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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师傅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明亮的眸子此刻也些涣散!
      他皱着眉头,迅速走过连接着揽秋峰的吊桥,然后利刃一挥,随着麻绳的断掉吊桥也在顷刻间蹦解!
      师傅将我放下来,望着只剩残骸的吊桥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对面是师傅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想来……也会有不舍吧!
      但桥已断,从此刻开始,北域于我们只会是陌路人。
      “走吧!”师傅平复一下心情,淡然着。
      眼眶里,那个白衣卿相的身影有些落寞,菱角分明的脸庞,眉眼清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悲凉!
      ……
      揽秋峰此刻已是深秋初冬的景象,下着蒙蒙的细雨,霜叶层层起伏!
      师傅在前面走着,我在身后默默的跟着。
      雨水落下脸上,被浸湿的睫毛导致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我便拽着师傅的衣角,然后低下头去,雨水便像帘子似的顺着额前的发丝形成一条条绵长的水线。
      师傅突然的停住了,我一个没住意便撞在了他生硬的背上!
      我吃疼一声,揉着脑袋,抬起头!
      眼眶里的雨水弄的我十分不舒服,我便眯着眼,透过层层水雾方才看清眼前人。
      许我这幅模样滑稽,师傅捂着嘴给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真好看,我不竟将眼睛睁大了几分,似出水芙蓉的笑容,展现在师傅俊美的脸上当真是及美!
      只是可惜了,这笑容又似优昙钵花转瞬即逝!
      ………可这世间,又有哪件美好的事物不是如此呢!!
      “楞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见师傅正用宽掌替我遮挡落下的雨水。
      “无事,无事!”我怂了怂肩,随便搪塞了过去。
      目光落在师傅的手上,那双玉手被冻的通红,我怔了一下,心中难免一阵心疼!
      师傅注意到了异样,将手别到背后,慌乱的隐藏着。
      “我……”薄唇轻颤,我将原本关心的话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猛的解开外披,夺过师傅的手腕将那冰冷的手捂在我滚热的心口上!
      我哆嗦了一下,睁的圆溜溜的双眼。
      望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师傅,他愣了一下,拉开斗篷将我紧紧的揽在怀里。
      怀里是湿的,温度也极低,但心确是暖的。
      师傅的神情变的奇怪,望向远处,眉头突然的皱起,我疑惑着便顺着视线看去,只见竹林中,有袅袅青烟正缓缓升起,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家。
      揽秋峰是没有人类居住的,难道是魔族?可师傅在人魔交界处立了结界!魔族是不可能出来的!
      “去看看吧,或许……’’
      “没有恶意!’’我望向师傅,明眸皓齿间似询问着他的意见。
      天色已晚,山中更是风雨凄凄,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也总该去找个住宿的地方。
      师傅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算是同意。
      走进竹林后便有暖暖的烟火气铺面而来,身上的严寒瞬间就驱走了不少,还有四溢的菜香,惹得肚子都在咕咕乱叫
      穿过竹林后是一处别有动天的景象,小院外,围墙环护,腊梅周垂,院内三间古色瓦房,四面抄手游廊。
      我眼前一亮,寒雨连连林中有此番景象当真是难得!
      也不管房子的主人是敌是友,我面露喜色,伸手便想推门而入。
      师傅脸色一沉,一把将我拽回。
      “别莽撞!”他厉声着,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些许不满!
      我便只好吐吐舌头,办了个鬼脸乖乖站到师傅身后去。
      师傅有些无奈的看我一眼,嘱咐着“师傅不可能一直护着你,映雪也应该好好收揽一下自己的脾气!”
      他的神情有些郑重,郑重到像离别时,母亲对孩子的叮嘱!
      这神情之前从未有过……不知为何我有些慌,我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师傅恢复淡然的表情,往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微微鞠一躬。
      “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晚!”
      见状,我也慌忙照着师傅的样子,行了一礼。
      片刻后,见无人回应,我便抬眼偷瞄着!
      透过雕窗上的麻纸,只见屋内烛火通明。
      窗前,隐约可以见一模糊的人影,座于榻上,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
      看样子应是个女子。
      我正看的入迷时,那人起身了!
      “来者是客,二位请进吧!”
      这声音……怎的是男声?还是那种掐着喉咙,极力学着女孩子,温声细语的娘娘腔。
      我顿了顿,满脸的不解。
      师傅倒是不以为然,挺起身径直往里走。
      我忙跟了上去,好奇着,里面那人该长着一副怎样的面孔。
      或者说是,他到底是男是女?
      许是我好奇的表情太过于明显了,师傅停下脚步,温声提醒“进去后注意礼貌,别乱讲话!”
      我忙点头,冲他眨眨眼,表示一定会乖乖的。
      师傅将我护在身后,犹豫着半响这才推开了朱漆木门。
      我能看见,师傅将手搭在木门上时,手心里有淡淡的灵力释放出来。
      门内之人不知是敌是友,提防着也是应该的!
