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柠檬糖》祁雾的猫

3、chapter3

　　最后祁森因为训练途中和人聊天而被加训了十分钟。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于已经经过高强度训练的祁森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不过老段一点没心软，愣是盯了她十分钟，而在一旁等她的薄筱则是努力憋着笑。
　　最后两人结束训练去吃饭，薄筱这才放肆的笑出声来，大抵是笑她和自己一样，被老段抓了小辫子。
　　祁森全程冷漠脸，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幼稚的家伙。
　　但当薄筱问到沈青时找她什么事能说这么久，以至于被老段抓到的时候，祁森出乎意料的沉默了。
　　直到薄筱戳了戳她，追问道：“说话啊。”
　　“嗯？”
　　“嗯什么嗯，你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刚刚说什么？”
　　“不是吧大哥，你还真没听啊。”
　　祁森又不想搭理她了。
　　薄筱看出她不是很有说废话的欲望，便立马切入重点，直截了当的问道：“沈青时找你干嘛啊？”
　　天知道她跳完两组蛙跳之后一回头就看见祁森和沈青时站在一起说话的画面有多惊悚。
　　沈青时找她干嘛？这个问题祁森自己也想知道答案。那人给出的说法实在没办法让人信服，分明就是拙劣的借口。
　　但祁森自己也找不到更好的答案了。
　　“不知道。”所以她很诚实的回答了。
　　但是薄筱显然对这样的答案不买账，她恨不得刨根问底。
　　“姐，你俩站在那里聊了半天，结果你连她为什么来找你你都不知道，那你们在聊些什么？”
　　祁森敛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读懂她表情的薄筱有些无语，随后又道：“不过她为什么要给你送水和纸巾啊？”
　　“可能热心肠？”
　　“那怎么没见她给我送？”
　　祁森顿时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薄筱莫名的就明白了她眼里的意思，差点气的连饭都不想吃。
　　两个人一起去吃了碗面，然后一路拌嘴回到了教室上晚自习。
　　放学的铃声响起，祁森刚冲出门口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薄筱跟在她后面，有些纳闷的推她“走啊，堵在这里干嘛？”
　　“别推。”祁森回头说了她一句，然后挪到墙边，把路让了出来，又才定定的看着跟她一起挪到墙角的人。
　　“不走吗？”
　　“等你一起。”沈青时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也松了口气，她知道祁森放学走的很快，还好她动作够快堵住了她。
　　这次祁森没再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随后将人往里面护着了一点，和她一起下楼。
　　被遗忘在后面的薄筱：“……”
　　察觉出祁森的动作，沈青时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家住哪儿？”现在已经十点了，祁森自己家离得近，现在天气热，外边还有好些商店开着门，还算是安全，但是如果家住的远，祁森看了一眼沈青时，有些不放心。
　　不过沈青时自己却没什么顾虑，只道:“临川雅居，你呢？”
　　“离得不远，就菜市场那边。”祁森回答道，她住的地方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居民楼了，不算个小区，也没有名字，就是围着菜市场修建的几栋楼。
　　沈青时眨了眨眼睛，她其实是知道祁森住在哪里的，只是不知道确切楼层和门牌号罢了。
　　如果说祁森住的地方就是闹市中心，那临川雅居就是闹市旁边的闲宁居所，以至于这个小区和周围的建筑都格格不入，硬生生的拔高了一个档次。
　　两个地方确实如同祁森说的离得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算起来沈青时的家离学校还要更近一些。
　　所以也是沈青时先到了家，但她站在小区门口，并没有马上进去。
　　“怎么了？”打算等到沈青时进去后再离开的祁森有些疑惑的问道。
　　沈青时无意识的攥紧了书包带子，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的轻松自然一些，“明天，要一起上学吗？”
　　“？”祁森不解的看着她。
　　“我们家离的也不是很远，而且刚好顺路，不如就一起走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就算是祁森自己从家到学校也只有十分钟路程，有什么结伴的必要吗？何况，结伴上学就意味着会存在等人问题，要么沈青时等她，要么她等沈青时，等待的过程基本就是浪费时间，她都觉得麻烦的事，沈青时这样专注学习的人怎么这样不在意？
　　一瞬间的功夫，祁森想了许多，但最后她只说了两个字：“好啊。”
　　沈青时这下才彻底放松下来，手指也逐渐松开了书包带子。
　　“你早上几点走？”
　　“根据你的时间来吧？”
　　祁森闻言敛眉，又很快松开，只道：“我早上七点出门，走到这里差不多四五分钟。”
　　“那我以后早上就七点过五分在这里等你吧。”
　　以后？不只是明天吗？
　　心里一堆疑问祁森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了一样，就那么轻轻的点了点，答应了下来，直接默认了沈青时的说法。
　　得到同意的沈青时扬起了一个笑容，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也还是那样动人。
　　“那，明天见？”
　　“明天见。”
　　和沈青时分别后走了好一段距离，祁森才似乎刚反应过来一般，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一起上学的要求，明明两个人还不是很熟，走在一起会很尴尬的吧？
　　不过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祁森有些无奈，但却莫名的没有那么抵触。
　　能有个学霸朋友，好像也挺不错的。
　　第二天早上祁森几乎是掐着点出门的，走到临川雅居的小区门口时才七点过四分，但是沈青时已经出来了。
　　“早上好啊，祁森。”沈青时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甚至于都能看出她的心情很是愉悦，完全不像是日常睡眠只有五六个小时的样子。
　　祁森其实很困，哪怕她现在是清醒的，她实在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有人上学都那么开心，一想到早上两节英语课，她就觉得这是迎头痛击。
