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手》金日良日

2、第二章

　　①
　　今天迎来了高中生涯的转折点，我分班了。
　　其实大家大概都会憧憬，会不会分班之后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真命天女。

　　但作为母胎solo的我却是没想太多，只有对原班的不舍。
　　我早早就把东西准备好，带去了新班级，我还是选择坐在原班的一样位置：第六组第一个。

　　其实呢，我原是打算做第二个，奈何第二个的桌子坏了，我还真没那么圣母，果断选择第一个位置。
　　坐上位子，马上便来了同桌，一个小巧的女生。
　　当时还是忐忑的，但是同桌一开口，我便松了口气，从语调可以听出是个健谈大咧的人。
　　我说：“我叫乔仪然，你叫什么啊？”
　　我时刻谨记着：使自己显得平易近人，说话要带适当语气词，但不用矫揉造作。
　　她说：“我叫肖婧。”

　　其实大家都知道跟人聊熟，无非是“你原班是哪呀？”
　　“你叫什么？”“你有什么爱好吗？”“喜欢看什么电视剧/动漫/电影/小说/漫画?”“有爱豆吗？”……
　　只要一个大家都感兴趣就是成为朋友的开始。

　　正当我和肖婧聊得火热。
　　“同学，你这一排那个位子有人吗？”
　　我一愣，因为正对着肖婧，声音是从我背后那个过道传来，下意识的看了眼第四组第一个，知道没人，正要回答。

　　肖婧正对着别人，她先一步说：“那个位置没有人的。”
　　等我反应过来，转头去看人的时候，只看到那人的背影，她要绕过讲台到那个位置上，这个时候我和肖婧继续聊。
　　等她到了第四组第一个，我因为对着肖婧，当然也正好对着她，见她落座，我觉得不能冷落了人家，就用眼神示意肖婧打招呼。

　　“你好，我叫肖婧。”
　　然后肖婧又指了指我说，“她叫乔伊然。”
　　那个同学礼貌地回笑，“你们原来认识的吗？”
　　我望过去，正好与她四目相对，不由一愣，随即礼貌地笑，她也看着我笑。
　　嗯，这个同桌长得好看，声音好听，笑起来很甜，主要是眼睛很吸引人。
　　原谅浅薄的词汇量。

　　肖婧摇头，笑着说，“没啊。”
　　我也说：“刚刚才认识的。”
　　那个同学点头。
　　我突然意识到没有问别人名字，就让肖婧问问。
　　那个同学说，“我叫郑嫦儿。”

　　②
　　经过一天，我把周边人都混熟，便不再积极，开始做回自己，安静地写作业。
　　肖婧和郑嫦儿聊得很来，而我沉浸于题海，在我无意识之下她们便晋升为一起吃饭的朋友。

　　一次我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她们买回来的美食，感叹了一句：“三人行，必有一落单。”
　　肖婧回我说，“三人行，必有单身狗。”
　　我笑骂道：“什么鬼。”
　　她反而正经解释,“难道不是吗？必有又不只包括一个。”
　　居然，一个敢说一个敢应，我悟了。

　　郑嫦儿没理我们，静静地打开自己的晚餐。
　　这是第三天，那刻我突然明悟，果然坐中间的人很吃香，看看坐旁边的我和郑嫦儿好像没说过几句话。
　　我轻摇头笑了下，拿起笔继续写。

　　坐在我后一排的同学邓丽欣，可能无聊了，边到处借书，问了下她自己的同桌之后就叫我，“乔伊然，你有书看吗？”
　　我其实有点惊讶的，因为我真不知道她问完同桌之后马上就问我，我时刻谨记跟人说话要笑着，温和轻声说，“我没带，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明天早上从家里带过来。”

　　从我的视线中可以看到郑嫦儿看着我，好像愣着了。
　　邓丽欣也愣了下，怕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吧，然后也笑着跟我说：“好呀好呀，你家有言情吗？我想看。”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③
　　第二天我把书拿了来。
　　可能来得早，教室没几个人，我从后门走向我位子，看着我那一排空无一人。

　　坐到位子上，我将书包放下，拿着在外头买好的早餐吃着，不自觉就走了神————
　　“你好，我叫乔伊然。”
　　“我叫罗琳。”
　　我看着对面的女孩，模样其实并非惊艳，但是五官端正，她的气质很好，见她第一面就感觉很舒服，跟她坐，似有若无的香味儿总是围绕着我。
　　她的眼睛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让我想起我隔壁家两岁的小表妹的眼睛，一样纯净，却又有别样的风景。
　　蓦然感到，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对另一个人一眼万年。
　　那一年，我刚上初中。

　　“乔伊然。”
　　一声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茫然转头。
　　哦，原来是郑嫦儿。
　　“你干嘛呢？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应。”
　　我听闻，稍稍垂眉，才应她：“刚走神了。”

