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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吃吃吃,来,魏丘尝尝这个。”卜妈几乎将所有热菜都推到了魏丘面前,剩下卜子夏爷儿仨大眼瞪小眼,没处下筷子。
      “我妈就这样。”卜子夏替她给魏丘布了菜,笑着说,“多和善一老太太。”
      魏丘哭笑不得地捧起那一大碗菜,先朝口中扒拉两口:“谢谢阿姨。”
      “喝酒吗?”卜爸将盛着辛辣白酒的小酒杯推至他面前,“我就好这口,你试试。”
      双手接过酒盅,魏丘仰头咽下,脸色如常,他在国外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上可没少喝酒,酒量虽不如右手边这位酒仙儿,喝三四两白酒倒也不会醉。
      卜子夏轻轻按压他的手心,知道人还没醉就没替他挡酒。
      二人酒过三巡,卜子夏和他妹子已经开始打嗝了,倒两杯果汁的工夫突然听见他爸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们知道你跟卜子夏的关系吗?”
      魏丘侧了头,意外对上了爱人关切的眼神,忽觉得惊喜,转过脸来诚恳地说道:“我和我父母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因为夏夏?”
      他摇了摇头,温和地说:“不是,和子夏没有关系。”
      因着这两句,卜爸卜妈即刻听出来这个话题不好再继续,容易戳着人肺管子,但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切了话题:“酒桌上不谈家事儿,咱俩再来两盅?还能喝吗?不勉强啊。”
      “能。”
      “老卜,适可而止啊。”
      卜爸瞥见自己老婆的表情,及时托起魏丘斟酒的手,就倒了小半杯,推到他面前:“品个底儿,有头有尾。”
      一顿晚饭差不多结束,卜爸一高兴喝蒙了,被老婆抬回卧室里醒酒,残局全权交给兄妹俩打扫。卜子夏干家务活得心应手,因为从小干到大,老工具人了。
      无意间瞧见魏丘身形晃动,赶忙伸手扶着他:“喝多了?”
      “子夏……”将滚热的脸庞埋进他的肩窝,魏丘反复呢喃这两个字。
      “咦!”卜馨月捡来两副筷子遮眼,掩耳盗铃,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俩够肉麻的。”
      “喝多了,偶尔。”卜子夏撑起魏丘下滑的身子,“我见那李家豪也没少被你打压。”
      “咱就不爱搞那些腻腻歪歪的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得着吗!”
      抱着人朝卧室方向艰难挪动:“帮你哥把碗筷儿收拾了,明儿给你当牛做马。”
      “你说的啊!”
      被魏丘的重量结结实实压在床上,床不大,一米五一米八的单人床,对于魏丘这种大高个来说略显逼仄,腿得蜷着睡,否则铁定踢墙。卜子夏拿热毛巾帮他擦了脸,身上的衣服扒的精光,裤/衩儿也没给他留。
      脸冲着墙,魏丘拉起毛巾被盖着自己涨红的脸,嘴边溢出一声傻气的闷笑。
      “高兴就行,我去把毛巾洗了。”
      “子夏……”朦胧不清的一声,像是在梦中呓语。
      “哎!”卜子夏停下脚步,又拐回床旁,“有事儿您吩咐。”
      “能让我抱会儿吗?”
      一句废话也懒得说,卜子夏当即扒了衣服钻进他怀里,微凉的掌心停留在他的腰窝间,辗转着按摩:“瞧你这小样儿,开心了?”
      魏丘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傻笑两声:“开心。”
      “这味儿!”卜子夏调侃地说道,一只手假模假样在鼻前扇风,“喝蜂蜜水吗?给你沏。”
      “让我抱着就行。”魏丘躲在他的胸膛处,双臂箍得紧紧的,“子夏,我爱你。”
      卜子夏胡撸一把他毛茸茸的发顶,会心一笑:“我也爱你。”
      怀里的人只顾着傻乐,愣兮兮地点头:“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到。”
      “子夏……”魏丘贴着他的胸口,轻声细语,“跟我结婚吧。”
      耳面紧挨着的皮肤和肌肉明显一紧,魏丘抬起头,弯起眉眼笑盈盈地看着他:“不要害怕,我不强求,喝多了随口一说。”
      托起他光洁的下巴,之前为见他父母,魏丘光下半张脸就捯饬了一个小时。在他直挺的鼻梁上啄了一口,卜子夏认真地问他:“想跟我走完后半辈子?”
