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完蛋》柯呸呸

5、第 5 章

　　因为那莫名奇妙消失的承重柱，猫老板的店停业三天，猫老板吃了足足三天的速冻炸鸡。
　　“就很离谱，你耍酒疯能把承重柱给耍没了？”掌柜的摸着下巴，对着刚安上去的承重柱发出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提问，“妖怪就能无视掉世界的物理吗？”
　　“掌柜的掌柜的。”余秋梨积极举手抢答，“在我看过的小说里，有妖怪的世界，人还可以死而复生，可以把什么山啊海啊的移来移去。”
　　“有这回事？”掌柜的随手拿起桌上的清火茶灌了一口，舒了口气，“但那是小说啊，我们猫老板是活生生的妖怪，是三次元里的生物！它不是那些脑子里有坑的写手随便几句话就写出来的设定！”
　　“但俗话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余秋梨乖巧地给掌柜的杯子续满水，“说不定那些写手的身边也有一只类似猫老板一样的猫妖呢？”
　　“绝无可能！”猫老板郑重地宣布，“此间妖怪唯有我一匹。”
　　“妖怪都有了，那些什么精灵、矮人、吸血鬼，说不定也存在。”
　　猫老板严肃地告诉他：“那是另一个系统，我存在的世界系统里，不可能有他们。”
　　力二太子追问：“为什么？”
　　猫老板一跃至掌柜的肩上，冷着一张猫脸回答：“因为会出BUG。”
　　“掌柜的，今天咱们店营业吗？我有个朋友想来店里喝茶。”余秋梨问。
　　掌柜的把猫老板抓到自己怀里顺毛按摩，舒服得猫老板喵喵直叫，听到余秋梨这么一问，他倒也没怎么介意，只说：“原定是明日开店，如果是秋妹的朋友，可以让她今日来，只不过——”
　　猫老板扒拉着他的肩头。
　　“我和猫老板要出趟门，饮品你要自己做给朋友喝，能行不？”
　　“完全OK！”余秋梨自信满满地圈起大拇指。
　　力二太子在一旁急着问：“是哪个朋友啊？男的女的？”
　　“之前住在我隔壁的邻居，叫周瑟。”
　　“周色？听起来像是女生。那我留下来给秋妹帮忙。”
　　余秋梨摆摆手：“不用啦，就只是我跟她两个人而已，而且也不需要招待她。”
　　力二太子赶紧用眼神求助于掌柜的与猫老板。
　　掌柜的基于私怨直接无视，还是猫老板开了金口。
　　“还是让他留下吧。”猫老板说，“如果承重柱又没了，可以让他顶一顶。”
　　“还会再消失吗？”掌柜的捏住猫老板的后脖子，冲着猫耳朵喊着，“老板你是说我们店被诅咒了吗？会消失的承重柱？”
　　猫老板挥了一爪子，从他魔掌里跳了出来。
　　“掌柜，你这两天对我很没有礼貌。”
　　“对不起老板，我受刺激了脑子有病，请您照顾一下病号的感受好吗？”掌柜的笑眯眯，完全不在乎什么礼不礼貌的事儿。
　　猫老板摸摸胡须，默认了。
　　力二太子感激涕零，差点跪舔猫爪。
　　“行吧。”余秋梨叉腰，无奈地同意了，毕竟如果承重柱真的出问题，无论是她还是她的朋友都没有办法解决，“那……就让太子哥哥留下，但是你只可以待在二楼，我没有叫你的话不要下来，而且，不要说多余的话。”
　　“好。”
　　掌柜的说：“放心吧秋妹，我和猫老板办完事儿很快就回来，不会让这个小大叔在你身边待太久的。”
　　“好，不过，掌柜的和猫老板要去办什么事儿呢？”

　　“我查到那群搞鸡的了。”
　　公交车站，坐着两个大妈，站着两个戴墨镜的怪人，一个黑头发，一个白头发。
　　白头发那个穿着一件水蓝一片式长袍，一条束腰定风波，大腿往下开叉，一双银白毛腿若隐若现，让人不忍直视。
　　黑发那个看起来脑子正常一些，双马尾，宽吊带藏青色连衣裙，外加一件深红色的流苏披肩，手里捧着一杯冰咖啡，杯子外壳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两人就站在那亭子下边，任无数辆公交车停下开走，都无动于衷。
　　“再细说之前，请容许我问您几个问题，一，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交易？”
　　猫老板云淡风轻：“店里承重柱没了。”
　　“……”
　　连殷殷无语了几秒钟。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是冰咖啡？”
　　“我家掌柜的说，小蔚上次点的这个，他推测你俩相性那么合，盲选这个大概率不会踩雷。”
　　连殷殷无力地反驳：“但它现在只是一杯湿漉漉的常温咖啡……”
　　咖啡除了冰与热，其他都是废物。
　　“喝常温咖啡不如让我喝白水。”连殷殷抱怨完，先把咖啡放旁边凳子上，拿出手帕擦干了手，才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信封。
　　“说正事。”连殷殷将信封交给猫老板，“几个人都是普通的大学应届毕业生，这个项目交给他们，不过是编织的一层伪装壳。表面上是搞鸡，背后有一股力量很大的资本在借搞鸡之名，行不轨之事。再往上查，可能会涉及到公权力，对于我这边来说难度比较大，作为朋友，我附赠你几个可能会感兴趣的小线索。余老爷去查，可能会有另外的结果，不过都殊途同归。”
　　猫老板撕开信封的口子，将这几个年轻人的照片略了一遍。
　　“行，线索呢？”
　　连殷殷慢悠悠地从包里再拿出一个信封。
　　那里头有三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四肢与躯干被用金属锁链扣在一张平板上的力二太子。
　　猫老板盯着这张照片许久，表情逐渐凝重。
　　“小殷殷，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猫老板将力二太子的照片抽出来，剩下的照片装进先前的信封里，“若要继续查，你觉得可行否？”
　　连殷殷盯着他的动作：“万事皆可行，只要肯加钱。”
　　猫老板将其中一个信封交给她：“这个，继续查。”
　　“钱呢？”
　　“干了多少活，就挣多少钱。”
　　78路公车吭哧吭哧地停在站前，又勤勤恳恳地往前开走。
　　连殷殷收下了信封。
　　在78路公交车开走之后，一辆有些笨重的房车停在两人面前。
　　有人探出头来，向两人热烈地挥手。
　　连殷殷不由得微笑起来。
　　“小蔚。”
　　“猫老板，好久不见！”
　　猫老板点头，颇有些被宋小蔚爽朗的声音感染，心情稍微愉快起来。
　　“过几天来店里喝茶。”
　　宋小蔚刚要接话，被连殷殷抢了话头。她的语气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果断地给出结论。
　　“半个月后吧。”
　　猫老板问：“你俩一起来？”
　　宋小蔚明了两人应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听了猫老板的招呼也不敢冒然接话，只等着连殷殷说话。
　　“好。”
　　连殷殷随即进了房车，两人开车离开。
　　又一辆78路公交车停驻，穿着一身运动服的掌柜从里头下来。
　　“找到仓库了。”

