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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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9
庄亦白喝醉了，脑子也不怎么过事了，他圆着嘴巴“哦”了一声，垂眼看自己面前空空荡荡的茶杯。
“好喝吗？”不知道怎么想的，庄亦白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他眨眨眼，盯着Pine的杯子，问。
顺着他的目光，Pine往下撇了一眼，入眼就是两人都贴唇喝过的地方，他压下一点躁动，不动声色地拉低了一点外套拉链，露出了里面部分的卫衣。
“……好喝。”Pine说。
“哦……”庄亦白兀自点点头，下巴险些要磕在桌子上，然后他又稍稍支起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包厢里空调开得很足，很暖和，这会儿吃的差不多，都出去转悠了，诺大的地方就剩他们俩。
庄亦白依旧盯着杯子，过了大概有两秒中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的手，然后……他看着这只手把他盛酒的宝贝杯子拿走了。
庄亦白：“……”！
对啤酒的精神力支撑着他一惊，而后看向了一旁的Pine，眼神里有炸毛的意见，还有一种露在外面的柔软的不解和单纯的疑惑。
Pine倒了点热水左右涮了涮杯子，把水倒掉后杯子里的酒气少了许多，他又完完整整地倒了杯温热水，放到了庄亦白眼前。
Pine抬眼，自然看到了他的眼神，他屈指扣了两下桌子，敛起唇角的笑说：
“看我干什么？”
庄亦白看着他，又跟仓鼠一样鼓鼓嘴，伸手拿起一旁的杯子，暖暖乎乎的，很舒服。
Pine见他捧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脸上不确定是不是酒色上脸泛起的红晕，不由得皱了皱眉。
过会儿，小白抬头时他才看清楚，这大概不是酒色上脸，庄亦白喝酒就不上脸……Pine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庄亦白。”Pine语气认真地开口，他让他先放下水杯，而后又说，“你生病了。”
……屁的起床的正常反应。
Pine果断上手，正常温度的手背覆盖上了庄亦白有些发烫的额头，发烧了，并且温度不低。
庄亦白全程愣愣的，大概是喝酒以及发烧导致的大脑延迟，大脑反应让他根本跟不上现在的情况，只是自己身上很难受，浑身上下酸困的感觉，还发着热。
他一清二楚，原以为没有多大事的感冒，现在已经烧起来了。他张张口，想解释点什么，却感觉都说不上来。
Pine的额头抵上了庄亦白的，动作刺激性挺大，小白没用什么力气地推了他一下，没推动，Pine皱着眉，脸色很差。
饶是心里再因为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而不爽，该照顾还是要照顾，冬天了火锅店向来火爆，且不说这家店口碑极好，Pine也不好直接抱着庄亦白，他揽着小白的身子，手放在他腰侧，倒把人弄的一激灵，Pine手稍稍向下挪了挪。
庄亦白则跟没骨头的八爪鱼一样，一根一根触须都黏着他，摊在他身上。
Pine跟丁哥说了一声，凑巧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扶着庄亦白把他放倒在了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他左手依旧没有松开人，只用一只手敲敲打打，编辑着消息，司机师傅在前座开着车，开得很平稳。
……但属实是太平稳了，Pine看着窗外一辆白色的小电驴从他们旁边驰骋而过，留下了地上飞扬起来的土甩了出租车一脸。
Pine默默地收回手机，抿抿唇，最终还是说：
“师傅，能不能麻烦您开快点？”
司机师傅是个憨厚的老大哥，他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端坐着的Pine，以及他身边烂醉如泥、看起来已经不省人事的男生，黑乎乎的也看不太清，但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大。
尤其是那个歪倒着的，看起来跟没成年一样。
这时候，庄亦白难受似的蹭了蹭靠背，哼唧哼唧地出声，还时不时模模糊糊地叫一声“P宝”，Pine垂眼看看他，时不时摸一下额头。
司机大哥沉默地收回了视线，抓着方向盘的手已经不冷静地出了一层虚汗了，心里更加验证了那个想法，等红绿灯的时候，他伸手抹了把头上的虚汗，心里想的是：
这年头……还有人迷/奸……这孩子估摸着也不大……
过了一会，庄亦白的脑袋垂了过来，靠在了他的肩上，Pine伸出的手顿了顿，还是没把人拉开，他摸了摸庄亦白的发丝。
等从庄亦白枕着他的肩膀睡觉的意识里回神，Pine才发觉，这车好像越开越慢了，好似龟速爬行。
Pine沉默了一会，又说：“司机师傅，麻烦您快一点，我们还有急事。”
坐在前座的司机大哥一边在内心不安，一边瞄了一眼后座的动静，车速不变，十分正直地开口说：
“我是不会参与这种不合法的勾/当的。”
Pine：“……”？
庄亦白又哼唧了几声，心满意足地蹭蹭Pine的衣服，Pine好像知道司机大哥想到哪里了，他轻轻按额，说：
“我朋友生病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他还喝醉了。”
……
Pine下了车，连带着把里面的庄亦白也揽着腰扶了出来，气氛还是有些复杂，前排的司机大哥递给了他只烟，然后挠挠头，手搁在中间，跟尴尬似的，Pine接过了烟。