      “想。”魏丘仰起头亲亲他的唇角,“但我尊重你的意愿,不勉强,别放在心上。”
      “好。”卜子夏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害怕他没听见还特地重复一遍,“好,我们结婚吧。”
      眼角逐渐被热泪浸湿,魏丘哽咽着说:“幸好我两年前回了国。”
      “没错。”卜子夏低头封住他的唇,“幸好你回来了。”
      ——
      “你狗日的写个剧本老来找我干什么?”程司整天报告都写不完了还得应付这傻逼的采访。
      二十五岁的卜子夏基本不听人话,我行我素,想干什么也不询问其他人方便与否:“老乡吧?师兄吧?好听话听了没?礼收了没?完事儿了。”
      “喝你两口茅台可他妈给自己埋祸根了!”
      “新电影,打算歌颂你们一线科研人员,我虽然也难参与创作,就挂个名儿,但得有职业精神,过来做个采访。”卜子夏边说,边从裤袋里摸出来一盒烟。
      程司白眼朝天:“那是歌颂我们呢吗?歌颂开国老辈儿,跟我也没啥关系,滚吧。”
      叼了根软中华,一擦滚轮打着火,送到烟头前:“那你知道个意思也行,一个职业。”
      一把夺走卜子夏口中的香烟,程司有些不悦:“大学校园禁烟,少他妈带坏花骨朵。”
      “我错了!”卜子夏立刻道歉,打火机朝垃圾桶一扔,回到程司跟前儿赔笑脸,“职业习惯,不抽了。哎!真错了,以后不会了。”
      “我越看你丫这样儿我越想抽你!”
      “真不抽了。”卜子夏嬉皮笑脸地回他,掏出烟盒一并扔进垃圾桶,“看看咱这态度。”
      程司嘴上数落卜子夏虚伪、装腔作势,手直接伸进垃圾桶把那盒软中华捞出来,拍拍上面的灰,重新递给他:“浪费,你把搭架子的工夫省下来,多纠正纠正你的态度就行。”
      “好。”卜子夏笑着接回来,拍拍他的肩,两人继续向前走,“最近咋样啊?”
      “不咋样,”一说起这,程司烟瘾也犯了,“不顺利啊,找了这么多师兄弟给帮忙实验也做不完,设备太陈旧了,还两个系用一台,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出结果。”
      “我要是有闲钱就自掏腰包给你们实验室买台机器。”
      胳膊一抬,程司搭上他的肩膀:“你不认识这么多有钱有势的大款吗,忽悠一个给学校捐台机器呗,挣这么多钱不得反哺社会啊?”
      “你这话说的,谁有钱不想揣自己口袋里,就这一个两个都还嫌钱少。”
      “唉……”
      “叹什么气,别叹气。”卜子夏抽出来一根烟挂在他的耳后,“给你想辙。”
      程司连连摆手,跟要饭的似的:“我就是发愁,随便提一嘴,说着玩儿你别当真了啊!”
      “你等消息吧,我试试。”
      “你小子,该端正态度你跟我吊儿郎当,随口抱怨一句你又上心了,你让我说你啥好。”
      卜子夏哼笑一声,笑眯眯地瞅着前方,应和一声:“那是把你当亲兄弟,要不谁他妈跟你端正态度,你几把谁啊你。”
      “你当真了说我就当真了听啊!”程司带他走进生物实验楼,指着大门挨个介绍实验室信息,“我手底下来了个聪明孩子,我话给你撂这儿了,他以后指定能得诺贝尔奖!那,颁奖礼的时候肯定得提他师兄程司的大名儿!”
      “提你名儿?”卜子夏抚掌大笑,“就凭你这么个压榨师弟儿干脏活苦活的师兄?”
