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放手（圣斗士艾撒同人）》冰影霜灵

9、第 9 章

　　修罗已经无法想起，自己在得知艾俄罗斯回来的消息时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所能依稀记得的，只有那天晚上电话里撒加那听起来没有底气的虚弱声音，和两个人之间长得可怕的沉默。撒加的声音如严寒中孤独的枯枝，没有显而易见的颤抖，却被凛冽的气息穿透，带着隐约的挣扎着的痛楚。他只是很简单的说：“艾俄罗斯他……没有死。他现在，回来了……”
　　修罗觉得自己拿着听筒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不知所措的沉默，空气渐渐冷却，仿佛弥漫着令人恐惧的叹息……
　　电话那头再一次传来撒加的声音：“修罗，你……还在吗？”
　　修罗恍然如大梦初醒，慌乱之中，他所能做的只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噢噢，我在的啊，撒加！”
　　撒加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哦，今天公司的事情……我刚才……刚才，有点走神……”
　　撒加的声音由哀婉转为黯然：“别这样，修罗。”他的声音如此清冷，如秋天的风，“我只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修罗一时默然。
　　我的……想法……
　　轻轻闭上眼睛，修罗略略低下头：“我的想法，撒加……就是：我尊重并接受你的，任何选择……”

　　此后的对话，修罗已经完全忘记。也许撒加还说了什么吧，可是对他来说却依然毫无意义——纵使有，又能怎么样呢？他所知道的只是，那个曾经以为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艾俄罗斯回来了，鲜活的存在着，仿佛冥冥之中上帝派来的使者，沉默着微笑，不动声色地带走自己触手可及的幸福……
　　修罗点起一支烟衔在嘴里，将手臂伸开，仰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瞪着天花板。
　　这是不是一场美丽的梦境？是自己头脑中虚无的爱情……
　　其实这一切的到来，对修罗而言并非突然。和撒加交往的四年里，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现在所经历的是否真实，艾俄罗斯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可能回来。撒加不止一次的强调过“没有人找得到艾俄罗斯的尸体”这个事实，而自己，也曾不止一次梦见艾俄罗斯归来的情景：那个有着阳光一般笑容的男人站在远处，周身弥漫着温暖的光辉，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撒加放开手，在漫天花雨中转身离开，渐渐融入那金色的光芒。空旷的树林中，自己孤寂的望向远方，撒加的背影永远摄人魂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粉红的花瓣从树上飘落，不知为谁而泣。空气如此冰冷，弥漫着薄薄的雾气，沾湿了衣襟。撒加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湮没在那一片灿烂的阳光里。冰凉的风吹过，自己抬头仰望那一片灰暗的天，不知何时，眼眶早已温热湿润……
　　梦醒的时候头脑里一片空白，哀伤铺天盖地而来，压迫得自己几欲窒息。痛彻心扉的沉重感中，有一个角落，承载着隐隐约约的恐惧……
　　修罗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恐惧……真的是一种这样无以名状的感觉吗？
　　修罗将头抬起，身子斜倚在沙发上，一只手夹起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迷蒙的烟气在空中慢慢飞升，幻化成不真实的形状，修罗紧盯着那团若有若无的灰白，迷离中仿佛看见撒加的面庞，和他那醉人的笑脸……
　　撒加，现在的你，是不是在抉择中忍受煎熬？我早已不再忍心感受你的痛苦，那么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够让你得到真正的幸福？
　　修罗闭上眼，单手支头默默地思索。他忽然如此清晰的发现原来自己的整个生活都已不再是自己的，而是为了撒加的存在而存在。撒加的话语便是他的圣经，每一句都在心里细细揣摩，默默吟诵；撒加的幸福便是他奉在内心最高处的理想，所做的一切，只是要看见撒加的眉间不再沉积有忧郁，脸上能够绽放出笑容……
　　原来我的存在，是为了让你离弃孤独，拾起遗落的幸福……
　　修罗喟然长叹……
　　既然这是我注定无法摆脱的宿命，那么，我就要履行到底。无论去留，我只要确信，以后的日子里能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陪在你的身旁，让你永不再有不必要的忧伤……
　　修罗略略想了一下，将那只只吸了几口的烟送进烟灰缸里掐灭，掏出手机，拨号。
　　“请问，是艾奥利亚吗？……你好，我是修罗……唔，是的，我是想请问你哥哥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见他……”
　　“是的，我想见见艾俄罗斯先生，我，有些话要和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