　　郑嫦儿笑了下，也没追问什么。
　　我神色如常跟郑嫦儿聊着天，难得的发现原来郑嫦儿话不少，她其实会谈的。
　　如此，我才恍然，这时起我才与郑嫦儿正式成为朋友。

　　“昨天邓丽欣找你借的书，你带了吗？”
　　郑嫦儿问着。
　　“带了，其实差点就忘了。”我不好意思地笑。
　　“她还没来，给我看下吧。”
　　“噢好。”

　　我从书包抽出那本有些陈旧的言情小说递给她。
　　她拿过去翻开扉页，惊讶地抬头看我：“这是你四年前买的书啊？”
　　我愣了下，缓而不确定地点头，她了然点头，没说什么继续看。
　　我看着那本书无言，突然，想到那本书我买了之后看的时候划了很多好的情语，还有一处写了感言……身子不禁僵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话语经过大脑过滤，还是放弃了。
　　我默默心中安慰，没关系，这么久了，又有什么可害羞。

　　我继续吃着早餐，教室除了郑嫦儿翻阅的声音，就只有窗外鸽子成对飞翔所发出的声音。
　　在我感觉过了很久的时候，邓丽欣、肖婧她们终于才来。
　　我不自觉松了口气，“你们这群住宿生买个早餐慢吞吞的。”

　　郑嫦儿见她们来了，把书给了邓丽欣。
　　邓丽欣接过，看着我笑：“谢谢然然。”

　　我愣了下，不自在地点了头。
　　然然……

　　④
　　接下来的几天，没发生什么事情，也就是和郑嫦儿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好了许多。

　　这天晚自习下课，肖婧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我从厕所回来，郑嫦儿问我：“你刚刚去哪了啊？”
　　我：“上厕所去了。”
　　“喔——”郑嫦儿延长了下，接着说，“你晚上都是怎么回家的啊？”

　　说起这事儿我就气，“因为分班后就被学校提前退寝了，搞的我措手不及，本来我是想下学期之前把在老家的自行车骑回来，现在我爸又没空去老家拿我自行车，害得我只能天天坐摩托车上下学。”

　　郑嫦儿笑着说，“你老家在哪啊？”
　　我：“在108国道那边，挺远的。”
　　“啊？我还以为你刚从你老家回来。”

　　我听的懵，“啥？”
　　她没理我，继续说：“本来我还想去你老家看看的。”
　　我这刻大脑回忆之前的话，突然明白过来，“你想上厕所啊？要我陪你是吗？”

　　郑嫦儿笑着看着我，“好啊好啊。”
　　我：“那走吧，我陪你。”
　　她有些惊讶，立马起身，“你真陪我啊，那走吧走吧。”

　　我绕过讲台，到她座位，她跟着我走。
　　出了教室，我们笑着聊着，突然，她拉起了我的手，我想着看来朋友再进一步，就也握住了她的手。
　　“摇起来！”我笑着说。
　　她倒也顺着我的话，还真摇了起来。

　　在进厕所前，我迎面碰到之前初中的朋友，也是，当年唯一一个知道我喜欢罗琳的人。

　　她看到了我和郑嫦儿握着的手，调笑道：“小伊？呦，这小手牵的。”
　　我窒住了那么一刻，差点甩开郑嫦儿的手，但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若我真那样，反而心虚了。
　　见她也是牵着朋友来厕所，镇定地回笑：“唐婷，你不也是嘛。”

　　郑嫦儿进去，唐婷跟她朋友也进去我在厕所外面等着。

　　我看了会儿厕所门口，才转头看向外面的景色，晚上虽然暗，但也无大碍，微风拂面，四周都有同学在喧闹。
　　我直直看着前方，思绪又不自觉走远————
　　这是一个冬天的午后，我拉着唐婷在学校操场逛。
　　那时很难过很无助很想找人倾诉。
　　所以，我说了。
　　“我喜欢罗琳。”
　　唐婷愣了下，恍然，“我说你俩一直腻腻歪歪的就觉得不对劲。”
　　“她要转学了。”
　　“啊？为什么？”
　　“因为她爸妈在外地，要她去那边读书。”
　　“啊这……”
　　冬天呼出的气围绕在我身边，似真似假，恍惚一片。

　　“乔伊然，走吧。”
　　思绪迅速收回，我转身跟着郑嫦儿回教室。

　　回教室后，肖婧还是不见踪影，我和郑嫦儿坐回自己“位子上，聊着天。看着她，突然感觉，好像我们亲密了起来。

　　“叮铃铃！”
　　晚自习又来了。
　　肖婧伴着铃声进了教室。
　　我看着她手上可以听歌、可以插耳机的老人机，突然说：“肖婧，你和郑嫦儿换个位子吧，我想和她听你老人机的歌。”
　　郑嫦儿听见，侧过头笑着看着我，我也回笑。
　　肖婧撇撇嘴，跟郑嫦儿换了位子。

