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死亡号角》渝中

56、巴蒂·克劳奇

　　第二个项目结束后，每个人都对湖底发生的事情分外感兴趣。大家对于哈利的宝贝是德拉科这件事情并不意外，事实上，在过去的三年里，一个波特身边伴随着一个马尔福，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们感兴趣的是赫敏变成克鲁姆宝贝的事情，并经常拿这件事来取笑她，这让赫敏变得非常暴躁。

　　进入三月以后，天气变得晴朗了一些，但是狂风却没有半分偃旗息鼓的意思，依旧吹的他们脸颊生疼。在这样的天气里，猫头鹰是很难把信件送来的，因为狂风总是把它们吹得偏离目标。哈利周二晚上给小天狼星送了信，告诉了他周末他们回去霍格莫德的事情，一直到周五早饭时，才收到他的回复。

　　小天狼星的回复很短。

　　“在三把扫帚多坐一会儿。”

　　哈利忍不住期待起来。

　　小天狼星这样说，是不是说明，他周末回来霍格莫德?

　　“老实说，哈利，如果不是傲罗办公室实在忙碌，我感觉小天狼星早就来看你了——他至少不会错过你的比赛，不是吗？”赫敏一边切着盘子里的土豆，一边对哈利说道。

　　哈利咧嘴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起码去年这个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爱他的关心他的亲人，他和自己一样是魔法界的一员，可以给他寄礼物，寄很多别的学生日常能从他们的父母那得到的东西，还可以在学期中途看望自己。

　　下午，是本周最后一堂课——两节连在一起的魔药课。但当三人组走到地下教室的时候，他们看到斯莱特林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德拉科也在那群人之中，他的身边还有布雷斯和潘西，但德拉科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哈利把书包放到德拉科的桌子旁——从很久以前，他们就这样安排了，在魔药课上，赫敏负责罗恩，而德拉科辅导哈利。

　　潘西把手里的《巫师周刊》递给哈利，什么也没说。

　　哈利打开杂志，一直翻到杂志中间，才明白了德拉科脸色不好的原因。

　　那里放了一张巨大的，哈利的彩色照片，在照片的下面，是这样一片短文:

　　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

　　他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也自然遭受着青春期的痛苦。在痛失双亲后，他在霍格沃茨认识的麻瓜出身的巫师赫敏·格兰杰无疑是他唯一的慰藉。丽塔·斯基特这样写道。

　　“很好。”哈利说了一句，“所以这次是赫敏，是吗？”

　　“我警告过她不能再报道你的事情。”德拉科沉着脸说，“所以这次，他把你塑造成了一个单纯愚蠢的被格兰杰玩弄的白痴。”

　　哈利瞪了德拉科一眼，继续往下看。

　　格兰杰小姐是一个长相平平但是野心勃勃的姑娘，她似乎对大名鼎鼎的巫师情有独钟。她不仅仅吊弄着哈利·波特，在近日还搭上了保加利亚的著名球星——威克多尔·克鲁姆。

　　很显然，除了哈利·波特以外，这位球星也对格兰杰小姐神魂颠倒。他不仅邀请了格兰杰小姐作为圣诞舞会的舞伴、把她当做自己的宝贝，还邀请她暑假去保加利亚，并告诉她“从未对其他的女生有这种感觉”。

　　哈利看到这里，就已经把杂志合上了。

　　“对不起赫敏，我是说——”

　　“哦，你在说什么呢，哈利。”赫敏抚了抚头发，“我当然不怪你，而且，你以为我会介意这个疯女人的胡扯?”赫敏讥讽地笑了笑。

　　“可是，”罗恩在一旁小声说，“你看看她怎么写你的，她把你描写成了那种，那种□□！”

　　赫敏惊奇地看着他。

　　“□□?”她重复了一遍，然后浑身颤抖，看得出忍笑忍得艰难。

　　“我妈妈这样称呼她们。”罗恩垂着头红着脸小声说。

　　“丽塔也就这点儿能耐了。”赫敏随手把杂志丢在一遍，“就是一堆垃圾。”

　　就在这个时候，斯内普走进了教室。

　　哈利帮德拉科把这节课需要的配料摆到桌子上。

　　“可是，确实很古怪。”他听见背后的赫敏小声嘟囔，“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知道什么?”罗恩迅速问道。

　　“克鲁姆邀请我暑假去保加利亚的事情……”

　　“你答应他了?”

