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四游记》王小红

6、六

　　一声锣响，紧接着一记尖锐的“开城门”，青石城的正南门慢慢的打开了，等待已久的人们纷纷从地上站起，整整衣服，一脸欣喜地等着大门的最终大开。并未让大家多等，城门很快的就完全打开了，一拥而入的人群里，三人一猫的组合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多少注意。虽然青石城不算是座大城镇，外乡人在平时会受到很多的好奇目光，可今天是三个月才一次的大集会。人们心里惦记的不是趁早抢个好摊位开市，就是快快进城看热闹，自然没人理会身边的奇怪组合。
　　小四他们其实并不知道今天是青石城三月一次的赶集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小四和沙茶酱就被王开的练功声吵醒。习惯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的小四自然不开心，发起了起床气。不过不会骂人也不会发脾气的小四，那时的行为更像是和自己闹别扭的小孩。沙茶酱则表现得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人练功，自然有兴奋得把它全程录到了自己的水晶里。经过一整晚的经历，王开现在倒是能很平静地看待沙茶酱的神神道道，自言自语了。就是还需要些心里建设了，“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他一边心里转着念头，一边继续着每天早上的例行功课。但是他也很奇怪，师傅爷爷从小教育他，拳不离手，武功要勤练不息，而早睡早起更是基本，所以闻鸡起舞的概念已经渗入他的骨子里了。可为什么小四和沙茶酱却完全不同呢？难道是因为昨天把这方圆五里的唯一只叫鸡给吃了，所以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天亮了？要不就是谷外的人真是如此的不一样？记得临行前，师傅爷爷说过，谷外不同谷内，万事要多看多想。嗯，应该是这样没错，自己多年的谷中生活到底是和外界脱离许多的。边打拳，边走神，可想而知打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被别人看见说不定会以为又一新拳法问世了呢。王开自然不知道他的疑惑全转错了方向，小四先天经脉缺损的体质，练不成任何一种武功自然是不可能去做那无用功，而沙茶酱就更不用说了。
　　王开的可怜人生的第一步就是出谷后项羽了那俩怪胎。这是猫在很久以后的总结。
　　所以在王开打完了一套拳，或是说打完了一组多种拳法的杂乱组合后，天色仍旧还早，而被吵醒的两人也不可能再睡了，三人决定索性下山进城了。
　　青石城到底是个南方城市，这里的人奉行的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也就是说，早上喝早茶，晚上泡澡，是青石城人的生活习惯。所以城里开得最多的就是茶馆和澡堂了，大大小小，两三步就能看见一家。而现在还早，自然就是茶馆的天下了。
　　武林的茶馆不单单是提供茶水点心，有规模的茶馆更是驻有说书人，评说近来武林的大新闻，小道消息还有八卦。虽然价格比一般的贵些，但是本着游历为目的的王开和沙茶酱自然选择了这样的茶馆。
　　一进茶馆，扑面而来的热气和噪声让沙茶酱吃惊的后退了一小步。原本放着十几张四人桌的大厅硬是挤进了四五张长凳，弄的拥挤不堪，杂乱异常。坐长凳的，个个手捧着茶杯或相互聊着或听者说书人，当然还不时地应和着。让沙茶酱吃惊不少的是，不管他们怎么动茶杯中的水居然都没见洒出来，到底是武大陆的人呀，他心中感慨着。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满头汗的小二：“客官，几位？”“三位”小四回答道。小儿其实并不时真地等着回答，所以他刚一问完就环视着大厅，找着空位。以前小四也曾想过，既然大家都会数数，为什么还这么一问呢？后来明白，其实这种类型的问题，看似无用，却是必须的。这是为了告诉顾客，我们是时刻尊重顾客您的意见，无论什么问题，从第一步踏进本店起。已经探查不出第一家如此做的店家了，现在这种实用的方法已经被所有的商家采用了。
　　“不好意思，客官，今天是赶集日，人实在是多。”小二有点急，一边和小四他们道着谦，一边更加紧的找着空位，上门的生意谁会往外推呢！突然小二眼睛一亮，到底被他找到了。顺着小二的眼神，王开也看见了那个角落里的四人桌，居然不多不少的空着三个位子。可那个位置实在太偏了，离说书人也太远了，到那里大概只能听到一阵阵的嗡嗡声了吧，怪不得大家宁可挤在长凳上，也没人做过去。王开刚想拒绝小二，就看见小四看也不看小二，径直地朝那走去。沙茶酱当然是搞不懂那么许多，小四动了，他当然也跟了上去。王开一看，好么，都那么急，管他呢，反正仗着自己的内功，要听清说书也不是难事，所以也跟了上去。这下把小二给愣了下，随即回了神，高兴得想，那三个空位总算是卖出去了。
　　始作俑者的小四的确是没想那么多，到不是因为她性急，说起来她还是慢郎中。原因是她认出了那个独自占着四人桌的人。刚才进店时，小四就觉得那人很眼熟，直到她们眼神相对，小四看到那人也是一个诧异，再仔细看了眼她肩上的猫，嘴角一抿，右脸颊上现出个深深的酒窝来，无声地说出三个字来。这时小四再无疑问，跟着无声的动着嘴唇，即刻朝那个方向走去。
　　由于她们之间都是无声的，其他人自然没注意到，所以都被小四的突然走动而吃了一惊。走到那人面前，小四也不急着坐下，就直直地站着冲着她傻笑。那人懒懒的靠在墙上，被小四逗得笑得出了声，她的单酒窝更加明显，也更深了。说出了先前那无声的三个字：“恋物癖”。小四也重复着刚才无声的那句：“要钱不要命”。这时，王开和沙茶酱就更晕了。而知根知底的猫却在心里哀号道：“天哪，又一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