇消毒。
我伸手抢过棉签说:“得,我还是自己来,我怕你弄着弄着又发疯。”
“你不撩我,我不会发疯的,”夏末的声音沙哑低沉。
“我撩你了?!”我指着自己被他咬的稀破的嘴唇愤怒的问。
“你又来了,”夏末用手轻轻的按在我的唇上。
“得,打住吧,”我拿着碘伏和棉签就要走。
“别忘了我可是要当医生的人,”夏末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你保证不发疯?”我问。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保证不发疯,”夏末认真的说。
我默默的把手里的碘伏和棉签递过去。
夏末跨坐在我的腿上用碘伏开始给我的唇轻轻擦拭。
“哥,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就是明天死了,心里也是高兴的,”夏末用舌轻轻的舔我的唇。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我说。
夏末看着我,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