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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不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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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越鸣生早早就起来,他先是确认历台是否发生混乱,看到写着,2023年3月5日,昨天是2023年3月4日,日期没问题,这下他总算放心许些,寥寥草草就出门了。
他迫切的需要找一个人为他解答心中疑惑,但该找谁?两年前他刚回国,这边并没有多少认识的人,只有医院里的几个医生,而和他比较处得来的,也就除了李主任一人。
李主任虽然脾气不好,嘴巴也臭,一说话就能把人呛死,因为你压根找不到更占理的话来反驳他,但这样的人,心理往往最是善良,也就刀子嘴,豆腐心。
但当你遇到什么困难,他总能耐心的安抚你,或是为你一起想办法解决,如同长辈安抚小孩般的对待,而他也确实是越鸣生在医院里对他最好的一位前辈。
越鸣生进院口后,先是看看今日的行程安排,之后又问前台的人,李主任今日有几个手术需要做?前台人告知,今日李主任只有一台手术,但时间在下午三点进行,早上应该不来。
越鸣生听这话后,只能落寞的离开前台,本来昨天就想找他聊聊的,但下手术台后,李主任比他离开还要早,好像是家里有事,就急忙忙的走了,待他出手术台后,人早已就没影。
回到休息室后,越鸣生不情不愿的拿出手机,思绪良久,才愿意按下这辈子都不想有交集的人的号码。
响铃不下片刻,对方就接了,声音有些颤抖:“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我,没想到还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很开心,阿生,你会主动联系我。”
越鸣生语气冷漠道:“别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这一套对成年人早已不起作用。”
“呵,阿生说话还是那么呛人,怎么办,又让我对你念念不忘了。”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给下一位受害者吧。我今日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阿生的事,我怎敢怠慢,说吧,难得阿生会亲自开口。”
“几年前你不是有联系过一位华人心理医生吗?想问问,你还有没有这人联系方式。”
“阿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会想要心理医生的电话?”
“你想多了,是我一个朋友需要,有吗?”
“可我记得,阿生并没有什么朋友,你什么时候交了一个朋友了?男的女的?”对方的语气似乎有点着急。
“是男是女与你无关吧。”
“呵~好吧,阿生总是这样,不想说的时候,又是那么果断决绝,联系方式可以给你,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算了……”
“诶~阿生别那么快拒绝嘛?能不能等我说完,你再考虑?”
“给你一分钟。”
“噗。”
“我过几个月就回国了,我想回去的那天你陪我吃一顿饭,真的就一顿饭,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都两年没见过你了,很想见见你。”
越鸣生:“…………”
越鸣生:“说完了吗?”
“嗯,说完了。”
越鸣生认真思考片刻:“知道了,我答应,现在可以给我联系方式了吗?”
“好,马上给。”
其实这个人对于曾经的越鸣生来说,也算是在异地时的一个特别存在,在傻子离开期间,他痛苦不已,三个月后就出国了,而他出国的那八年,都是这个人陪着他,若不是那人心里不止他一个人,想必现在对越鸣生来说就是另一种生活。
拿到联系方式后,越鸣生很快就与心理医生取得联系,并约在今天下午见面,因为他今天只有一台手术,跟李主任刚好错开。
越鸣生跟心理医生约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虽然对方都有所耳闻,但真正见面还是第一次,对方大概有四十岁左右,是位女医生,整体穿着一套灰色西装配短裙,看起来干练又不失风度,留着短发,她似乎把这个年纪该有的韵味发挥得淋漓精致。
两个人先是礼貌性的打招呼,随即简单的介绍姓氏,越鸣生听到医生说姓许后,先是一愣,随后也礼貌性的回应,之后两人便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主题,越鸣生先是把这两天来的不解和迷惑告诉了许医生。
许医生大致听完后若有所思,便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完?”
不愧是心理专家,一开口就拿捏的准准,越鸣生被这么一问,先是愕然,随即乖乖道:“嗯,确实有一事,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会不会与现在有关?”
“没关系,如果你肯信我,愿意跟我分享,或许我会更有力的帮您找寻答案。”
不知为什么,越鸣生听她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在这位医生面前,似乎得到了一份温暖,随即便没再有任何隐瞒,一股脑把所有可能会导致问题的根源一并说明。
许医生听完后,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她总觉得,或许越鸣生并没有说到这些事的主杆上,像是遗漏了最重要的核心,那么到底是遗漏了什么呢?
本来两个人还想继续探讨,但时间太晚了,许医生向越鸣生承诺,过几天再把这些事情理一遍,然后再告诉他结果。
随即两个人才分别,在许医生要离开之前,越鸣生还特意对她道,这些事情让她千万为自己保密,尤其是一字都不能告诉那个人。
许医生点头示意:“放心,我们这个职业,保护患者隐私是我们历来的原则。”
许医生刚回到家中就接到了许少青的电话,而这个人就是给越鸣生联系方式的那个人。
许少青:“我可想死你了。”
许医生:“别油嘴滑舌,听着瘆得慌,说吧什么事?”
许少青:“你知道的,我想要问的事。”
许医生:“我不知道,还请许少爷说明。”
许少青:“他怎么样了?”
许医生:“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问当事人。”
许少青:“你也知道他不会告诉我的,他……还好吗?”
许医生:“看起来比你好。”
许少青:“你就不能捡点好听的说?”