      但所幸,师傅的担忧是多虑的。
      屋内左侧,有一刻满牡丹的屏风。而那人,就座在屏风后的榻上!
      师傅打量了一下,似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而那人将手中的琵琶停下,半响到 “进来就不必了,隔壁有屋子二位自便!”他的声音明明很粗犷,确硬是细着嗓子学着女子的妩媚之音。
      我便更好奇了,伸长脖子,想透过这通透细腻的屏风看个究竟。
      可能瞧见的,只有一个女子轮廓,珠翠满头,如描似削的身材,即便无法看见正脸,确也可谓是举措多娇媚,万般风情绕眉梢。
      我的表情丰富起来,对那屏风后面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师傅用余光扫了我一眼,冷漠的神情中似有不满。
      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可能过了些,便忙缩回身子,乖乖站到师傅身后,低下头一副委屈模样。
      “感谢!”师傅双手合掌对着屏风后面的人微微鞠了一礼。
      然后将我拧起来,像个挂件似的提了出去。
      我憋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我也是要面子的!”
      屋内,趁着师傅点烛火的功夫,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算是对刚才师傅将我拎着出去的事,表示不平!
      师傅到是出奇的平静,半响没有理我。
      虽说我声音很小,可已师傅功力他是绝对可以听到的。
      我便带着些许疑惑将目光转向师傅,暗黄色的烛光很微弱,我有些看不太清。
      “师傅?”
      那到清瘦的身影,随着烛光的摇曳踉跄了一下。
      我感觉不对劲,忙跑了过去。
      师傅正用手撑着桌子,惨白的脸上挂满了倦色。
      我想起他身上还有伤,还有师傅的咳疾,心中猛的一颤,慌忙上前,将师傅扶到一旁坐下。
      淋了许久的寒雨,师傅的薄衣已然湿的透透的。
      我便到了杯热茶递过去,想着让他喝口,好暖暖身子。
      师傅将两瓣薄唇悯的紧紧的,低着头,缓了好一会才接过茶杯。
      可还没递到嘴边,师傅的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
      手中的茶杯跌落,滚热的茶水浇在被动成青色的手指上,师傅没有顾及手上的烫伤,而是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
      接着,一抹血红从嘴角流出。
      “师傅!”我慌张起身,轻抚着师傅的后背,想着这样能让他舒服些。
      师傅将头压的低低,抿了抿嘴。
      我起身去湿了条毛巾,搭在师傅被烫红的手上。
      师傅也没说痛,就这么坐在那神态自若。
      风雨声中,传来笃笃两声,起初我以为是听错了,便没管它。
      可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我便起身,想着开门去看个究竟。
      坐在凳上的师傅一把抓住了我,我转过身不解!
      “师傅,怎么了?”
      师傅将嘴角的血丝抹掉,薄唇轻颤视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瘪了瘪嘴,然后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起身。
      师傅是怕门外人对我们不利?我猛的一颤,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可又转念一想,师傅的身子如此孱弱,若真有人想对我们不利,已师傅现在的情况好像也打不过。
      我忙起身跟了上去,那一刻我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忘得一干二净,心想着这次我定要好好保护师傅。
      多年后,在想起此事就连自己都觉都好笑。
      别说当时了,就算放在此刻,我依旧是手无缚鸡之力。确不知多年前五岁的我咋想的!
      “何事?”师傅将木门打开个缝。
      我站在他身后苦笑着,师傅这提防之意未满太刻意了些。
      好在,门外人视乎并无敌意!
      他将手中之物交给师傅,然后探头朝我望望,暗处,我隐约瞧见那人视乎偷笑了一下。
      师傅站到我身前将我护着,然后努力将虚弱的声音提高几分。
      “不知在下,可还别的事?”
      我直接笑出声来,师傅这是在护犊子呢!
      那人微微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师傅将门关好,然后将手中之物交与我!
      我大概看了一下有一食盒,还有两件干净的衣裳。
      我欣慰的笑笑,心想着此人还算不错。
      可又转念一想,人家是主人我们是外人,主人没有提防我们,我们确一直在提防着人家。
      我顿了顿,神情恍惚下来。
      师傅无奈的看我一眼,“你呀,就是被我保护的太好!”
      我转头望他,不解其意。
      “世俗险恶,不要只看外表。
      ”师傅清冷的语气中,确夹杂着难得的语重心长。
      我听的有些迷糊,立在原地硬了楞了许久。
      师傅莞尔一笑,将我招呼到身边去,然后伸出长臂将我揽在怀里。
      温声着“不懂也没关系,就这么一直天真烂漫下去,比很什么都好!”
      师傅顿了一下,继续道“师傅定会保护好你!”
      我听的更迷糊了,师傅今日当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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