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合悖论》liberta

14、告白

　　江岚大概是有夜里去厕所的潜力，等他再一次站在镜子面前，昨晚的记忆像前晚的记忆一样，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这次好像逃不掉了，该怎么办？
　　勇敢的去爱虞扬吧，既然他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和虞扬在一起，那么应该也能在将来产生分歧的时候，克制住自己对虞扬发脾气。
　　他不想把爱变成恶心的控制和索取。
　　坚定了这样想法的江岚回到虞扬旁边睡觉了。
　　虞扬闻着甜香醒来的时候，江岚正在厨房里坐着早餐。
　　南瓜羹配小馒头，还有一盘萝卜丝。
　　虞扬快速的洗漱完毕，江岚已经坐在餐桌上等他。虞扬乖巧坐下准备吃饭，听见江岚说：“我们在一起吧。”
　　虞扬捏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在做梦。
　　其实知道江岚可能害怕后他就不再那么冲动，他打算慢慢来，结果江岚给了他一计直球。
　　他问：“真的吗？”
　　江岚牵住了他的手，说：“真的。”
　　虞扬想不到有什么别的理由，他单纯以为江岚想开了，毕竟他也喜欢自己不是吗？于是他欣喜若狂地握紧了江岚的手，站起来吻上了江岚。
　　江岚微笑着接纳他，手环到他的腰上，尽自己所能的去爱虞扬，任由对方扫荡，又舔着对方追逐。
　　房间里传出暧昧湿润的水声，多余的水份都被江岚咽了下去，吞咽太过明显，虞扬爱抚的摸着他的脖颈。
　　长长的蜜吻结束，拉起一抹银丝，虞扬再次舔掉了它。
　　“吃饭吧。”江岚说。
　　虞扬虽然在吃饭，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看江岚，江岚被他看得脸红，说，“别看了，你看得我喝不下去。”
　　江岚本就是鼓足了勇气坦白的，此时被看着更加害羞，但他总是会触底反弹，于是，在虞扬仍然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去强撑着自己看虞扬。
　　江岚不会爱人，所以他学会了模仿。
　　元旦假期的第二天，他们确定了关系，一起出门去游玩。
　　江岚拿到了烤完的烤串，先喂给了虞扬，明明很早之前是虞扬这样喂他的。但没有人觉得有问题，虞扬认为这是江岚表达爱的方式，江岚则觉得爱就是付出。
　　短短的两天，两人就从告白进入了热恋期。
　　回到学校后，陷入热恋的两个人也忘记了社团CP的事情。
　　傍晚，江岚下了课去往社团，虞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可能还有一个情敌。于是他也跟着去了。
　　不止他去了，大部分想嗑CP的人都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岚无微不至对虞扬好，把一众磕CP的人的心都碎了，但没有人怀疑他和虞扬的关系。当你沉醉于一对CP时，他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同性，都会被你当做直男。
　　就算他们的行为再基，你们也会归结为直男的把戏。于是，江岚和虞扬在大家的眼里成为了一对很好的哥们。
　　随着期末考试到来，社团的热度也慢慢下去，一切回到了平常。虞扬在用心复习，江岚就替他买早饭午饭晚饭，然后自己也学习。
　　考试结果出来的时候，虞扬是第三名，江岚第七名。江岚为他庆祝，虞扬说：“你也要加油啊，不然我们就去不了一所大学了。”
　　江岚点了点头，他选择的并不是一所高分学校，普通努力应该还是可以的，他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全被课本覆盖。
　　教室里大家都在看成绩，江岚偷偷的亲了虞扬一下。
　　虞扬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回过头见男生坐在椅子上对着他狡黠的笑。
　　仿佛被射了一箭，他的心被射中了。
　　他们的座位一直在靠窗，虞扬撩起了窗帘将两人盖住，揽过了江岚接吻，虞扬用力的吻住他狠狠吸了一口。
　　一吻很快结束，江岚的嘴已经红肿起来，还带着微微充血的刺痛。
　　虞扬若无其事的重新放好了窗帘，江岚用手背挡着嘴唇看向窗外，怕被别人看见。
　　寒假刚回到家，两人扔掉书包就吻在了一起。
　　你攻城略地，我以退为进，做一场缠绵的游戏。
　　这一年的严冬尤其寒冷，两人在屋里火热的相拥，对外面一无所知。
　　他们一起度过了腊八除夕春节元宵，贴了红色窗花对联，吃了腊八粥饺子汤圆。一起买了情侣外套，穿着同款毛衣同款鞋子同款更私密的东西。
　　他们像所有热恋的情侣一样，恨不得所有的东西都要成双成对。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家里打来的电话也被他们挂掉。他们沉浸在彼此给的爱中，满足着，快乐着，兴奋着。
　　心理学家们说热恋期只有三个月，在热恋期中的恋人，会舍弃真实的自己以获得更好的相处，而热恋之后，又都会回到真实的样子。
　　从元旦到开学刚好三个月，他们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期。
　　他们已经不会再没日没夜缠在一起，但仍然会在早上给予对方一个吻。
　　即使回到了学校，回到了寝室，他们仍然能做到这个。因为他们在看不见的上铺。