许医生:“精神饱满,有力有气,吃嘛嘛香。”
许少青:“………”
许少青:“我想回去了。”
许医生:“别,这里不欢迎你。”
许少青:“姑姑,我说的是真的~”
许医生:“我说的也是真的,你那一身臭毛病,等真正改掉,再回来吧。
……
越鸣生把这些问题说出来后,感觉心里负担减轻了不少,果然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与人分享。
后来的几天,越鸣生这边一切顺利,不过休息室对面的那张床,依然是空的。
“枝丫~”忽然门被人推开。
越鸣生抬眸看向进来的人后,也是大吃一惊:“李主任?原来是你?”
李主任看到室内的人,吃惊的睁大双眼的表情,便尴尬一笑,粗声带语道:“呵,是我,很意外吧。”
“不是,主任你怎么会?我还以为是?”
“是什么?”
“就是我以为是哪个新来的医生,我还没想过会是你…”
“嗯,也算是新来的。”
“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李主任我马上就要被调走了,而我调走后,会有新的医生住进来。”
越鸣生有许些慌了,那可是对他最好的人了,在这片土地上,对他来说,是长辈也是大哥,虽然他们也就相处不到三年,但这两年来,对越鸣生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时光了,如今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呢?:“这么突然吗?”
“嗯,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为什么?”
“你知道我老家那边吧?”
“大概…知道。”
“嗯,我曾经有个过命交情的兄弟,前几天被车撞,脚也被截肢,现在他又是孤身一人,父母早已不在人世。”
“他除了我,也没有别的亲人,我估摸着,如果每天从这边过去照顾他,实属不方便,刚好当地也有医院的分店,虽然比不了大城市,但我调过去就方便了。”
“那你家人怎么办?”
“我离婚了。”
“我知道。我是说你的孩子,他不是才十五岁吗?你走了,他怎么办?”
“那小子正处在叛逆期,特喜欢往他妈妈那里跑,那家人也不介意他过去,甚至还挺欢迎,索性我就让他待在他妈妈那里了。”
“你跟你兄弟关系这么好吗?”
“嗯,他曾是我的救命恩人,曾经……”忽然越鸣生的头被拍下:“你这小赤佬打听大人的事那么清楚干嘛?”
越鸣生被这么一拍也是懵圈了,:“李主任,我可是三十二岁的人了,也是有权利打听前辈的事儿不啦?”
李主任忍不住笑一声:“呵,行了臭小子,就你最会说话,对了,听说你前几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本来越鸣生想告诉他,这两天发生的匪夷所思之事,但刚听到他的这些事情后,似乎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么一比较,他梦到的那些事儿,又算什么呢。
随即越鸣生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对李主任道:“也没什么事,就突然想你了呗。”
李主任讥笑一声:“哼,臭小子。”
越鸣生忽然欲言又止:“你什么时候就走?”
“3月13日吧,下周。”
“这么赶?”
李主任一边叼着烟,一边玩手机坐在床上:“嗯,新来的医生据说回国了,过几天就来。”
“好吧……”越鸣生心不在焉回应道:“也不知道新来的医生好不好相处,要是难相处的人,我肯定是受不了吧。”
“放心,据说这位医生可是好脾气出了名的,等你们见面后,可能不是你受不了他,而是他受不了你也说不定。”
“我说李主任,人都还没到呢,怎么你胳膊就往外拐了?”
“哈哈,对了,你玩过这款游戏没?”
“什么游戏?”
李主任瞬间停顿正打游戏的手,不可思议的看向越鸣生:“你们年轻人玩的那么出名的游戏,你竟然不知道?”
“什么游戏,我怎么没听过,它很火吗?”
听到这话,李主任直接给越鸣生反个白眼,随后把手机递到越鸣生面前:“喏:解刨模拟人。”据说十年前就火了的游戏,到现在都有人在玩,这不,我儿子在玩,感觉蛮有意思,我也跟着玩了。
越鸣生震惊到眼睛都不眨下:“解刨模拟人游戏?”
“对啊,还别说,蛮有意思。”
越鸣生不敢置信:“可你不是都已经当上主任十年的人了?怎么也在玩?”
李主任满是笑容道:“你不懂,就是因为解刨过太多人体的手术,反倒是麻木了,而这款游戏不仅能在解刨的过程中,感受到他人的感受,同时还能与他们交流,对于真实的手术来说,可比这有趣多了。”
“呃……这不会是一款变态的游戏吧?听着都瘆人。”
“那是你不懂。”
“这么真实好玩的游戏,难道就不会被反噬?比如从此迷上了,连饭都不吃,或是需要充钱买道具什么的?”
“所以说吧,是你不懂,这款游戏不仅从头到尾都是免费,同时在你玩超过三个小时候后,也会直接帮你关掉,只能过了凌晨十二点才能继续。”
“哈,现在的游戏都这么人性化了?”
“那可不,不过据说,当你玩到某个等级后,就要被索取回报,而且一旦开始玩就不能再注销了。
“那你还敢玩?”
“有意思呗。”
“会索取什么回报?”
“不知道,毕竟等级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上的,我都玩了一年了,才达到一点进度,现在我的等级就叫“索取”,是不是很有意思?”
越鸣生欲言又止:“呃……这…我看还是少玩一点的好,总觉得这个名称就不是很吉利的样子……”
“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