      “滚你妈的,你说话得凭良心,我啥时候干过这事!”程司遮起嘴靠近他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那是他导师的活儿,给孩子累够呛,我私底下可帮过他不少忙。”
      “让你吹的,能有多聪明?”
      程司领着他一路走到四楼,照例介绍博士后的几间实验室和办公室。搭着他的肩膀头,声音压得更低了:“这孩子刚成年,十八岁,就快大四了,经手博士后的课题和实验没一点儿压力,游刃有余,见解独到。你是没见他自己刚起的课题,”程司打住话茬,和走廊上的人打了个招呼,继续悄悄地说,“按理说直接申请国家基金都没问题。”
      “按理说?”
      “你就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就各种原因,课题不在他手里。”
      “没啥不懂的,”卜子夏侧过脸,勾出一抹了然的笑,“一塘水,鱼都一样。”
      “咱这三十岁才刚读到博士后的老大哥自愧不如啊,大人家一轮,还得靠人家帮忙。”
      卜子夏对他这发言嗤之以鼻:“没这理儿,没必要看不上自己,跟其他人比没意义。”
      “感慨一下而已,毕竟年纪大了。”程司推开门,指着不远处正穿着白大褂做实验的年轻小伙儿,“就那个,魏丘。”
      “哦。”卜子夏大致观察几秒,失了兴趣,抬起手腕看时间,“你们实验室几点吃饭?”
      “你这么一说确实到饭点了。”程司的声音不大不小,轻拍双手,确保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别干了,走,请你们吃饭去!”
      卜子夏忽觉大事不妙,赶忙问道:“谁请?”
      “你请!”程司推搡着他朝前走,“来都来了,给日后的祖国栋梁喂点好吃的不亏。”
      “操!”卜子夏抬腿踹他腰上,“我他妈一句话没问还让你坑一顿饭,你死不死!”
      程司揉着后腰满屋乱跑,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小气劲儿!”
      实验室里带上程司一共九个人,除了那个未来诺贝尔奖得主其他个个比卜子夏大上个一两岁。同龄人见识差不多,共同话题就多,酒再一上就聊个没完了。小到实验结果大到家国政策,侃的不亦乐乎。
      卜子夏拆掉发圈后重新束起,那个年代流行中长发,他又新接了这么个剧本,怕灵感断了也就没敢剪。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八个人干了三瓶茅台、四瓶红酒和三件儿啤酒,除了没喝酒的小年轻魏丘和酒圣人卜子夏其他人全倒了。
      “哎!”卜子夏叼着烟踢踹程司的小腿,“回去了。”
      “嗯……”程司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个脸打起了呼噜。
      卜子夏笑骂一句什么,抬起头唤了不远处的年轻人一声:“魏丘?”
      魏丘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神态僵硬死板,总之,不怎么招人喜欢:“嗯。”
      “帮忙看着,我去上趟厕所。”将烟头浸在酒杯里碾灭,卜子夏稳稳起身,神色如常,酒跟没过胃一样,“等回来了商量商量怎么回去。”
      “嗯。”
      洗把脸,抽张纸巾擦了手回来,卜子夏走到这大小伙子旁边,见他餐盘里都没几根骨头,笑着问他吃饱了没:“跟一堆年纪大的吃不开吧?”
      “不饿。”没正眼看他,魏丘低着头,闷声回答他的问题。
      聪明人多少都有点孤僻,可以理解。卜子夏也不烦他,抬起程司的肩膀和他说道:“过来帮忙抬出租车上。”
      “好。”
      两人搭把手艰难将八个人抬到车上,一人看四个,到了大学又艰难给人抬回宿舍,累出一身汗。
      卜子夏洗着手,分出心神问那个倚靠在卫生间墙角,孤僻至极的孩子:“没吃饱就再请你去学生食堂吃一顿,甭饿着肚子回去。”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想着魏丘能答应,纯粹出于礼貌得照顾照顾他的情绪。
      哪成想到魏丘缓慢抬起脸,轻轻点头:“好。”
      这回给卜子夏整懵了,片刻后失笑道:“那行,走。”
      魏丘吃饭慢条斯理,坐姿优雅端正,咀嚼间基本听不到什么声音,可见家教有多严。卜子夏没有盯人进食的癖好,只是坐在他对面,吊儿郎当地瞧着取餐窗口上的红字,在脑子里幻想每道菜肴的味道和制作流程。
      “在看什么?”
