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量人生》稣是

75、第七十五章 踏入禁地

　　艾荀在乔志勋左顾右盼的节骨眼上，出手掰弯了铁门上的栏杆，令乔志勋吃惊不已，随后便隐身跟随乔志勋钻进了铁门。

　　乔志勋双脚陷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段，发现自己身处花园的东南隅。

　　乔志勋花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走出这个平日只需五分钟就能横穿的花园，终于进了古宅大厅，他径直朝实验室走去。

　　奇怪的是，实验室的门是着锁的。

　　乔志勋倾身趴在实验室磨砂玻璃上，并没看见里面有什么人影或听到任何声响。

　　乔志勋从实验室门口向回走，出了幽暗的走廊，顺着旋梯上至二楼，他走过每个办公室的门口，也都锁着门，他从兜里取出钥匙，开了正中央自己办公室的门，屋内陈设与往日并无不同，书桌很干净，在天光的映照下，泛着自然的亚光。乔志勋站在窗前向外瞭望，开阔的视野里全是白芒茫的雪，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乔志勋坐在皮椅上凝思了片刻，他回想起洪轩尼曾对自己介绍过这个古宅，说这里其实是黄璞森的别墅，一楼和二楼都被嘉云研发中心征用为实验室和办公室，另外还有个饭厅。至于二楼以上，洪轩尼没提起，但乔志勋心领神会地认为那里恐怕就是黄璞森的私人居所。

　　乔志勋忽然站起，从办公室里退出来，望了眼直通楼顶的旋梯，以前他也注意过，二楼以上，每层在旋梯处的入口是封闭的，这旋梯就如同虚设一般，他猜想那旋梯以前是可以通向各个楼层的，不知为何现在被堵死了。

　　艾荀沿着门廊转了一圈，经过仔细的观察，确实也没发现通向二楼以上楼层的入口。

　　艾荀又想起了自己的监控系统，上次返回冥界时，他向朱彦反映了监测不到乔志森行踪的问题，怀疑系统有bug。

　　朱彦摸着下巴狐疑道：“不应该啊，上次测试时，还能识别到。”

　　朱彦也百思不得其解，艾荀希望朱彦重新检查一下程序，他指望这个系统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朱彦默默点头，安静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又重新查看他写的代码。

　　此时，艾荀唤醒了监控系统，看到了代表朱智骁的绿点和代表自己的蓝点，分别显示在实时地图上。他特意关注了自己的位置，正处在明记古宅的位置上，可为什么就没有乔志森的数据呢？

　　艾荀琢磨，要么是朱彦的程序出了错，要么是乔志森有什么特别方法屏蔽了对他的追踪。

　　这时，乔志勋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疾步匆匆地从楼梯向下走，艾荀跟了下去。

　　乔志勋来到一楼洪轩尼的办公室，门是锁着的，他先推了两次，像是被从里面反锁了，乔志勋以为洪轩尼在办公室，举起手敲了两下，大声问道：“洪总，你在吗？”

　　艾荀兀自遁入屋内，并没看见洪轩尼，他从里面将锁拧开了。

　　“洪……”乔志勋没使劲，门就被他推开了，他惊奇地瞪大了眼，以为洪轩尼给他开了门，整理了衣领，一步跨了进去，进来后，没看见任何人，搔了下头发，自言自语道：“真是见了鬼了。”

　　艾荀站在两步以外，撇嘴一笑，心想：“可不就是碰见我这个鬼了吗？”

　　乔志勋和艾荀都在洪轩尼的屋内查看了一番，两人似乎都怀疑在这间房子里会有通向二楼以上的入口。

　　遗憾的是，两人什么也没找到。

　　洪轩尼的办公室虽然比别人的大，陈设也不过就是桌子、椅子、沙发和一个立式冰箱。

　　乔志勋走到冰箱前，刚要伸手拉开看一眼，门别哐当一声推开了，有人喊他：“乔博士，你……你怎么进来的？”

　　乔志勋扭头看见了看门人站在门口，脸色立时窘迫地红了：“啊，我以为洪总今天在呢。”

　　“她不在，她今天没来。”看门人显得有点生气，催促道，“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你早上说洪总要求今日关闭实验室，她没来，是给你打电话了吗？”乔志勋敏感地问道。

　　“不是，黄总接了洪总的电话，向我转达了她的要求。”看门人扁了扁嘴，显得有丝不耐烦。

　　乔志勋疑惑地看着看门人，沉默地走出了洪轩尼的办公室。

　　艾荀也跟了出去。

　　乔志勋只好跟着看门人走出了大厅，穿过了白雪皑皑的花园，最后被看门人请出了大门，铁门吱吱呀呀地关上了。

　　艾荀显得有些懊恼，记得上次来找司心柔，他也只是在二楼及以下的楼层摸了一通，以他死神使者的能力，为什么不能潜入更高的楼层呢？这座古宅简直太蹊跷了，一定是被什么魔法罩住了，不仅能阻挡人，甚至像他这样有法力的鬼都难以触及。

　　乔志勋茫然地站在大门外，挪着小碎步向路边自己的车走去，但行至中途，他忽然想起，上次他和与司心柔明明在实验室后面的旋梯里爬到了很高的楼层，还进了那最高处的房间，那难道不是个入口吗？

　　乔志勋眼眸瞬间闪亮了，他转身又朝东南角上的那个侧门走去，走到门口，那个弧形的洞还在，他弯腰欣喜地钻了进去。

　　艾荀见乔志勋突然就恢复了精气神，猜想乔志勋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于是飘乎乎地紧跟乔志勋。

