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是母女（互穿）》夏轻泽

14、互穿第二天07

　　“张女士”快步走出超市，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大哥？！

　　自从他搬回老宅后，家里的气氛就没有好过。

　　每天她出门，进门，看到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既不工作，也不照顾俊扬的鬼样子，她都恨不得把他揪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赵佑荃，真的很可恶！可恶至极！

　　他的可恶不是违法犯罪那种可恶。他的可恶就像一片看不见的沼泽，不仅他自己沉了下去，没有办法再起来，就连他身边的人，也被他扯了下去，一起沉没！

　　32岁的男人，失业失婚也就算了，连最起码谋生的意愿和照顾自己小孩的能力都没有？！当哪门子的父亲？！

　　穷的叮当响，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竟然能够心安理得地整天抽烟，打游戏？！

　　真的喜欢游戏，又打的好的话，也没见他跟人家电竞选手似的为国为家争得荣誉啊？！根本就是一个好吃懒做，不想着工作的寄生虫！

　　就是这样的大哥，自己的母亲居然还把他当成宝贝！

　　看来昨天自己还是不够狠，就应该顺势把他赶出去的！

　　******

　　“张女士”接回俊扬后，回到小区的菜市场，重新再买了些菜和肉。

　　回到家时，是“赵佑苓”开的门，同时还看到了放在赵佑荃门口的那袋米。

　　“姑姑！”俊扬高兴喊着。

　　“俊扬！”“赵佑苓”怜惜地抱住了孙子，然后说：“去看动画片吧！”

　　“好呀！”俊扬说完乐颠颠地跑去开电视。

　　“以后您别让他看那么多动画片了……”“张女士”看着俊扬，对母亲说道。

　　“没事，他喜欢看！”

　　“我在网上买些适合他的图书，还是多看书吧……”

　　“行，你做主……”“赵佑苓”回答着，接过女儿手中的菜，小声问：“你大哥怎么了？我看他买了一袋米回来，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都白吃白住一年了，买袋米怎么了？”“张女士”说起这个就有气，“妈，他只是买了一袋米，您就高兴成这样了？这是他早就应该做的了！”

　　况且，要不是她开口要大哥买单，大哥才不会买呢！

　　******

　　“赵佑苓”知道女儿心中的怨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与今天见到的黎海宸相比，自己的儿子，确实没什么值得好帮腔的，便过去抬起那袋米，帮忙把米倒进到储物盒里。自从和女儿互换了灵魂，年轻身体做力气活的时候，她都觉得很轻松。

　　她一边忙活着，一边对“张女士”说：“刚才你老板说，他公司现在还招人，什么司机、销售、签证之类的，还说不限学历和年龄，这是不是想给你大哥介绍工作的意思？”

　　“师兄除了说这个，还说了别的吗？”

　　“叫比赛加油。”“赵佑苓”继续说：“那工作的事，要不你跟你大哥说一声？让他去试试？”

　　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张女士”明白，是因为师兄知道了自己家的大哥不成器，想要拉他一把。

　　问题是，深陷沼泽的赵佑荃，他想要被拉上来吗？

　　******

　　赵佑荃这些年来，基本上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不是打散工，就是短期的快递和外卖员，还都坚持不下去。

　　而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很大程度就在于是否能持之以恒。

　　“张女士”过去带团的三年里，遇见过各种各样的游客，明白每一种职业都有它的辛苦和不易，只要是正当工作，凭自己的努力挣钱养家，就应当值得尊重。

　　她并不是看不起大哥从事比较简单的体力工作。她看不起的，是大哥的随意放弃，不思进取，遇到一点挫折就只知道躲回家打游戏，不肯面对现实，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婚姻和家庭，还乱刷信用卡和网贷，连累家里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省和改变，这才是她痛恨他的地方。