　　我拿着老人机翻着歌单，想了想，还是给了郑嫦儿，“你选吧，我听着。”
　　她拿过老人机，找了会儿，按了首歌，眉眼带笑：“我们听《stay with me》吧。”
　　我戴上一只耳机，给她递了只。
　　听着歌曲前奏，不由挑了下眉，“哦，《鬼怪》的歌。”
　　她轻“嗯”了声。

　　这样，我们边听着歌边写自己的作业。
　　说句实话，这样的氛围下，真的难以写下作业。

　　肖婧老人机里全是情歌，一首一首的放着。
　　难怪现在的人听情歌最多，即使是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人听了都会不自觉被带入歌曲当中。

　　我有所感悟的那一刻，郑嫦儿恰巧侧头看我，姣好的面容带着丝丝浅笑。
　　我察觉到她看我，也望向她。

　　很多时候的不经意，大抵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开始。
　　我猛然撞进了我评价的那双吸引人的眼睛中。

　　多么神奇，人的眼睛也是会笑的。
　　而我理所当然的，在“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的歌曲声音下，对这个女孩动了心。

　　即使心中掀起无尽波澜，但面上我还是平静自如，“怎么了？看着我笑什么？”
　　郑嫦儿摇了摇头。
　　我也就没再追问。

　　但此时此刻的我与之前的心境不大相同。

　　动心？
　　我嘲讽了自己。

　　还以为……自己会只对罗琳动心呢。
　　原来，自己不过如此。

　　我不禁想，这样的感觉是我自己意识的感觉吗？
　　还是因为多巴胺、血清胺、爱情荷尔蒙这一系列的在作祟？

　　我真的……是自己喜欢上郑嫦儿的吗？
　　那……罗琳呢？
　　我在心中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

　　⑤
　　时间不紧不慢，期末考便考完了。
　　还要留下一天来讲试卷。
　　这几天，我与郑嫦儿的关系有了些亲密，但又有双方似有若无的保持距离。

　　她今天突然毫无征兆地对肖婧说：“我喜欢女生。”
　　肖婧惊了，随即就转告了我。
　　彼时我在奋笔疾书，没有听她们在说什么。

　　我得知时愣了一两秒，侧头看向郑嫦儿，她也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今天她与先前不太一样。
　　我对她笑了。
　　她随即，也对我笑了。

　　放学后，我思前想后还是站在了郑嫦儿的桌前，我们好像无形之中达成了某种共识：我送她回家。
　　即使，我和她家在学校的两头。

　　很奇怪啊，在学校我和郑嫦儿聊得很好，但是一旦走在外面，反而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准确的说，是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所以这一路，差不多是郑嫦儿说，而我静静听着。

　　这样，我就陪着她到了她家楼下。
　　其实应该大家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跟着她到她家意味着什么。
　　这种时候，只等一句：我喜欢你，你呢？

　　但是我犹豫了。
　　困扰我的问题一直盘绕心头。
　　我做不到这样毫无责任的说出那番话。

　　所以，最后我说的是“你先前说的是真的吗？”
　　我在给自己留退路，同时也在给自己无路可退。
　　是or不是，一切都交由郑嫦儿做决定。

　　郑嫦儿沉默了几息，“什么真的假的。”

　　她在逃避，这个想法冒出。
　　我忽的不想再说什么。
　　她转身回了家，而我返回家。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是我太主观了。
　　站在郑嫦儿的角度去看，我一直一直是捉摸不定的。

　　回了家中，我找了同样性取向的好朋友，跟她说了我这几天来的经历。
　　她同样也知道我原先喜欢罗琳的事。

　　好朋友跟我说，
　　你好不容易遇到个动心的，试一试吧。

　　我看着屏幕这句话，久久不语。

　　我问她，那罗琳呢？
　　好朋友说，她去外地三年了，你早该放下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罗琳是什么心理了，为什么我会这么犹豫。
　　我想了很久。
　　大概是对郑嫦儿不够喜欢吧。

　　暑假第一天，我醒过来做了决定。
　　“郑嫦儿，今天下午出来玩吗？”
　　我想试一试，给她给我一个机会。

　　“好。”她答复了。

　　下午四点，我们在商场门口碰面。
　　她穿了身洛丽塔，配着我这白衬衫倒是很诡异，至少给我感觉如此。
　　我问“我们去哪逛逛？”
　　她说：“去上面坐坐吧。”
　　我想起上面有书店，以为是去看书。

