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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回 容有底止 ...

  •   “岐王好手段!看来岐国的崛起,是大势已定啊!”

      龙泉宝藏开启,李茂贞胜了,周围一直观望的大小诸侯和他们所率领的人马们立刻现身,看来他们都是一群赌徒,都想以小博大。

      四大诸侯没有人猜到这个结局,不过如此也算是打开了世人心中最后一道枷锁。

      龙泉宝藏里有大唐几百年积蓄的财富,谁不想分一杯羹?

      其实在乱世之中的生存法则是:随风摇摆,谁赢帮谁。而以绝对力量霸道压制他们野心的不良帅袁天罡的身死,解开了一切的伪装,有野心的人们就开始抢了,谁抢的多算谁的,彻底揭开了乱世的那片幕布。

      正是因为没有了绝对的压制,维持各路诸侯野心的原有秩序的崩塌,所以原有的利益、资源分配方式失效了,需要建立新的秩序规则,也就是这个秩序重铸的过程中,天下大乱,真正的尸山血海便会现世。

      就像是一锅粥,如果是冷冷地静置在那里,可能我们只能看到它的表面;但如果把粥煮沸或用勺子搅拌起来,则会发现那些隐藏在下面的东西。不会有人讲理,也没有规律去束缚,就是原始的掠夺,自己战争,在残酷和多变的实战环境里,有能力的人可以快速上升,没能力的人则会一落千丈。

      不过现在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岐王的威慑力就如另一个不良帅,没有谁敢不知死活的跟李茂贞硬碰硬,野心是有,但要在保证性命的前提下。

      龙泉宝藏已开,众人却都在观望,没有人想做一个出头的椽子烂掉,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宝藏!

      于是乎——

      “乱臣贼子!大帅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你这是想造反啊!”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不良人镜心魔开始煽风点火,给李茂贞扣上反贼的骂名,使李茂贞名誉受损,天下人留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讨伐他。

      朱温之流的下场还历历在目,李茂贞也不是董卓,还不到时候,夺权上位这种事不能明着来。

      即使李唐已然名存实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

      虽然一时的意见影响群众的头脑不难,所有人追求的可不是真相。他们都想要趁乱捞自己的好处。

      李茂贞刚刚回到中原,根基不定,只有一个岐王的虚名,岐国无论是兵权,亦或是幻音坊的江湖势力依旧掌握在女帝手中。

      即使李茂贞回到岐国,天下诸侯齐聚,漠北南疆环伺,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讨伐,群起而攻之,将岐国土地瓜分,又有何乐而不为?

      虽然现在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与李茂贞为敌,不过凭着人多势众,也没有一人退后。

      而姬如雪和张子凡等人已经将手按在武器之上了,他们终究是与李星云一心。

      “你们是用什么身份质疑本王?”李茂贞的语气慢条斯理,居高临下的微微眯了一下眸子,浓烈杀意再次荡漾出来。

      值此之际,许久未言的李星云竟然站出来反问道:“岐王造反?造谁的反?”

      李茂贞的面色沉冷,目光扫过。

      “吾是大唐唯一嫡派子孙!大唐天子!李星云!谁是君?谁是臣!做出大逆不道僭越行为的是袁天罡!岐王所做之事,乃是清君侧!我看谁还要包藏祸心?”

      姬如雪与张子凡立刻明白了李星云的意图,便吐一口气,不再剑拔弩张。

      李星云如此行事,确是不得已而为之。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混乱的局面了,不能再听之任之了,天下事,破而后立。

      现如今天下已然大乱,李星云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岐国已然处在了风口浪尖!即使他不考虑岐王,也要考虑女帝以及他的女人姬如雪。利益冲突时,岐国便会一下子面临内斗与外战同时进行的问题。

      李星云在赶来盐泽的路上就想明白了,李茂贞虽然野心勃勃,但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最大的敌人,永远是是李嗣源。

      两害相权取其轻!李茂贞毕竟还是岐王,终有一日会回到岐国,若是自己与其斗个两败俱伤,让他人坐享渔翁之利,那他与身边人便是任人鱼肉了。

      李星云的皇子身份生来就是一副带刺的枷锁,李唐皇室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就是站在高高的山尖上,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根本退无可退!

      现如今,除了称帝,李星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李茂贞不傻,即便是曹操,也会去迎汉献帝。不像董卓袁术之流,有野心,却缺少经世之才,所以被天下人骂大逆不道,成为众矢之的。

      李星云知道:“李茂贞虽然自负,有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做事果断决绝,绝对敢一拼到底,而且也并非真正冷血无情之人。与他合作,于内,绝不会让李嗣源好过,于外,也不会任由外邦的铁蹄践踏!日后…总归是日后的事情了。世间之事永远无法尽如人所愿,但如有一丝希望的曙光,也会去拼上一切去追逐,哪怕身死魂灭,至少为他在乎的人,拼一个活路。”