　　乔志勋再次穿过花园，进了大厅，走到后面的实验室门口，他试着推了下门，门依然是锁的。

　　艾荀从鬼蜮空间穿到门内，从实验室内部现身开了锁，又迅速隐了身。

　　乔志勋再推，门豁然敞开了，他已经不吃惊了，觉得自己今天犹如开了挂，每遇困难均能顺利化解，这确实不符合自然规律，或许他还徜徉在梦境中，却浑不所知。

　　乔志勋跨入实验室，径直朝实验室后部的垛子走过去，绕过了墙垛子，走到角门，门上是一把崭新的锁，他用手拉了几次，铁锁结实得像块铁疙瘩，他折返回去到实验台去寻一个铁器，找到一个支撑干锅的铁架子，抄着又回到角门前，一抬头，竟然发现那把锁已经被损毁了，锁身掉在了地上，锁扣还套在门上。

　　乔志勋摘掉了锁扣，轻轻一推，角门吱吱扭扭地也开了，乔志勋走了进去，咳嗽了一声，声控的灯在旋梯上部亮了起来，他扬起头看到了犹如深洞的旋梯顶部，不禁发声：“这应该就是入口。”

　　艾荀开启了飓风模式，破坏了铁锁，第一时间就飘进了这个逼仄幽深宛若天井的空间里。

　　艾荀每上升到一层，就企图遁入到相应的楼层，可他发现这墙就宛如铜墙铁壁，他竟然不能成功，只好升到了顶端。

　　艾荀进入顶层房间的门口时，乔志勋还在旋梯上爬楼梯，艾荀没指望能遁入顶层房间，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口念心决，一个“走你”就跨入了那个包了层皮的铁门，艾荀喜出望外地从里面旋开了门，帮乔志勋敞开了门。

　　艾荀发现地板是黑檀的，整个房间四周挂满了黑色的帐子，只有中央处立着一个神龛样的柜子，里面好像亮着个小红点，柜子下方铺了块白色毯子，屋内再无其他摆设。

　　艾荀弓着背，凝视着不断凑近那黢黑神秘的神龛，还没看清里面供奉着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乔志勋惊讶的声音：“天哪，这是什么啊？”

　　艾荀连忙回头，见乔志勋快步走上前来，也将脸贴近了那神龛。

　　两人一起站在白毯上，并排窥视着。

　　乔志勋缓缓向前探头，方一伸手，屋内便腾起了旋风，吹得乔志勋差点滚出了门，此时，艾荀当即化作一只裹挟生风的陀螺，从相反的方向也送来了风，减弱了那股强劲的风力，顺带将乔志勋卷携到一侧的黑帐子下面。

　　乔志勋被吹晕了，连身上的外套都被吹落在地上，他半天才缓过劲来，坐起身子朝屋内深处的神龛望过去。

　　从鬼蜮空间内，艾荀隐隐嗅到了同类的气息，连忙匍匐趴窝到神龛后面的黑账内，屏住气息，纹丝不动。

　　一道鬼影飘然落地，站在神龛前驻足片刻，蹲坐在角落里的乔志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左右移动着脚步，仿佛有些踌躇不安，这时，坐在地上的乔志勋站了起来，第二次朝那神龛靠过来。

　　骤然间，那道鬼影现了身。

　　乔志森瞬间出现在乔志勋的面前，惊悸得乔志勋直打哆嗦，口中刚要喊，便看到了那高耸力挺的眉骨和整张熟悉的面孔，即刻噤了声，以手捂口，两眼上下打量一番后，轻声惊疑道：“你……你是乔志森？”

　　乔志森本想以自己的现身吓退弟弟，却没想到被弟弟揭穿了身份，张着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你不是黄璞森，而是乔志森，我知道……你就是我哥。”乔志勋激动地向前走了一步，两眼已蒙了泪水。

　　乔志森的眼底里冒出了红色的星星，嘴唇打着颤，声音吞吐却依旧温润：“阿勋，你不该来这。”

　　乔志勋听出了哥哥的声音，按捺不住地向阿森扑了过来，将头抵在阿森健硕的胸膛上，乔志勋哭得像一个恃宠弱娇的孩子，随后一边揩泪一边又温雅得冲着阿森微笑。

　　阿森的情绪也跟着弟弟跌宕起伏，末了，他咧着嘴也笑了：“阿勋，你现在果真出息了，过去的十年里，虽然我一直不在你身旁，但你始终都是我的牵挂。”

　　乔志勋平静下来，抽了下鼻子，一把抓住阿森的手，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阿森将自己寒凉的手从乔志勋的手中抽离，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既然咱们已是阴阳两隔了，如果我老是打搅你的人世生活，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我不介意的，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是我哥。”乔志森的声音又委屈了。

　　“阿勋，你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阿森忽然冷清下来。

　　“我是来找你的，我早就感觉到黄璞森就是你。”

　　一丝迟滞的犹疑从阿森的眼中掠过，阿森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两手合十搓揉了一番，终于说道：“好吧，你跟我来。”

　　躲在黑账里的艾荀，见阿森现身后，松了口气，毕竟两鬼已不在同一个空间，艾荀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倾听这一人一鬼亲兄弟的相认，不由得也感慨万分，当他听阿森对乔志勋说“你跟我来”时，艾荀两眼迸出蓝星，意识到天大的机会就要来了。

　　艾荀冲到乔志勋的背后，向前进了一小步，正好与乔志勋身体重合了，利用不同空间的重叠，艾荀要跟乔志勋一起穿越那不可逾越的壁垒，从而进入乔志森圈定的神秘禁地。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大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