　　跟着她上去，见她真的只是找了个凳子坐着。
　　突然感到无奈。

　　但也陪着她静静坐在凳子上。
　　我看着人走人来，心倒是静了下来。

　　我再次发现了，在学校外面，我不知道和郑嫦儿说什么，也不想和郑嫦儿说什么。
　　可真渣……我突然自嘲。

　　我和郑嫦儿还没有做什么，这一天我出来的目的就提前结束了。
　　因为我在那刻发觉到，我没有了对她的动心。

　　之后，我们四处逛了逛，到了晚上我们去了地下美食城吃晚餐。
　　但无论如何，我也没了动心。

　　郑嫦儿怕是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而已。

　　那天晚上我送了她回家，徒步走了八千米。
　　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我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那么糟糕。
　　但最终，却还是松了口气。

　　⑥
　　暑假照常过着，我和郑嫦儿没有再联系。
　　我母亲为了让我不那么闲，把我塞进了一家机构补课。
　　这天，是别人第二天上课。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我照常坐在了第一排，看到里面的位置上有一个书包，看来是有一个人的。
　　我看着刚从老师那拿来的试卷。

　　离上课还有一分钟。
　　我瞥见旁边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人站着。

　　我了然，站起身，麻利地挪开坐位，好让人进去。
　　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因为声音太低，我只注意她跟我说了什么。
　　只觉得这个同学挺礼貌，好像是女同学。

　　她坐进去后，我想了解一下上课情况。
　　于是，稍稍凑近了点，“昨天你们上到哪了？”
　　说完，我才发觉这个女同学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
　　很熟悉……

　　我下意识的侧头看她。
　　她没有先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我望过来，微微笑着轻声，“好久不见。”

　　她的面容很熟悉，熟悉到我在只看到她的眉间，我就知道了，她是罗琳。
　　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想哭。
　　故作镇定地说，“好久不见。”
　　但，如果声线不那么颤抖的话，大概就能骗过去。

　　这个时候，老师来了。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她那似有若无的香味，总是让我无法集中精神去听老师讲课。
　　我没有办法，只能暗地里一直掐着自己，逼着自己认真听讲。

　　时间能改变心境。
　　我慢慢平静下来。

　　细细思考刚刚我的感受。
　　有惊讶，有喜悦，有难过，有着很多复杂的情绪，独独没有心动。

　　两小时其实很快就过去了。
　　我前所未有的平静。

　　同学接着一个个走了，很快教室只剩我和罗琳。
　　罗琳说，“一起走吧。”
　　我没有拒绝。

　　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问她：“你不是在外地吗？”
　　罗琳回答：“暑假来这边玩，顺便补下课。”

　　我“哦”了句，就没有说话。
　　好像一直是这样的，我在别人面前总是侃侃而谈，但是到我在意的人面前，总是很少说话。

　　夏风吹拂，罗琳突然跟我说，“如果我能来你学校读书，你想我来吗？”
　　我愣了下，思考这句话的深度。

　　罗琳接着说“我不懂得什么叫喜欢，后来渐渐发现，喜欢只是一种情感的表达，不该说什么是喜欢，而应该说喜欢是什么。
　　就像是此时此刻，我看着你，心中如此欢喜。”

　　我突然想起来，当年罗琳走了，独留我一人，人有的时候确实很奇怪，人走了才知道珍惜，才懂得反思。

　　我想起了与罗琳一切点点滴滴，或好或坏。

　　原来，一直一直……

　　都是我在推开那人。

　　主动的人、暗示的人、伤心的人…从来都是她，也只是她。

　　而我，却是与之对应的那个人。

　　罗琳敛下眼帘，我恍然觉得与初见那时的自己重叠。

　　“我总是想你，看见你高兴，看不见你难受，时常会畅想我们的未来，你不在的日子，我的生活中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时时沉浸梦境，不愿醒来，逐渐变得不像自己。”

　　“这些奇怪的行为，赋予它们的词叫‘喜欢’的话…”

　　“那么，”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地说，
　　“我喜欢你。”

　　“若是这些行为的严重程度来评判有多深的话。”

　　“然然，我很喜欢你。”

　　我沉默着，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憎。

　　“罗琳，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了。”

　　知道吗？
　　当年初中的时候，是罗琳鼓励我跟别人交谈，鼓励我走出自己。
　　她说，你要使自己显得平易近人的话，说话要带适当语气词，但不用矫揉造作。
　　她说，跟人说话要多笑笑。

　　⑦
　　回了家之后，我跟我好朋友说了最近的事。
　　她跟我说，我觉得你适合当渣女。
　　我苦笑。
　　她接着说，但是你没有那么做。

　　我倒是还有心情调笑，“那我是不是该很荣幸？”

　　她说：“没事没事，伊然。你还会遇到很多人。你会慢慢懂得人总是不断错过，也会慢慢懂得珍惜，把握机会的。”
　　“在那个人还没来之前，你要让自己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