　　“姓名。”
　　“刘……刘铭。”
　　“年龄。”
　　“24岁。”
　　“性别。”
　　“……男，男的。”
　　“老板，性别也要问吗？”掌柜的在一旁做着记录。
　　猫老板义正言辞：“现在社会比较复杂。”
　　刘铭被人绑在椅子上，又恐惧又疑惑。
　　十点钟他踩着点儿来仓库上班，卷帘门刚推上去就被人扣住，蒙了眼睛绑在椅子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因为生理本能的反抗而被人扭到脱臼。没见过什么社会风浪的他连呼救的事情都忘记，瑟瑟缩缩地蜷在椅子上，不敢发一言，等着“匪徒”发落。
　　“做什么的？”
　　刘铭老实地回答：“我们是……大学生创新创业。”
　　“创什么业！”掌柜的踢了椅子一脚。
　　刘铭立刻怂得叫道：“禽类食品，禽类食品的创新！具体你可以看我手机里的朋友圈，上面都有，还有照片。”
　　掌柜的立刻从他裤子里摸出手机。
　　“密码！”
　　“666888。”
　　“老板，这人在朋友圈里卖鸡，什么会飞的鸡，不会拉屎的坨拉鸡，会憋气的潜水鸡，还卖鸡的零部件，什么炖不柴的鸡胸肉，自带蒜香味儿的鸡腿肉，脆骨鸡翅膀……”掌柜的划给他看，“您瞧，这还有照片。”
　　“哼。”猫老板横眉冷对，怒道，“你们凭什么拿鸡乱搞！”
　　“我们是大学生创新创业！”刘铭梗着脖子嚷嚷，“我……我们是在充分考虑了市场需求的前提下！结合最新生物技术！推出的既具有地方特色，又符合人们需求的产品！不不不不不是乱搞！”
　　“但你们同时也推出了禽流感。”掌柜淡淡地反驳。
　　刘铭缩了缩脑袋，气蔫儿了：“这个……这个是研发的事情，是秦源他们搞的，不能赖我。”
　　“你们研发的人在哪儿？”
　　刘铭毫不犹豫地招了：“秦源联系的大公司，他们出技术，我们打下手，蹭一蹭项目加分。”
　　“公司叫什么？”
　　“斯特荣，斯特荣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刘铭补充，“我只知道名字不知道地址，这个项目我早就不想做了，队友全是坑货，一个个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要不是老师说这个项目做不成影响我保研，我早就撂了。”
　　“你还委屈上了！”掌柜的又踢了他一脚，“秦源去哪儿找他？”
　　“棋牌室！学校对面的棋牌室，叫什么……风云的，我不知道我没去过，他一般在那里玩麻将。你们去找他，放过我吧。”
　　猫老板得到答案，欣慰之余玩心大起，他蹲下来，对着刘铭严肃道：“现在，你可以打电话给你通讯录里的一个人，让他来救你，你告诉我，你选谁，我帮你打。”
　　“我……我……”刘铭没想到“匪徒”来这么一招，突然懵住。
　　“老板！”掌柜的喝斥了他一声。
　　刘铭更是吓傻，却不见他们对他有任何动静。
　　掌柜的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围在了猫老板暴露的腰间。
　　“注意一下你现在的状态！”
　　刘铭应声点头，忽然灵光一现：“是不是通讯录上的都可以？”
　　“对。”
　　“通讯录上有个备注……叫母亲的。”
　　掌柜的看了眼，冷笑一声：“你妈是110 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记错了不是110……是我妈，我妈的电话。”刘铭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下来，五体投地，拼命地磕头。
　　“孩子……”猫老板失笑，示意掌柜将手机还给他，“如果你的对手是人类，绝不可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他们从不兑现不利益的诺言。但今天，你面对的是一个妖怪，妖怪是自然之物，受自然法则约束，它会兑现。”
　　“电话已经接通，你自己与他们说吧。”掌柜的说完，便与猫老板迅速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