　　不是这个社会抛弃了他，而是他悬浮于这个社会之上，再不接地气，总有一天要摔个粉身碎骨！

　　他要变成怎么样无所谓，问题是，母亲和俊扬要怎么办？

　　如果大哥肯去师兄的公司上班，倒也是一件好事。

　　就算和大哥同一个公司，反正考核和发工资的也不是自己，公司自有安排，也不干她什么事，最多就是被说几句闲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张女士”想到这里，对母亲说：“妈，这个您去跟他说吧！司机还要驾照，他也没有。但是销售和签证外勤这些倒是可以的。”

　　“好，好！”“赵佑苓”满心欢喜，“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和你大哥一个公司呢！”

　　“又不是我发工资，有什么喜不喜欢的。不过，您确定您能劝说得了？”

　　******

　　晚饭后，“赵佑苓”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走进了赵佑荃的房间，赵佑荃依旧躺在床上，双眼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打着游戏。

　　她坐在了他床前的凳子上，看着他说：“……我现在上班的旅行社，还在招人，做销售还有签证什么的，不限学历和年龄，想不想去试试？”

　　赵佑荃眼皮都不抬一下：“不想！”

　　没料到这么快就吃了瘪，但“赵佑苓”没有放弃，继续劝说道：“那个公司老板挺好的，只要你去面试了，应该就可以通过的！”

　　“不去！”赵佑荃秒回。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呀？你倒是说出来啊？！”“赵佑苓”一腔热情遭遇如此的对待，心中不满。

　　赵佑荃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仿佛“赵佑苓”是空气一般。

　　想起昨天打了儿子一巴掌，“赵佑苓”心生无奈，无比挫败地走出了房间。

　　******

　　“张女士”和俊扬坐在客厅准备着明天上课用的彩色笔和书本，看到“赵佑苓”无精打采地从大哥房间走出来，忍不住开口：“您这个劝法，都劝了一年了！他要是听您的话，早就听了！”

　　“赵佑苓”看着女儿，叹了口气，问：“那不然你说怎么办？”

　　“张女士”对侄子说：“俊扬，你先回房间。”

　　“奶奶，姑姑，你们又要和爸爸打架了吗？”俊扬有点害怕地问道。

　　“张女士”摸了摸俊扬的头，安抚道：“不是，我跟你爸爸说点事情，俊扬不怕啊！”

　　“那好吧……”俊扬把桌上最后一本书收进书包，乖乖地走到奶奶房间门口，不放心地对“张女士”说：“不许打架哦！”

　　看着懂事的侄子，“张女士”在心里又把赵佑荃骂了八百遍。

　　她朝俊扬点点头：“放心，快去！”

　　******

　　“张女士”来到大哥房间门口，喊了一声：“赵佑荃——”

　　全神贯注打游戏的赵佑荃，好像没有听到她在叫他，头都没有抬一下。

　　“赵——佑——荃——”“张女士”放慢速度再喊了一声，但是大哥还是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游戏之中。

　　“张女士”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去厨房，取了一个不锈钢的大碗，拿在手上。

　　“赵佑荃——”“张女士”第三次喊他的名字。

　　见他依然没有反应，她用力地把不锈钢碗扔到了地上，“砰——”的一大声响，不锈钢碗被狠狠甩到地上，弹起，落在了赵佑荃的床边。

　　身后的“赵佑苓”和床上的赵佑荃吓了一跳，赵佑荃的眼睛终于离开了手机屏幕，他双脚一缩，下床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对“张女士”说：“妈，你干嘛？！”

　　“看来你没耳聋。”“张女士”尽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那我刚才喊了你三次，你都是故意不理我的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去！”

　　“去不去你自己决定，我也不能拿枪指着你的头，把你押过去。但是——”她稍作停顿，放慢了语速：“从今天开始算起，到下个月的这一天，你要交给我1000块的伙食费和水电费——”