      “嗯?”卜子夏讶异地看向他,转念间便笑着回答他的问题,“看你们食堂阿姨做饭。”
      魏丘拿出一把干净的塑料勺子,递到他面前:“想尝尝吗?”
      接过小勺,卜子夏并未贸然抢他饭吃,毕竟吃饱了:“程司说你是个内向的孩子。”
      “他说的对。”他点头应和。
      “还……”卜子夏原本就没多在意他,没什么兴趣,这一刻认真对上他的双眼,自己的同类雷达疯狂报警。将勺子插回筷笼,卜子夏笑着说,“我对小孩儿不感兴趣。”
      “我能请你吃饭吗?”魏丘板着脸,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否出自真心。
      卜子夏对不感兴趣的东西是从不纠缠,哪有时间,也没那闲情雅致:“不能。”
      “程师兄说你是编剧。”
      闻言,卜子夏瞥他一眼,礼貌地笑了笑,没做回应。
      “我可以带你参观我们的实验室。”
      好笑地看着他,果然是小孩儿,孩子心性:“违反规定的事儿你倒是敢做。”
      “因为我想和你聊聊天。”魏丘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失败了,唇角的笑纹尴尬地搭在那儿。
      “不用,我时间宝贵,你吃完早点回去。”
      魏丘并不强求,重新低下头默默吃饭。
      送他回实验楼的路上,卜子夏已经有些烦了,让一乳臭未干的小孩儿盯上真是倒他妈八辈子大血霉。八成就是他年龄歧视,觉得孩子没见过多少世面,容易缠起人来不放。
      “我看过你写的电影。”魏丘走在他身边,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
      “嗯,觉得怎么样?”
      “一般,人物塑造空洞单调。”
      嗬!好家伙,这小子他妈有手段啊!卜子夏哼笑两声:“继续说,让我听听你的看法。”
      “我能带你参观实验室吗?”
      卜子夏停下脚步,后颈的碎发随着春日的微风起伏不定,他面无表情地警告魏丘:“这套手段对我没用,少耍点儿不成熟的小心思。”
      “参观实验室而已,你想多了。”魏丘笑他自作多情。
      没必要跟个孩子置气,卜子夏再次抬腕看了看时间,打算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得回片场打卡了。他抻开胳膊捶打自己的背阔,重新回到目空一切的状态:“是吧,我也觉得自己自恋,回去做实验吧,那么多活儿等你干。”
      魏丘点头:“好。”
      没过几天,程司特地上卜子夏的家里找他骂架,脏字儿一秒能蹦十来个。
      晕晕乎乎听他骂了半个小时,卜子夏打了个酒嗝,跟电影监制喝了一宿刚歇下,脑子基本停转了:“我没听明白,你再骂一遍。”
      程司压低声音,几近暴怒的边缘:“你狗日的对我师弟下手了?”
      “你哪个师弟啊?”
      “装傻是吧?还他妈有谁?魏丘!”
      卜子夏哼笑两声,多大人了还这么天真:“我像是那种喜欢涮小孩儿的垃圾吗?”
      “不像,嘶,不像吗?”程司皱着眉坐在他面前,“你不就喜欢那种有特色的人吗,魏丘脑子这么聪明,我不怀疑你会看上他。因为你的阅历和社会经验也比他多,我会倾向性地思考,如果我的推测和实际不相符,先跟你道个歉。”
      “放心,我没对你师弟下手,对小孩儿不感兴趣。”
      程司托着下巴,点了根烟叼着,彻底迷糊了:“那他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看上你了?”
