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番外一 ...
-
“早...”于聲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念叨了一声，接着就往梅弄怀里钻。
后者显然没睡醒，鼻音浓重地应了声后搂着爱人的腰继续睡觉。
两个人已经同居有半年了，于聲在得知自己租的房子也是梅弄的之后先是愣住，后来颇有些自卑。
“同样的年纪，你已经坐拥两套房了，我还在到处租房。”于聲双手掩面道，“太丢人了。”
梅弄莞尔：“那这也不是我自己的实力。”
他握住于聲的手，“咱俩存钱吧，回头买个房子到时候想住哪个住哪个。”
于聲听了之后掏出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梅弄看着他一点点跟自己说经济情况，心里有些发酸。
当初肆意挥霍的小少爷现在已经长大，不再大手大脚，每笔账目都清晰明了。
梅弄将还在介绍财务的于聲抱住，心疼的亲了亲他的眼睛：“你就不怕我骗你，把你所有的存款卷走？”
于聲闭着眼睛，张嘴长长地‘啊’了一声：“你不会骗我。”
“这么笃定么？”梅弄抱着他像是哄小孩一样左右缓慢晃着。
“你要是骗我，我就上门找你，像雪姨那样。”于聲说着伸出手做出拍门姿势，“开门呐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
梅弄笑了一声，低头抵住于聲的额头：“才不会呢，我才不会骗你，扔下你一个人呢。”
于聲抬起脸回给他一个吻：“你就算骗我我也心甘情愿。”
早上八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刚叫唤没两声就被梅弄抬手关了，今天是休息日，他不想让于聲起太早，光是昨天晚上画稿子，于聲就忙到三点多。
怎奈闹钟声音实在抢耳，于聲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梅弄的下巴，接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自从同居之后自己每天早上醒来都是在梅弄怀里，一开始确实是梅弄抱过来的，但这人死鸭子嘴硬，非说是于聲自己钻过来。
久而久之，于聲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今天回家一趟，”于聲沙哑着嗓子说道，“帮我妈大扫除。”
赵晚这两年好不容易走出悲伤，于聲一开始不想留她一个人生活，但是赵晚硬要于聲单独生活，于聲商量无果，不想再让赵晚生气，就像她早些年说的那样。
他乖一点，让妈妈省省心。
梅弄捏了捏于聲的后脖颈：“我也去帮忙吧？”
大早上本来就不太平，虽然两个人都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但毕竟是刚开过荤不久的人，于聲禁不住撩，光两下子整个人就清醒的往卫生间里钻。
梅弄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他看着于聲落荒而逃的身影轻笑一声：“用不用我帮你？”
“滚。”于聲两只耳朵通红。
等他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吗，梅弄依然躺在床上当咸鱼，他没忍住踹了一脚梅弄，结果被人捉着脚踝按在胸口处。
“宝贝儿，待会儿踹死了你就没有男朋友了。”
于聲的发梢还有些滴水，梅弄也毫不嫌弃的把人抱在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轻蹭：“我今天正好没有事情，可以跟你一起去阿姨家。”
之前他带于聲见过程莹夫妻俩，程莹光是看到脸就喜欢的没法，硬是搂着于聲坐在沙发上唠了两个小时家长里短。
最后还是梅雪看不过去把人解救出来，于聲刚想叹气，就见女孩子举着化学练习册怼到他的脸上请教。
于聲上学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化学，现在多少年没接触过这东西，一时头大的发疼。坐在旁边的梅弄则是像高中时期那样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转着铅笔，等着于聲来问他题。
于聲摇了摇头，手上拨弄着梅弄的手指：“你老实在家待着吧，等下次我带你去找她喝茶。”
梅弄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道：“真得不行么？”
“......”于聲蹙眉，“你在家里擦个地都要唉声叹气的，要我亲你一口才满意，今天大扫除你难道还想在我妈面前这样？”
梅弄的身体一僵，他慢慢放开于聲的身体，浑身僵硬地下床洗漱。
于聲看着他这副样子估摸着这人的脑子里已经将这种场景过了五十遍，他没忍住笑喊道：“你要是真想去，那就晚饭的时间来接我吧。”
这话一出，梅弄应得飞快。
早上九点半梅弄坐在驾驶座上等着于聲调导航，梅弄看着陌生的地址挑了下眉：“当初高考结束后，大概是七月份的时候，我去找过你。”
于聲绑安全带的手一顿。
“那个时候我搬走了...”于聲的声音愈发变小，“高考一结束我妈就把房子卖了，说是不想留个念想，直接带我走了。”
“但她还是没忘，卧室里还是不自觉地放上两个枕头，做饭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煮一小碟毛豆，家具还是会选择我爸喜欢的样式...”
