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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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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个小妹妹要不要考虑来高专?”在离开闹剧现场之后,五条非常自然地跟着我们走进蛋糕店里,仿佛熟识多年。
菜菜子和美美子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我。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避开二人的视线,转头看着菜单,点了几份味道或许不那么重的蛋糕。
“咒术高专就是哥哥我上的学校,那里...”五条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去,那我们就不去了。”
“感觉会和你混在一起的人都不怎么样。”
我听着菜菜子她们的答案和嫌弃的情绪,不由得觉得好笑。噗,这人给两个小孩的印象是有多糟糕。
“哥哥我好伤心啊。”他面上的沮丧表情还没维持多久,就马上转头对服务员说,“麻烦给我来一份和她一样的。”
“你品味还不错嘛。”
“这是当然的吧。”我很得意。
我对甜品的最高评价就是,吃起来不甜,是不是很矛盾?但这样的确实更好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店,糖跟不要命地一样往里头撒。
“那作为她们两个新出炉的监护人,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呢?”
“她们的想法我管不到,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考虑这件事。”
我找了个在角落的桌子坐下来,拒绝了对方提出的将来把两个小孩送到咒术高专的建议。
“我们有助学金的项目,现在就可以提供,而且只需要她们上高中以后来就读而已。”五条径直坐在我对面,带着他的东西,“这不是很好吗?”
“毕竟你很不舍得为她们花钱的样子。”
我要是真舍不得花钱那我也不至于点一堆蛋糕,然后打发她们自己到另一旁去吃了。
“哇,说得真好听。”我笑嘻嘻地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咒术师可是在拿生命赚钱的无良职业啊。”
虽然我见识浅薄,但我很清楚咒术师不是在送死就是在送死的路上。
说实话我是有点心动,毕竟如果把二人送去的话,将来她们的工资是相当可观的。
“我是不会把她们送到咒术界的,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多。”
我把食指与大拇指之间的罅隙举到他面前,比给他看。
“看到这里面有什么了吗?”我说。
“什么意思?”
他歪歪头,歪斜墨镜后头的蓝眼睛俏皮地眨。
“虽然这点距离看起来很小,但这里面有一个银河系。也就是说即使都生活在这世上,可我们之间的差距远不止看上去的这么一点点。”
五条捏住我的手指并了起来,这轻浮的样子多少令人讨厌。
“那这样的话银河系就没了。”
“别开玩笑了。”我抽回自己的手,有点不爽被人捏住的头皮发麻的感觉,“我姑且先问一句,你多大了?”
“什么意思?”他的语气略带茫然,是因为我话题转移太快了吗?
“你还没有成年。”我接着说道,“应该是刚结束工作吧,累吗?”
哪怕他看起来是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模样,但是疲惫感会在人的一举一动间显露出来。
我看见五条的神情变了,也许是因为戳穿了他一直隐藏的事情。他的外在表现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对我来说这状态很熟悉。
“而且除了咒灵以外,你们还要应付很多其他事情吧。”我又指了指额头,“这里还好吗?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里有个洞。”
嗯,我是真的不相信他自称的最强,毕竟第一印象实在有点拉。
“你说你是最强,我不知道你的自信源于何处。毕竟我所看见的就是作为最强的你还是会受伤,甚至有死亡的可能性。”
“强迫未成年人过度劳动的烂地方还是早点爆炸比较好吧,明明应该是成年人以及高层先顶上去不是吗?”