      “甭管了,小孩儿,能作啥妖。”卜子夏摊开手问他要烟,“给我根烟。”
      掏出根烟给他,见他脸都喝黑了,嘴上忍不住的数落:“看你这逼样子,又喝一宿,你这能活到四十都烧高香了。”
      “那我葬礼你不得随两千的份子?”卜子夏叼着烟,起身给他倒了杯气泡水,“你们实验室的机器算是有着落了。”
      程司的身体瞬间绷直,探着头问道:“真假?”
      “真的。有个大佬——人我不知道在哪儿,也不说名字。以前是学什么微电子的,虽然没读完吧,听说你们和化学实验室缺机器愿意无偿捐两台,回馈母校。”卜子夏摁开手机检索那条意向短信,复又伸回他面前,“瞧瞧。”
      “我操!”程司捧着手机上蹿下跳,抱起卜子夏的头一顿猛嘬,“夏夏你真好!”
      “哎哎!”卜子夏嫌弃坏了,撇头躲开他的毛刺儿嘴,“这可不是我求来的,我是随口一提,这人是真大佬,等我打听到真名了你上门谢他吧!”
      “认他当爹都行!”程司掐了烟,现下没什么东西能比这两台机器更能让他上头了,“你是我大伯行不?”
      卜子夏乐了:“我成占人家便宜的了。”
      等了快一个月,正好卡着清明节点,这两台分别价值五千万的机器送到了。程司死活要拉着卜子夏剪彩,没他这大伯,他爹也不知道他们实验室缺机器不是?
      “咋还整来个香坛?”卜子夏哭笑不得地围着这台红布藏着的机器打转,至于不至于。
      “上香。”程司对着那几炷香神神叨叨地说,“佛祖保佑卜子夏能过四十这道坎儿。”
      他笑骂道:“我去你奶奶!”
      “你闲着也是闲着,下午瞻仰瞻仰咱这新机子,还有咱这比机器还珍贵的人才。”
      “成!”卜子夏欣然应允。
      陪着这一层实验室的人去食堂吃了个午饭,都稀罕这机子,席间说话的人都不自觉地拔高声音,个个兴奋不已。卜子夏好热闹,虽然他们口中的专业名词他是一个词儿都没听懂,依然饶有兴味地参与其中。
      魏丘手上有大量实验需要筹备,快速塞了两口便提前离席。卜子夏没瞧见他,不感兴趣的人他不会分时间和精力去关注。
      也是贱的,越是上赶着的卜子夏越看不上,人家没工夫理你了他倒又上了心。
      不算真上心吧,卜子夏坐在椅子上看这一票人来往匆促,每个人他都会去观察一阵子,眼神自然而然飘到了魏丘的身上。聪明与否是看不出来,但行为逻辑和气场他至少能读明白,毕竟见得多了。
      “瞅什么呢?”程司照着他大伯的后脑甩一巴掌。
      “你对聪明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嘶,你这还真问倒我了!”程司掀开白大褂坐在他旁边,托着下巴思忖片刻,“做事头脑清醒?井井有条?你就是聪明人之一啊,脑子活泛,会拉关系。”
      “单从你们学术研究来说呢?”
      “那道灵光吧。”程司转开保温杯,提了水瓶倒满,“我这道灵光,眼巴巴等了三十年都没出来,魏丘这小子一会儿一个,跟我朽木似的脑子完全不一样。”
      “哦——”字尾音调微微上扬,卜子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烫嘴了都没发现,“明白了。”
      魏丘低头记了两笔,趁着电脑跑程序的工夫打算去买点东西补充血糖,恰巧对上了卜子夏泛光的双眼。他心下了然,故意求程司帮自己看着数据,自己出去吃点东西,实则一字一句都是说给卜子夏听的。
      傻小子,卜子夏好笑地摇摇头,这套也就对程司这种单线程的大脑管用,换其他人早听出来了。起身跟上魏丘的脚步,慢悠悠随在他身后。
      “对我有兴趣了?”魏丘拧开饮料,低着头问他。
      “算是。”卜子夏笑着承认,有深入摸索的打算。
      “我能请你吃晚饭吗?”
      “好,手机号你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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