　　英语课的听力练习就是她的催眠曲，每次听到一半她都能直接睡着。
　　“早上好，沈青时。”
　　“你好像很困的样子？”沈青时发现她眼底的青黑，有些关切的问道。
　　不是很困，是非常困，因为白天的时间都被占用了，所以她昨晚又报复性熬夜了，一点多才睡，到早上醒来只睡了五个小时。
　　“熬夜了，没睡够。”
　　沈青时点点头表示理解，高中生没几个不熬夜的，甚至是被迫熬夜。比如老师晚自习讲题，他们的作业就只有堆到回家了再做，而如果认真去做好每一道题的话，十二点完成就算早的。
　　他们早上到校的时间是七点二十，部分班级会要求早五分钟甚至十分钟到教室，所以留给他们的休息时间并不多。
　　“中午回去睡个午觉吧，十分钟也好。”
　　“中午可以的话，还是能睡半个小时的，只是我白天的睡眠不太好。”上课的时候除外。
　　沈青时不置可否，又问：“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在家吃的？”
　　“嗯，我奶奶煮的面。”
　　“是跟着奶奶生活的吗？”
　　“嗯。”
　　“那我们差不多。”
　　“嗯？你也跟着奶奶住吗？”
　　“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
　　祁森停顿了一下，“你父母放心你一个人住？”
　　好像早料到祁森会这么问，沈青时轻轻一笑，很是轻松的回答道：“有什么不放心的？”
　　祁森没搭话。
　　“我爸妈带着我弟弟在S市，这里是我妈妈的老家，我不喜欢待在S市，所以就回来这里上学了。”
　　“小城的治安…”其实并不算很好，在这一点上祁森还是很了解的，她当初说想一个人住，但是她在外务工的妈妈不同意，坚决要有一个长辈带着她。
　　沈青时理解她的意思，其实在这一点上她的父母也是担心的，起初也不同意她的提议，但最后还是在她坚决的态度下妥协了，但还是安排了可靠的人住在她的隔壁，让那人在小城找了份清闲工作当副业，至于主业么，就是保护她。
　　一开始沈青时也是不愿意的，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就算开这么一个人的工资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未免有些…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但最后她也妥协了，算是各退一步。
　　“没事的，除了你和我最好的朋友，没人知道我一个人住。”她有些狡黠的笑了笑，好像一只得意的小猫咪。
　　祁森无奈“你就这么信任我？”
　　“当然。”
　　“沈青时，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
　　“不怕啊。”
　　好理所当然的语气，像是全盘托出的信任一样。
　　祁森觉得这个学霸好像有些缺心眼，要知道独居女性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在这个治安一般的小城。
　　“当心我哪天来爬你家窗户。”
　　沈青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分外明媚，等她笑完，又才娇娇悄悄的说道：“嗯，我家住六楼，你要爬上来的话，还是很危险的。”
　　祁森漫不经心的摊手，也回她一个笑容“你看，我就又知道你住在六楼了。”
　　“啊？”少女懵了一下，随后才有些无奈和懊恼的道“这样的话，你真的好像居心不良的坏人。”
　　竟然套她的话。
　　“只是教你提高警惕而已，毕竟你无法知道，平常和你说话的人哪一个有坏心思。”
　　就当是对独居女孩一种微妙的关爱吧，祁森有些漠然的想着，当她听见沈青时说自己父母带着弟弟在S市生活，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座小城的时候，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但沈青时没有明说，她自然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揣测去说些什么冒犯的话，只能用言行表达一些关心。
　　“有道理。”沈青时赞同的点点头，又忍不住仰头瞟她一眼，刚好看见了女生漂亮的下颚线，一时间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睛。
　　“盯着我干什么？”祁森有些疑惑的挑眉。
　　砰砰。
　　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沈青时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耳朵悄悄地染上了粉红色。
　　祁森有些讶然地看着少女露出来的绯红的耳朵，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往平静无波的湖水里扔了一颗石子，让水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你耳朵好红，很热吗？”她倾身低头，像是要验证什么一般，凑到她耳边说话。
　　一阵阵热气喷洒在耳边，沈青时顿时觉得一阵酥麻，胡乱的伸手将高挑的女生推开，这下连脸都一片绯红。
　　她在害羞。
　　祁森确认了这样一件事，便也不再逗她，顺着她软绵绵的力道退开了一些。
　　已经到学校门口了，周围都是买早饭的小摊，祁森恍然记起沈青时问她有没有吃早饭的事，便开口道：“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买点什么？”
　　话题被骤然转移，沈青时终于自在了一些，听到她的问话只摇了摇头，低声答道：“我有带面包和牛奶。”
　　“那直接进去吧。”
　　沈青时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五楼，祁森正要和她说再见，却被沈青时扯住了校服的衣角。
　　“怎么？”
　　“给你。”少女将从书包里拿出的面包和牛奶递了过去。
　　“这不是你的早餐吗？”
　　“我还有一份，这份本来就是给你的。”只是没想到你会在家里吃过了而已。
　　怎么老是给她送东西，而且…祁森的目光落在少女手里的面包上，这个包装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我吃过早饭了。”
　　“大课间。”
　　很多人大课间都会饿，更别说祁森这个体育生了。
　　“就当是你今天提醒我的谢礼。”见祁森还是不怎么肯收，沈青时只能又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这有什么好谢的？
　　“谢谢。”祁森还是接了过来，但心里已经在盘算什么时候还回来了，她不喜欢欠人什么，对于别人的好都想同等的还回去。
　　见祁森接了东西，沈青时心下便送了一口气，刚打算转身上楼，就又听到祁森的声音“今晚放学一起吗？”
　　闻言，少女眉眼弯弯，欣然应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