对咒术师天然就抱着厌恶的我会通过点点滴滴来讽刺贬低他们。因为想起了些许不太愉快的过往,我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好,甚至隐隐有点迁怒对面的人。
“啊我忘了,你们的高层很会躲来着。让他们站在第一线是不可能的对吧哈哈。”
我露出了不二家的经典笑容,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它们家的包装很诡异,有种嘲讽的味道。
啊,一不小心扯远了。
“在明知会有生命威胁却仍然把小孩送进去的人最差劲了。所谓助学金,看似好听但不就是卖孩子的钱吗。”我把那些在脑海里盘旋着的想法说出来。
“她们刚从地狱里出来,我可不愿意做那个把她们送进另一个地狱的刽子手。”
作为狗狗的饲养人,首先要保证自家宠物的安全其次才是身心教育和养成。
当然,如果是她们自己提出想去那里学习咒术,那我也毫无反对意见,只要做出决策的人不是我那怎样都行。
“可其实你也没有多在乎她们,明明刚刚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留下她们的样子。如果不是遇上了我,你真的会把她们丢下不管不是吗。”
五条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虽然依旧笑着但我想那只是惯性的嘴角上扬。墨镜片遮挡了眼睛,我也只能从其他细节揣摩他的情绪。
他说的大体是对的,如果不是碰上了五条我还有很多办法甩掉她们,奈何被他搅局了。
不过他这是什么语气啊,生气了?难道他都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
我看向店内另一处的桌子上,我刚刚让菜菜子和美美子坐得离我们远一点。二人正舔砥着小勺子上的奶油,很满足的样子。
应该是听不见我们说的话。
我确实对两个小孩算不上是有多关心,之所以拒绝五条的提议,究其根本只是不想做我那对人渣父母干过的事。
忘记设定的人就记住我曾经被卖给大公司这事就好了。
虽然送去学校和送进公司没有可比性,不过对比一下二者的生命风险我觉得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那又如何,我做什么又不需要给你我的具体理由。”我开口说,“而且你不觉得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很奇怪吗?我们关系没这么好吧。”
在我拒绝他的第一时刻就要走人不知道吗。
“态度真恶劣,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明明有很多女孩子会和我搭讪。”
“白毛角色已经够饱和了,不要以为自己脸好就会有高人气。”我义正言辞地反驳他,“任何人只要和你有接触以后都很难喜欢你吧。”
“再说了你现在瞪着眼睛的样子也太可怕了,感觉都要掉出来了。”
在看清对方眼中的红血丝后我都替他感到累,这算什么高中生啊,这就是社畜吧这果然是社畜吧。
说话的全程一直盯着我,我是什么□□收留所里不能离开视线的怪物吗?不过怎么说,有这种待遇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声荣幸?
“...你发现了?”
“如果你是说外头一直看着我们的刘海子,我是知道了。”
实在是刘海小哥的存在感有点强哈,一开始我还不敢肯定那也是校服呢,毕竟谁家校服裤子做成这样。
“也就是说你承认那是你干的了?”
我看着五条朝窗外招了招手,然后抛出了一个熟悉的地址:“其实我们刚刚从那村子回来,他们说的话还都挺有意思的。”
“像是杀人放火,诱拐小孩什么的。”
我似乎没有做这么恶劣的事吧,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硬要说的话,我也只是起一个催化作用,如果不是他们的心里诞生了恶念又怎么会出现咒灵。
那个村子的人怎么还是阴魂不散的,就不能干脆利落点地消失吗。
“还真是会推卸责任啊这群人。”我有点烦躁, “倒不如说是他们自己饱受咒灵的折磨找不到原因,就把问题怪罪到无辜的小孩子和路人身上。”
我把事情的缘由直接说了出来,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些事情都是那两个小孩一路上转述给我听的,我也就当做听个故事过去了。
这个过程谁有错呢,是不能及时反馈监督的咒术界?还是愚昧无知且自私的村民?
反正我肯定无罪。
“聪明的小少爷这事你不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吗,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做到报复一群抱团的人这种事。”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间屋子,但是我碰上她们的时候真的很可怜。你真该听听那些人是怎么叫她们的,怪物,脑子不正常,该死的臭虫子...”
我捡着些或许能激怒他的事情慢慢地描述,然后愉悦地看着他阴沉下来的神色,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一副理所当然来指责我的样子。
“按照这个逻辑,那些人可必须要感谢我才行,毕竟我带走了他们口中的魔鬼,解救他们于水火。”
“至于村子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个咒灵的形成又不是我造成的。明明在察觉事情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应该马上逃离村子,连这都想不到的蠢货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吧。”
突然闯入的两个小孩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你们要干什么?”不知何时跑到我们桌子边的菜菜子看向新走进来的人,焦灼不安地发问。
至于另一个,则开始搞一些我不能理解的小动作,摆弄着她破烂的布娃娃。
不过当我感受到了一股毛毛的触感开始攀爬于外露的肌肤上时,我就理解了为何二人突然如此紧张了。
不过我对这个的接受程度还可以,只要看不见我就可以当它们不存在。
“傲慢,太傲慢了。”我叹了口气。
“我说这里怎么也是市中心,哪怕你们再心急结束任务也不应该在这动手吧?”
“五条君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心急的人啊,男孩子如果太急切的话是会被讨厌的。”
这都是第几次了?怎么对面就不能更新一下信息保证普通人不会被误伤啊,赎金也交过好几次了怎么都不带解决的。莫非是什么新型套路诈骗吗,那我可以去烧了那个收了钱的老不死的家吗?
“所以说我讨厌咒术师,好像脑子都不在动的一样。上头给了什么任务就做什么任务,啊我猜猜,这一次还是抓捕诅咒师对吧?”