　　“什么?”赫敏避开罗恩的目光，似乎打定主意不去看他，“他当时把我带上岸，一上岸他就发出邀请了，他还说从来没有对别人有这种感觉——我敢保证当时周围没有别的人，所以丽塔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她穿了隐形衣?”罗恩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他一直盯着赫敏，碗里要研磨成粉末的材料掉了大半，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发觉，“你答应他了没？”

　　“噢，我当时只顾得上担心哈利——”

　　“格兰杰小姐，尽管你的社交生活非常丰富多彩。”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赫敏身后响起，把两个人吓了一跳，“但我必须警告你，不许在我的课上交头接耳——格兰芬多扣十分。”

　　他说着看向哈利，这个时候，哈利正把魔药材料放进坩埚——在德拉科的指挥下。

　　“波特先生。”斯内普似乎嫌弃地看了一眼哈利切割的雏菊根，它们并没有用上，因为德拉科用自己切的整齐漂亮的成果代替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独立完成呢，你什么时候能不依靠别人的帮助呢——让我想想，也许，第三个项目?”

　　哈利知道他在指德拉科用腮囊草配制药剂帮助自己的事情，他低下头，小声回答:“我尽量，教授。”

　　永远不要和教授顶嘴，学会顺着他的话应是，时刻保持乖巧的姿态。

　　这是哈利三年里总结出的能让自己在魔药课好过一点的窍门。

　　事实上，要不是母亲的日记以及一年级时斯内普确实诚心诚意地想就他——哪怕他从来不这样表现，哈利早就冲到他面前，暴躁地骂一句老蝙蝠了。

　　斯内普眯着眼睛打量着哈利，似乎没在他身上找到自己讨厌的影子——哪怕他已经和那只笨狗住了一个暑假。

　　于是他放弃了继续喷射毒液，转身看纳威的坩埚去了。

　　哈利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他按照课本，拿出下一个需要的材料。

　　“甲虫0.36g，研磨成粉。”

　　“又是甲虫。”哈利小声说了一句，“最近好多甲虫啊。”

　　他身后的赫敏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哈利:“你最近见了很多甲虫?”

　　“好吧，也不是很多，”哈利努力地捣着碗里的甲虫，“上个月你头发上不是有一只，圣诞舞会上也见到过……”他说着，停住了话头，扭过头和赫敏对视了一眼。

　　赫敏轻轻笑了笑。

　　周六的天气很好，太阳虚虚挂在空中，发出微弱的光芒，而这一点微光让整片大地都温暖起来。

　　因为小天狼星带来的期待，哈利甚至都没有光顾那些他常去的商店，带着罗恩和赫敏就往三把扫帚奔去。

　　德拉科并没有来，因为哈利还没有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小天狼星，他正准备今天和小天狼星说这件事呢。

　　“你会和小天狼星打起来的。”哈利憋着笑说出他不让德拉科跟随的理由。

　　“是啊，我当然会。”德拉科假笑着说，“如果他敢反对我们的话。”

　　他们喝完了一罐黄油啤酒，而小天狼星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了三把扫帚。他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三人组，然后直直地朝着他们走来。

　　小天狼星的头发长长了一些，他用一条鲜红色的丝带把它们绑成一个小束，哈利很惊奇他这样不羁的人居然会留麻烦的长发。他看起来瘦了一点，但是仍然非常英俊。

　　“小天狼星。”哈利笑眯眯地跟自己的教父打了个招呼，小天狼星揉了一把他乱糟糟的黑发，又跟罗恩还有赫敏打了招呼。

　　“看来你们都过得不错。”他坐下说，“还有哈利，我从邓布利多的来信中知道了你在上个项目的表现，好样的，哈利，你比詹姆斯还要优秀。”