“唉，这都是啥事儿……”司机大哥刚想把打火机扔给Pine，Pine就摆了摆手，指了下口袋示意自己有。
“那啥，实在对不住，这年头，确实杂七杂八的事儿不少。”司机大哥是个老实人，没察觉两人之间有些暧昧的气氛，只是不好意思地表达着歉意。
Pine说了句不用，烟叼了半截叼在嘴里，帮司机大哥关上了车门，酷酷地摆摆手，跟说再见似的。
司机大哥没关窗，车子拐弯时靠近这里，烟雾缭绕熏了庄亦白一脸，他软着身子，还是往一旁不动声色地移了移。
Pine一只手刚按着打火机按出火苗，看着庄亦白往自己身后慢慢地挪，他松开了手，凑在烟前的火苗一瞬间跑得没影了，烟还没点上，就被他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了。
庄亦白站在他身后，头抵着Pine的外套，Pine把他扶好，重新揽回了身侧。
“受不了烟味？”Pine让他靠着走，放慢步子问。
庄亦白站直身子，跟清醒了似的，他点了点头，过会又摇了摇头，看起来跟个拨浪鼓一样。
Pine看着他动作小小地把他往一旁推，知道醉鬼的德行，跟庄亦白拉开了一个脚的距离，Pine双手插兜，看着庄亦白在原地有些费劲地站定。
过会儿，他听到庄亦白开口说，“其实……你还好。”
Pine的身子忽然一顿，他没抬脚，跟庄亦白一样定在原地，他克制住想要揉他头的想法，突然想到，这人嘴上说话好听，实际上每回都跑得远远的。
庄亦白固执地想要自己抬脚走出去，像个幼稚的小孩子，可是他把自己的酒量预估的很对。
出了三杯，必倒。
他走的不稳，歪歪扭扭地像在学走路，Pine在后面看着他，勾着唇角，忍住还算给他面子没笑出声来。
庄亦白努力了五分钟，不过走出去三米左右，他又停住不动了，在想什么大事一样。
Pine这才走过来，捞起他露在外面挨冻的手，一只露在外面，指关节处冻得有些发红，沾染着些寒意。
他五指沿着缝隙挤入庄亦白的指间，自然而然地牵起了他的手。
然后，Pine又把庄亦白的另一只手塞进了他的衣服兜里，松开了牵着他的手，同样塞进了庄亦白自己的口袋里。
两只手都揣在兜里，慢慢地回温、暖和着，庄亦白指尖迟钝地碰了碰兜里有些冰凉的东西，是Pine塞进他手里的。
庄亦白不解地皱了皱眉，把那个方方正正的物体拿了出来，借着路旁伫立着的路灯的光亮，看清楚了躺在手心里的物体——是一个做工细致的银灰色打火机。
Pine怕他站不稳，这会儿仍旧揽着他，看着庄亦白有兴趣地开开合合研究他的打火机。
庄亦白这时候才想起来，他懵了一下，然后抬眼问Pine：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Pine抬手，想揉他的头顶，最后，还是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庄亦白的发顶，说：
“打火机给你了，帮帮我戒烟。”
庄亦白没想那么多，也没想Pine为什么要戒烟，只是重新揣回兜里，嘴里“噢”了一声。
Pine看着他的反应，挑了挑眉。
网上有人说，用的时间久的打火机丢了，就像老婆提离婚一样……Pine揽着庄亦白的腰，倒是没感觉割离老婆的感觉。
……
庄亦白执拗地站在中心的台阶上，Pine的手虚虚地挡在他的腰后，庄亦白低垂着脑袋，目光落在地上两人错位的影子，看起来像是在相拥。
“能走不能了？”Pine唇角噙着笑，夹带着笑问。
“P宝……”庄亦白闷声说，然后微微张开胳膊，“你能不能抱抱我？”
Pine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到了他们交叠的身影，放在庄亦白身后的手完全贴上这人的腰，他把他往这边带了带。
庄亦白的脸贴在Pine的卫衣衣领处，整张脸像是埋在了他的颈窝里，熟悉而又清新的皂香撞了满怀。
过了一会，Pine在他耳边问：
“抱够了么？”
庄亦白听他这么说，恋恋不舍地正想抽/出手，Pine重新扣着他的手，反手扣在他的腰后，趁着这人醉了耍/流/氓，说：
“那我没抱够，别松手。”
……
庄亦白把自己的脸扎在毛衣里，好半天脸上的红都没消下去。
Pine把他的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剩下大半的脸，啧，还挺明显的，好像更红了。
“你自己走，还是我背你？”Pine转过身去，背对着庄亦白说。
庄亦白舔了舔唇，在偷懒上保持着理智，他凑过去几步，说：“背。”
“要你背我。”他又说了一遍。
Pine微微弯下腰，双手放在身侧，庄亦白站在一阶台阶上，然后趴在他身上，Pine托着他的腿，拢着他的腰，像是庄亦白的腿盘着夹着他的腰。
庄亦白不算重，身形还好，大腿处贴着软肉，Pine的手抵在那里，几乎麻了，一动不动。
要命。
想亲。
……
喝醉了的人神经大概都是一抽一抽的，记忆破碎成了一个个片段。
庄亦白被Pine背着，他下巴埋在前面，抵着Pine逐渐宽阔的肩，磨着下巴一动一动地闷声说了一句：
“P宝，你以后会不会不理我啊？”
不知道醉鬼是想到哪了，跟委屈似的，庄亦白又抽抽鼻子，环着Pine脖颈的手往里面凑了凑。
他含混不清地说：
“我去找No加好友……他不理我了。”
“不会。”
Pine听他这么说，心头倏地一软，软塌塌的陷下去了一块，被庄亦白把握了命脉，像是精准地捏着他的心脏。
“我一直在。”
他又说了一句。
背上的人“唔”着答应了一声，耳边是匀长的呼吸，庄亦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Pine最后那句话，同一下重击，空旷地响在他的脑海里，末尾仍旧反复回荡。
我一直在。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