于聲吸了口气，眼睛不自觉往窗外瞟：“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痛苦，但她每次发现这些习惯后总是会笑，笑得很幸福，又有些悲伤。”
“你说我爸要是知道了，”于聲收回目光看向梅弄，对方正盯着他的眸子，于聲一时间语塞。
梅弄揉了一把于聲的头，声音低沉缓慢，带了些安抚意味：“叔叔知道了会高兴的。”
高兴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去而自暴自弃，高兴他们都迎来了新的生活。
于聲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应了一声后，扯出一个笑容：“他应该也不想看到我妈颓废。”
赵晚女士今天起的早，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后坐在院子里看着篱笆上新缠上的花，今天天气不错，就是晚上预报说是有场大雨。
女人叹了口气，裹了裹身上的披肩。
忽地院外传来车声，赵晚看了眼时间，见车子停在自己门口，自然知道是谁来了。
于聲下车后跟车里人打了个招呼，接着跑进自家的小院里。看见赵晚女士端着茶坐在小椅子上的时候心里才算彻底舒服。
“吃饭了么妈？”于聲放下身上的背包坐在赵晚旁边给自己也到了一小杯茶一口饮下。
赵晚抿了口茶水后才应声：“还挺关心我，刚才送你来的那个是谁？”
于聲嘿嘿一笑：“我的司机。”
“哦，拿着司机还挺好，到地了知道弯腰给你解安全带。”
知儿莫若母。
当年于聲有过一阵子的叛逆期，不靠近别人，也不许别人靠近他，就连自己这个当妈的想要碰一下他都会浑身发抖像个受了激的小兽一样。
当时于聲刚高考完，赵晚想着他之前逃课一系列骚操作觉得可能真的是青春期来了，便没有多放在心上，后来越想越奇怪。
她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痊愈后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她依稀能记得，于聲这孩子本身就是乖的，除了会和自己在某些事情上顶嘴以外，并没有过任何的出格事情。
至于为什么会逃学，为什么放学回来执着于洗澡洗校服，经常带着一身的伤。
这些事情她不曾过问。
像是于聲一直是这样，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一样。
赵晚难耐的扭了下身体，她难得坐直，问道：“聲聲，你高考之前，是不是瞒了一些事情？”
于聲这口茶喝的急，赵晚这么一问，他手下一抖便烫了嘴。
他从来不手抖。
他三岁就开始让赵晚塞上了画笔，手抖这种问题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赵晚抿着唇，她慢慢悠悠的说道：“当初，你们班主任给我打过电话，说你上课走神，经常逃课，性格恶劣又贪玩。”
“我当时是不信的，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在学校什么样子，只好全盘接受这些话语。”赵晚吸气，“你跟我说，你当初身上的伤和血是不是去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弄得？”
“不是，”于聲低头摆弄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来回划着，在通讯人里来回拨弄。
“妈，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的伤早就好了。”于聲说着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干净白皙的小臂，“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赵晚闭了闭眼睛：“所以你在怪我当初没有对你上心么？”
于聲语塞，过了半晌才回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了，这对我并不公平。”
赵晚其实大概明白，那年九月份的时候，正好是学校开学的日子，孙默突然给她打了电话。
女人本着礼貌接了电话，被告知的却是自己的儿子遭受到校园暴力的事情。
她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孙默将所有事情说完，又独自待了一下午才要给于聲打电话。
但她迟疑了。
她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于聲对峙。
毕竟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追究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装作不知情。
“聲聲，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赵晚慢慢吐露，“你们班主任在大学开学的时候跟我说过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没有办法。”
“正像你说的那样，已经过去很久了，再说只会让你难受。”赵晚的手指轻刮杯壁，“我始终欠你一句道歉。”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对不起聲聲。”赵晚的眼眶通红。
于聲的眼眶也通红，他吸了口气闷闷地说道：“您不需要向我道歉，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怨过您。”
“毕竟我当年也只是希望您问我一句，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可惜赵晚没问，于聲也没有说的必要。
他自始至终，都只想成为那个乖一点的，能让妈妈省心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