这个套路我都已经太熟了,因为被误伤过太多次。概括地说一下就是,我经常被认为是诅咒师且需要执行正义铁拳。
于是在搭上了某条咒术师高层的线之后我选择花钱来摆平,这就是为什么我老是要赚钱的原因。
我也很无奈啊,打又打不过这群体术远超常人的怪物,逃走还有被抓回去的可能,那就花钱买清净呗。本来我还以为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呢。
“不要急,再等等。”我把手压到美美子头上,估计再过个几分钟任务取消的通知就发到他们的手机上了。
看着女孩手上那个变形的玩偶,我感觉有点瘆得慌,这个能力还真是阴森得令人恶心啊。
不过老实说我有点好奇我现在是个什么形象,因为两个小孩子看起来太惊恐了。很恐怖吗,是有什么很恐怖的招数被用在我身上了吗?
“悟,任务取消了。”身后之人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效率太慢了,我听着刘海小哥的话在心底里抱怨。既然都收了钱那就给我好好办事啊这群混蛋。
“嘁。”五条同学非常孩子气地露出了难以言说的表情。
“....你叫悟啊,不是五条歌姬吗?”我眨眨眼,突然间意识到我把人家的名字记错了,“难怪,我还想着你家里人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么小公主的名字。”
“咳。”我听见身后的人没有忍住笑了。
“你这家伙好好记住本大爷的名字啊!”五条悟愣了一下,然后有点气愤地拍了拍桌子,“还有杰你不要笑了!”
我想那后半句应该是在叫我身后那个造型奇怪的咒术师,但这并不妨碍我行使我的表达权利。
“明明是你这家伙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吧,怎么全天下人都应该认识小少爷你吗?”
“啧!”我看着他这懊恼的样子,就好像真的以为全天下人都该知道他的名字,觉得好笑。
“我是夏油杰。”
自称为夏油的人挨着五条悟坐下了,他狭长的眼睛很自然地让人联想到狐狸,但是这温和的笑容和耳朵上的大珠子又有佛祖的影子。
如果头上再多几个包就更像了,我这样评价。
“所以你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吗?”我不明白他指代的是什么。
“那个村子里的人,做的那些事。”
哦,这个啊。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吧。”我指了指两个小孩,“当事人就在这,让她们亲口讲不是更真情实感。”
“不用了。”他不知出于什么理由拒绝了我的建议,然后转头看向了美美子和菜菜子,“她们的伤没有好全,那是咒力造成的。”
“如果你想无偿治疗她们那我很愿意。”我感受到了他对两个孩子的同情,加重无偿二字的读音,“有偿就算了,反正她们自己也能好全。”
“那你这监护人未免也太失职了。”五条悟开始在一旁冷嘲热讽。
“在法律上我可没有监护权,再说了她们自己都还没发表意见,你又来插什么嘴。”
如果她们有意见,那我马上就把她们送给刘海子,反正他很想养的样子。
“不用你们管!”菜菜子一脸凶狠地看着对面的二人,抓紧了我的衣服。
“我说,这女人刚刚说的那些话你们也听见了,就是在把你们的伤口狠狠地撕开给别人看,根本没有在乎过你们的感受。”五条悟盯着她们二人,语气冷利。
“这种人有什么维护的必要吗?”
说得好,我在心里高声赞同。
“他说的没错,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看着陷入沉默的姐妹二人,吸了一口桌上的冰茶。刚才光顾着说话,都忘记了这回事。
“我们学校有人会反转术式,哪怕不想入学也可以来找她治疗。”夏油杰也插进了这个话题,“高专的大家都很好,我们会是你的同伴。”
在一片沉默中,大概只能听见我吸溜吸溜杯中饮料的声音。
“太迟了。”一向比姐姐更安静的黑发女孩出声,“你们来的太迟了。”
“为什么在我们感到痛苦的时候你们没有出现,现在又冠冕堂皇地说救我们出来的人不安好心。”
“我们当然知道啊,姐姐她从来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件事!”菜菜子哭喊着说。
那还跟着我,斯德哥尔摩吗你们姐妹?!我震惊地看向二人,我之前以为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原来是她们太死皮赖脸。
“但是那又怎么样,是她让我们知道自己可以作为人而活下去,可以按自己的意志行事。”
“只有自己才能决定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不要随随便便插手别人好不容易决定的事情啊!”
我看着菜菜子越说越激动,脸色泛红,稚嫩的声音随着情绪起伏变得尖利。
“我不明白什么是咒术高专什么是同伴,我只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但是你们又莫名其妙地跑出来搅局。”
“咒术师也好普通人也好,不都是仗着自己力量就随意欺凌弱小的混蛋吗!”
“那个,小声一点。”我提醒她,周围渐渐有顾客朝我们这一桌投来疑惑的视线了。
“对、对不起!”菜菜子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慌忙道歉,“但是我说的是真的,还请您不要丢下我们。”
“不然我们爬也会爬回您身边的。”美美子接过姐姐的下一句话,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突然联想到了玩偶娃娃,那种做工精美,可旧看又很诡异的和服人偶。
好麻烦啊,似乎捡了一对不太妙的双生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