　　对于对方身体的了解也更进一步，比如江岚醒来后会尽快离开床，而虞扬倾向于再赖一会儿。
　　这天虞扬做了一个糟糕的梦，他有些没睡好。这时江岚醒了，凑在他面前来吻，虞扬敷衍的吻了回去。
　　即使这个动作他们做了几百遍，此时不同的感觉仍然会被发现。虞扬想开口解释，却又觉得江岚不会在意。而江岚等了一天解释，什么都没有等到。
　　一天的氛围都怪怪的，晚上虞扬想跟他道歉解释，却发现江岚早已经睡了。
　　轮到江岚做噩梦了，他梦见他和虞扬吵架，最后拧打在了一起。虞扬没有感情的眼睛刺痛了他，让他惊醒了过来。
　　而现在还早，时间十二点半，虞扬还没睡着，此时正心事重重的看着江岚。
　　江岚在梦里激烈扭打，现实里却头发丝都没动过。他猛的睁开眼睛就见虞扬看着自己，虞扬也被他吓了一跳，悄悄问他：“你没睡啊？”
　　室友已经睡了，江岚拿出手机给虞扬打字。
　　江岚：睡醒了，噩梦醒了。
　　虞扬：梦见什么了？
　　江岚：没什么。
　　江岚：梦见你不爱我了。
　　尽管他们在手机上聊，却彼此看着对方，手机的光映着江岚苍白的脸。
　　虞扬知道可能早上的事情对江岚有了影响。
　　室友已经睡着，虞扬揽着江岚的脖子去吻他，细腻深情带着道歉，轻声说着对不起。
　　江岚在这样的吻中明白着，他们都爱着对方，但是现实会有不间断的琐事，试图把人分开。
　　他不想被分开，于是他也搂着虞扬深吻，唇舌交换气息，身体交换温度。
　　如果瞬间能成为永恒就好了，江岚这样想着。
　　怀里的人配合着自己，虞扬感觉到无比的满足，对方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就这样包容着自己，就像上天把他缺失的部分，换作江岚给了他。
　　填补着那些空洞，填补着那些微小的心思。
　　他们会永远这样下去，就算将来老了也会手拉着手，葬在一起也会在刻下彼此的名字。
　　吻在所有的荷尔蒙消散后结束。江岚注视着虞扬，想把他的每一刻都记住。虞扬抚摸着江岚的头发，无比珍爱的看着他。
　　他们没有步入其他情侣经历的冷淡期，始终以一种热恋后的余韵甜蜜着。
　　他们对彼此的缺点，彼此的脾气，不同的习惯，无休止的包容着。
　　一个抓住了每一秒，一个认准了这个人。
　　美好而从容的生活，悠悠过着。
　　在填制高中会考表单的时候，江岚忽然看到了生日那栏，他们两个从遇见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但都没有过生日。一方面因为他们自己的原因不愿意过，另一方面则都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的生日。
　　江南偷瞄了一眼虞扬的生日，五月十九，下周六。
　　他决定给为虞扬过生日。
　　他在社团学了一首新的曲子，在那天下午去自己做蛋糕。虞扬被他用赵帜支了出去。
　　拿回来蛋糕后布置着房间里的灯。
　　晚上七点，天色将晚却不算黑，像深海的蓝。
　　钥匙打开了房门，柔和温馨的小灯中，江岚坐在中间，肩上架着小提琴。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漂亮的蛋糕，和电子的烛火。
　　梦幻的像童话。
　　生日快乐的旋律响起，虞扬一步步踏进了房间。江岚的眼睛追随着他，瞳孔中满是星星亮的烛光和他的身影。
　　虞扬走到了面前，江岚站起来对他说：“生日快乐！”
　　世界安静的只剩他们两个，虞扬听见自己说“谢谢”，然后便把话语交给了吻。
　　江岚尝到了他泪水的味道，他顺着嘴角往上吻，舔掉他的泪痕，抱着虞扬的头，亲吻他眼睛。
　　没过一会儿，虞扬把他抱了起来，问：“怎么会想起来给我过生日？”
　　江岚怕掉下去，于是抱着他的脖子，笑着说：“想给你过就给你过了。”
　　虞扬单手抱着他，一只手刮他的鼻子，“你让赵帜找我出去的？”
　　被一只手抱着，江岚紧张的整个人压在了虞扬身上，“你先放我下去。”
　　虞扬放下了他，仍喜爱的单手揽着他的腰。江岚早就习惯了，坐好了让虞扬许愿。
　　虞扬没看蛋糕，坐正了身体向江岚许愿：“我许愿虞扬永远爱江岚。”
　　他说的虔诚，江岚一下感动地哭了出来，他一声啜泣，虞扬立刻睁开了眼睛。
　　“怎么还哭了？”虞扬边给他擦着泪边抱着他。
　　江岚一只手捂着眼，一只手推虞扬，“先吹蜡烛。”
　　虞扬给他擦完了最后的泪，吹灭了蜡烛。
　　“可以吃蛋糕了。”江岚说。
　　蛋糕的图案是一条蓝色的江，上面游着一只鱼，是江岚自己画的。
　　鱼对他们两个意味着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
　　虞扬调笑的看向江岚：“鱼在江里游？”
　　江岚本来没有这个意思，被他看着不禁有些脸红心跳，隐隐期待着什么。嘴上却说：“我画的时候想的是江上鱼。”那时他单纯想让两个人都在上面，又想不到什么代表物。
　　虞扬听着他的话，捏起了他的手，“你画的？你还想上我？”
　　这个半年里江岚不是没有想过反攻，只是没成功过，后来也就心甘情愿的认了。此时被提起来，不由想起了那些失败后的惩罚。
　　“先吃蛋糕吧。”江岚说。
　　“想先吃你。”虞扬压低了声音靠近他的耳垂，这里轻轻吹气江岚就会软掉身子。他对生日没什么感受，这个蛋糕能吸引他的也只有那些图案，今天晚上动他心的只有江岚，江岚就是他最大的礼物。
　　“一起吧。”江岚鬼迷心窍的说。
　　他意识自己说了什么后立即躲回了沙发上，但虞扬已经追了上去，揽住了他说，“那我们先去洗个澡？”
　　江岚蒙在沙发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