　　“我哪里还有钱？我所有的钱都拿去买米了！”赵佑荃被刺激到，大喊着。

　　“张女士”没有被赵佑荃吓倒，淡定有力地说：“你一个32岁的大男人，好意思说你所有的钱就那90块？！而且，我收你这1000块，整个汇宁市来说，已经够便宜了！”

　　看他憋着气，不做声，“张女士”继续平静地说道：“我不管你去不去刚刚说的公司，总之下个月的今天，我要收到1000块。这是你一个人的伙食费和水电费，俊扬的我包了，你不用给。”

　　她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是傍晚在开泰广场那边收到的招聘传单，递给他，上面印着“招聘兼职”。

　　“你哪怕去做个穿玩偶服的兼职，一天也有150，一个月做7天，你也赚到1000块给我了。”

　　赵佑荃没有接传单，“张女士”放在了他的床上。

　　“如果到期我没有收到，那你——就搬走吧！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女士”说完，看向赵佑荃，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变得这么浑浊、这么没有神采？

　　以前那个用自行车载她上学的大哥，以前楼下小男孩抢她零食，又赶紧帮她再抢回来的大哥，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眼前这个全身臃肿，头发邋遢，满脸胡渣，身上充满了汗臭味和烟味，一闻到就让人皱眉头的渣哥呢？

　　而此刻，赵佑荃看向“张女士”的眼神里，也潜藏着一丝的愤怒。

　　确认过眼神，这样的渣哥，她养不起，也没必要养！

　　“张女士”选择凌厉地瞪了回去。

　　“妈，昨天开始你就在逼我……”赵佑荃声音有些颤抖，“以前我这样你也没说什么啊！为什么现在要这样？！”

　　“因为你妈已经老了，养不起你了……趁着现在身体还算硬朗，还能带俊扬几年，但是以后呢？谁给你带？俊扬一天天长大，难道你希望他也变成你这副样子吗？”

　　“张女士”眼神虽凌厉，但是语气却很平缓：“你妈三十几年都在对你付出，你能不能给她留个好的念想？”她看了一眼“赵佑苓”。

　　接触到她的眼神，“赵佑苓”轻叹了口气。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对着这样的你，我腻了，也倦了。总之按时交钱，不交就走人。天大地大，总有你可以落脚的地方，我就不奉陪了！”

　　“张女士”说完，转身离开房间，刚想关上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明天的兼职，于是在门口对赵佑荃说道：“明天我要去做兼职，俊扬星期一下午四点就放学了，记得去接他！我希望你记得，他是你的亲儿子！”

　　赵佑荃一言不发，只是站着生闷气。

　　“离远一点儿吧！”“张女士”走出赵佑荃的房间，对母亲说。

　　不出“张女士”所料，过了两分钟，就听到大哥房间里传来了几声不锈钢碗甩到地上“乒乓”作响的声音。

　　好在这个时候，德叔都还在开店，楼下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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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女士”交代俊扬早点睡觉后，来到了“赵佑苓”的房间，毕竟，明天就要开始集训了，好多事情都需要准备。

　　“赵佑苓”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上黎海宸今天发送过来的电子文档。但是，刚才儿子的衰样在“赵佑苓”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看不下任何东西，一脸愁容。

　　“真是没出息啊……”她摇摇头，轻叹着：“我和你爸，这辈子没有大富大贵的命，只是想过安乐的小日子，谁曾想到头来，养了这么个倒霉儿子……”

　　“您才知道啊？”“张女士”坐在母亲旁边，看着她沮丧的样子，既想安慰她，又希望她能早日认清事实，“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改变吧……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都逼着他交伙食费了，应该多少会有行动的。”

　　“希望吧！”

　　“先别管他了，明天大把事情要忙。”“张女士”带着老花镜，打开母亲手机，翻出了同小区阿美阿姨发过来明天集合的消息，“我明天早上送俊扬上学后，会按照微信上说的时间地点去集合，总之，我这边您完全不用担心。反而是您明天要到悦美安途总部集训，那才是比较麻烦。接下来我要说的人和事，您一定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