      李茂贞已经站在风暴中心了,大家虽然忌惮他的实力,不敢做一个出头鸟,但是若真有谁敢出头,那便会被群起而攻之。

      目前为止,岐王李茂贞依旧是唐朝的岐王。

      既然李星云肯合作,那李茂贞也就没必要着急去清算什么“天命”,聪明人不图虚名,只谋实权。“既无三徙教,不闻过庭语。”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天下只有一个,范围延伸到无穷远。而天下的主人也只有一个,就是皇帝。”李茂贞吐出一口浊气,将龙泉剑横于胸前:“本王也不必与你们说兴复唐室,还于旧都,也不知道你们懂不懂这个大唐归根到底还是你们的大唐。”

      “都是从天南海北死人堆里滚过来的,你们难道就为了从一个乱世逃去另一个乱世吗?”李星云气势高亢,声震苍穹。

      想不到大帅身死,为天子铺路,但李星云却和李茂贞统一战线,虽然镜心魔涂脂抹粉的脸看不出颜色,咬牙切齿的语气却听得出怨毒至极:“你……”

      袁天罡终其一生,为的都是李唐江山社稷,也算是为了李唐身死,李星云并非不懂,他心并非磐石,但眼下的情况不容他有自己的情绪,即使悲伤或者愤怒也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他轻轻合眼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袁天罡只手遮天三百年,也是时候该落幕了!”

      李茂贞冷冷地继续道:“李星云乃当朝天子!臣,岐王李茂贞,敢闻天子先,助天下归心!”

      “岐国必先成为所有诸侯之中最为强大的国家!有不服者,杀无赦!”李茂贞本就出身戎马,治军为政气魄宏阔,他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就让蠢蠢欲动的人们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慑。要么臣服,要么死。

      “天子!呵,呵呵!好一个清君侧!好!如今是你弃了不良人!从今以后,天下不良人也将不会再效忠于天子了!”镜心魔悲愤交加,几乎是咬碎了牙,才把这句话说完。

      见大势已去,镜心魔与孟婆只得撤退,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留下一句话:“李茂贞。即日起,你和你的女人便是天下不良人共同的敌人!”

      李茂贞眸底有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带着血腥的杀伐之气,彻骨的寒意,似是要将周围的一切冰冻起来。

      不良人吗?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等倒出手来,便连根铲除了罢。

      兮兰无言望天,除了风声呼啸,脑子里一片空白,恍惚间若有所悟,大风还在吹,兮兰却卷起一抹笑,心底宛如深潭般沉寂。

      她垂眼望了望地上已然生机全无的尸体,又望了望活着各怀鬼胎的人们,目光又落回了至死都未曾瞑目的李昊宇脸上。

      李昊宇是为了就她而丧命,热烈的鲜血就那样溅在了她的身上,而她的脸色无悲无喜,毫无动容。

      不多时,兮兰轻吻虫笛,吹奏出一曲凄婉地祭死之乐,地面竟然汩汩地涌出来环绕着紫色雾气的蛊虫,簌簌地迅速从李昊宇心口出的大洞爬进了他的体内。

      这些蛊虫可以暂时使李昊宇的尸身不腐,且水火不侵。

      事情到了现在,看似已然尘埃落定。

      “龙泉宝藏已开,李茂贞,那你十六年的执念是否得到了。”李星云眼眸望向通往龙泉宝藏的密道。

      李茂贞未语,起身就要进入龙泉宝藏之际,兮兰出声制止道:“慢着!”

      李茂贞顿住脚步,兮兰似笑非笑,摊手对李星云道:“天子,请。”

      她的举动很明显,龙泉宝藏下面什么情况还未可知,所以,走在最前面的往往会处在最危险的境地。

      李星云还未说话,姬如雪却更紧张起来,上前一步抓住了李星云的手腕。

      李星云歪头,冲姬如雪微微笑了一下“雪儿,放心,没事的。”

      说罢便头一个进入了密道。

      “星云!我陪你一起!”姬如雪见状,紧跟着进入了密道。

      张子凡和李大白紧跟其后,李茂贞这才随后进入了密道。

      兮兰一向不喜有人在她身后,所以抿了抿嘴,跟在最后走了进去,而各国诸侯也想进去的时候,突然从土里爬出来了密密麻麻的钻心蛊,就停留在龙泉的入口,拦住了所有人。

      各诸侯面面相觑,命令身后的士兵冲进去,可惜,刚一触到蛊虫,便登时抽搐倒地,死状极为可怖。

      “可恶!”众人被气到七窍生烟,却毫无办法,只得原地怒骂着:“卑鄙的南蛮妖女!”

      “……”

      这时,毒公蚩笠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出来——“诸位,听老朽一句劝,休要贪心不足蛇吞象。”

      “……”

      “万毒窟也对龙泉宝藏有觊觎之心吗!”

      “不,老朽可以帮助诸位驱散这些蛊虫,剩下的,就看诸位自己的选择了。”

      ……

      一行人沿着密道走下去,终于走到了龙泉宝藏的真正所在之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回 容有底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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