　　“我以为你也会说我傻之类的。”哈利红着脸说，来自亲近长辈的夸赞似乎让他有点无措，“比如说那些过于泛滥的同情心……”

　　“是啊，詹姆斯可没有这些玩意儿。”小天狼星笑着说，“他只会搞些毛茸茸的恶作剧，但是假如他有了这玩意儿，就不会七年级才追到莉莉，是不是?”他冲哈利眨了眨眼。

　　哈利笑着点点头。

　　小天狼星点了一杯白兰地，然后从他的大衣口袋掏出了一份报纸，放到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这个。”他说，“事情越来越糟糕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哈利拿起了其中的一份。

　　正中的标题非常引人注目:小汉格顿的秘密——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为何深夜造访?

　　标题下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拍摄时间似乎在黑夜，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只有克劳奇那张脸清晰一点。

　　哈利又看向罗恩手里那份:魔法部女巫依然下落不明——目前部长本人已卷入此事……

　　他皱了皱眉，看向小天狼星。

　　“巴蒂·克劳奇以前可不是个喜欢深夜外出的人。”小天狼星说，“看到这份报道以后，我去小汉格顿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你怀疑克劳奇先生?”

　　“怎么说呢，哈利。”小天狼星回答，“克劳奇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仇恶食死徒，他处决起被抓的食死徒也毫不留情，如果说食死徒有什么要杀的人的话，除了邓布利多和你，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他。”

　　“我哥哥在克劳奇先生身边工作。”罗恩非常不情愿地提起珀西，“他似乎没发现克劳奇有什么异常。”

　　“小天狼星，你似乎并不喜欢克劳奇?”

　　小天狼星阴沉地笑了笑。

　　“我当然不会喜欢他，就是他把我送进阿兹卡班——连审判都没有。”

　　“什么！”哈利和罗恩同时说。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他曾经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小天狼星轻描淡写地说，“而且，除了我以外，他还亲手把他唯一的儿子送进了监狱。”

　　“他儿子是食死徒?”

　　“是的。”小天狼星点点头，“小巴蒂·克劳奇，在克劳奇审判卡卡洛夫时被当场指认，然后被克劳奇送进了监狱。”

　　“小巴蒂·克劳奇现在还在阿兹卡班吗？”哈利急切地问:“有没有可能是他想要在小汉格顿做什么，巴蒂·克劳奇去追他?”

　　“不可能。”小天狼星直接否决，“小克劳奇已经死了。”

　　他喝了一口方才被送来的白兰地，说:“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克劳奇是少数的公开反对神秘人的人。他在魔法部采取了很多强硬的措施，比如允许傲罗在逮捕食死徒时直接杀人之类的，反正他手段非常狠辣，和这些相比，不经审判就把人送到阿兹卡班也不算什么了。但即使这样，他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在见惯了无辜的人的惨剧后，人们太希望见到食死徒受到惩罚了，他们愿意看到他们被抓，甚至死亡。要不是出了小巴蒂这件事，现在的魔法部部长就是他了。”

　　“只可惜，他太过于注重他的工作和名誉，连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被食死徒蛊惑都不知道——那个男孩在送到阿兹卡班后不久就死了。”

　　一阵良久的沉默。

　　“好啦，别这样，我不觉得这些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把这些告诉你们，也是希望你们可以提高警惕，第三个项目开始前——”他又转过头看哈利，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答应我，先拿出活点地图看一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可以吗？”

　　哈利点点头。

　　小天狼星喝光了他杯子里的酒，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我希望你们一切顺利，那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让我们先短时间告别一下。”

　　哈利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而罗恩还有赫敏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那个……小天狼星，还有一件事情。我……我和德拉科在一起了。”

　　小天狼星的笑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