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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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师请假参与了一场并没有资格出席大厅的成人礼，第二天再次回到学校后总觉得该是星期一。
但事实上今日已经是周三，距离双休日放假又只剩下两天。
那繁盛的成人礼过后，日子还是得照样的过。
最近学校组织了一场活动，为了体现同学之间的友爱，校方决定抽选高年级与低年级的十人俩俩随机搭伙，准备一场表演的节目。
我被选中了，好巧不巧，队友是高三的雷狮。
……
命运有时真的很奇妙，我不禁想。
偌大的学校，三个年级，十几个班，千百来个学生。
究竟需要多少的概率，才能让老师偏偏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挑了彼此之间熟悉又陌生的一对“兄妹”组在了一起。
怀里还抱着一叠书，我站在教学楼的走廊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向操场，好像是要去观看我校篮球队与隔壁学校的比赛。
当然绝大部分妹子真正的目的可不是观赏球赛，她们的重点恐怕全然在于那些参赛的人。
而关于篮球队的成员，不仅有大名鼎鼎的风纪委员安迷修，同时雷狮海盗团的所有人都在其中。
不可否认，虽然这个不良团伙确实恶名远扬，但光是凭着那几张帅气逼人的脸，仍然会有一大群姑娘前仆后继地上赶着凑过去自找没趣。
抱着书转了转脚踝，眼看着篮球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我趁着走廊里还算清闲的这一空档抓紧时间往教室里赶，却不想刚一转身就正好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抱歉。”
那人声音清冷，绅士地轻按住我的肩将我扶正，我轻声道了谢抬起头，恰好看见对方紫罗兰色的双眼闪过一丝错愕。
“是你？”
......认识我？
他的语气很笃定，明明该是问句，却愣是说出了陈述的感觉。我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少年一番，好半晌才将面前这人认了出来。
“......格瑞？”
*
当我和格瑞面对面坐在奶茶店的时候，我的心绪是极其复杂的。
格瑞与我在孤儿院认识，他幼时曾因一场车祸丧失父母，于是造就了一种孤僻，不爱搭理人的性子。
孤儿院的妈妈将我和他分到同一个小组活动，那组里只有三人，另一个孩子不愿与格瑞待在一起，总是在要做事时抛下我们跑去其他小组和朋友们一起玩。
于是只剩下我和格瑞两个人，久而久之经过三年多的相处，竟也逐渐熟络起来。
后来格瑞被他妈妈的朋友接走，咱们也就再没了联系。
时隔好几年，再遇到他竟然是在我的学校里。
“没想到你就是邻校篮球队的，不归队在这陪我没问题吗？”我笑着调侃他。
“这场不用我上。”
格瑞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一瞬间我能在脑海里将他与回忆里那个瘦小的男孩重合起来。
实在不怪我方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这人真的变了好多。
他长大了，高了，五官也更加立体了起来，面庞不再稚嫩，轮廓渗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儿时的格瑞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冷漠又决绝地将所有企图接近他的人都拒之门外，刚认识时对我也是如此。
而现在虽说同样是没什么表情，却的确有什么地方微妙地不一样了。
有好多事情埋在心底想和他谈谈，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开始。
我：“你最近......”
格瑞：“你最近......”
不约而同的话语同时交接在空气中，又一起拖着尾音相伴着消散。格瑞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伸手向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的变化可真大，气色好了很多，相较于小时候还长高了不少。”
我感叹道，在和格瑞之间的对话中我似乎总是处于话多的那个角色，“看来近几年过得还不错。”
“有交到新朋友了吧，”我看着他放在桌子一角的手机上不断冒出的未读信息，不禁笑了笑，“还挺粘你？”
格瑞的表情逐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他扶额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连震动模式都被无情地按了关闭。
“我妈妈朋友家的孩子，他们都对我很好。”他垂眸解释道，搁在桌上的双手摩挲了一下手指，也不知是窗户的反光还是什么，我看见他被碎发遮掩住的耳垂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粉色。
格瑞：“他们家有个叫金的孩子......挺闹的。”
我豪不犹豫地揭穿他：“听这宠溺的语气，看来你挺喜欢那孩子。”
“……还好。”他轻咳一声，话锋一转指向我：“你呢，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我啊。”我有些犹豫。
虽说是好久不见，但与他待在一起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久违地感到了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安逸。
或许可以试着倾诉一下？
我斟酌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在格瑞安静的等待下缓缓开口。
在叙述的中途，送餐的服务员曾来过一次，格瑞礼貌地向她点点头，接过了对方手上的餐盘。
他没有打断我，只是默默地将果盘与饮品布好，又把我的那份椰果奶茶轻轻递到我的手边，之后再次安静地坐回原样。
我感觉我似乎讲了很久很久，而实际上看手机才堪堪过了十几分钟。
店内播放的一首英文歌正好结束，下一秒当红歌星悲忿世俗的忧伤曲调扬转在我们耳侧。
格瑞浅色的发丝顺着侧脸垂坠，他紧皱着眉听我说完这几年的故事全程，神情凝重地问我：
“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吗？”
我被问得大脑一震。
......离开吗？
回想到昨夜在那个被萤火渲染得如梦般绮丽的花园里，我与卡米尔的那场短暂的对话。
我问他有没有想过离开。
他说有。
那我呢？我又是否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呢？
雷家每一个人的眉眼在记忆中越来越清晰，我心底沉浮已久的答案在此刻破土而出。
母庸置疑的，我想离开。
——我当然想。
我想得不得了以至于全身上下血液里的每一个细胞都疯狂叫嚣着快远离这个鬼地方。
我可以忽略他们对我的厌恶与轻视，也能做到不在意那些专门做给外人看的虚伪又包含怜悯的关心。
我的要求不多，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尽量安稳舒适一点。
但事实就是，我在雷家过得其实并不开心。
我活得是如此小心翼翼，就连一份突如其来的善意都要瞻前顾后地猜疑很久，才敢去试探着接受。
然而不开心又有什么用，雷家根本不可能让我离开。当初雷大少爷收养了我的消息已然在大众面前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如今我若是脱离了岂不是平白又让他们多落了一个笑柄。
我握着奶茶杯沉默不语，脸上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格瑞叹息一声，将搅拌着热牛奶的吸管取出来，搁在了桌上水果盘的边缘。
“我可以帮你脱离雷家。”他说。
我闻言猛地一顿，接着将身体放松，有些哑然失笑看向他。
“怎么帮？”撑起头，我不抱多少希望地勾起唇角，“雷家的势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格瑞：“相信我，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圣空集团如今的继承人，我和他——”他说着便拿起牛奶轻呡一口，随后不知想起什么眼神一暗，手上青劲爆起，不爽地咬牙切齿道：“关、系、还、不、错。”
我：……
……你这表情可真不像是关系还不错的样子，说是夺妻之仇大概还比较可信一点。
虽是这么想着，心底滋生已久的烦郁却奇异般地被他一席话安抚下去，犹如一根泛着光的羽毛拂过心脏，轻轻将混浊的块面扫开，只留下一片明净。
窗外鸟雀的啼鸣是那么的清朗，我终是忍不住露出真心的笑容，朝格瑞狠狠地嗯了一声。
“那就相信你啦。”
我这样说道。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