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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丢盔弃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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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路上行人如织,过马路时,菲尔德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似乎,闻到了盛林的信息素香味。
慢下脚步带着疑惑的表情左右看了看,大家都行色匆匆。
马路对面的绿灯信号开始闪烁,菲尔德叹口气加快脚步。
可能是错觉吧,也可能是跟盛林信息素味道相似的别的alpha散发的味道。
拍了拍脸蛋,将心里再次涌起的莫名情绪压下去。
或许是刚才受到欧诺的alpha的影响,感觉心底有一股自己无法控制的陌生躁动。
不知道家里的抑制剂有没有过期,回去之后吃点药压一下比较好。
尽管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的这样麻烦的慢性,病,但实际对正常生活影响不大,而且可以让他不用压抑自己的信息素,菲尔德分化后的这些年过得其实挺自在的,至少没有绝大多数omega担心的周期问题。
盛林的车跟着菲尔德走了一段,直到那胖嘟嘟的背影走进空轨接驳站才往前开去。
“您不下去见夫人吗?”
司机好奇地问了一句,明明看到了人。
盛林看着车窗外,没有回答。
回到家里,厨房已经在准备晚餐,菲尔德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爸爸爱吃的菜,跟佣人一起端菜上桌时看到博纳罗蒂已经回来,坐在桌旁看着光脑在下棋。
两父子一起坐下来,菲尔德盛了一碗汤递给爸爸,问:“爸爸,最近工作上出了什么事吗?”
昨晚博纳罗蒂突然把母亲老家的钥匙给他,这件事他在心里记挂了一天了。
博纳罗蒂含糊说了一句:“最近军部可能有人事变动,我可能要提前退。”
“挺好的啊,提前拿退休金。你为联邦帝国牺牲这么多,我想帝国不会亏待你的。”
菲尔德没有涉足过军政,一直在公司承担单纯的技术工作,并不清楚父亲从那么高的位置上退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博纳罗蒂眼神复杂看着单纯无知的儿子,默默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突然调转话头说:“你要跟盛林离婚,我不反对。”
菲尔德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说其他的。
博纳罗蒂却有些意难平,“爸爸害了你,原本想给你最好的,没想到——”
“爸爸,盛林挺好的。”不想让父亲太过自责,菲尔德红着脸说,“你也是alpha,知道omega在家中地位,而且,我的信息素等级那么低,至少他从来没有限制过我的人生和工作自由。”
“我以为你会怪我。”博纳罗蒂难得的露出软弱的情绪,说。
菲尔德端着碗笑了笑,“我就是怕爸爸为我担心。我其实,一直过得都很好。”
不去要求太多,就不会有很多求不得的痛苦。
这句话却让博纳罗蒂红了眼睛,含泪看着他说:“你像你妈妈,懂得知足常乐。”
于是菲尔德乘机转移话题,问起母亲生前的生活。
一起吃完饭,两父子出门散步,路上碰到博纳罗蒂的朋友,几个老伙计说是要去小区的桌球俱乐部打桌球,菲尔德想起自己论坛上的一篇技术论文还没更新,跟几个老人道别后独自回家。
作为论坛资深的技术大佬,菲尔德常年经营着两个技术专栏,定期更新,很多同行会定点等着他上线,问他问题或者讨论时下最新的技术。
打开光脑前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半,菲尔德打算写一个半小时,如果有时间再回文章下面的留言。
做好计划,很快便沉浸在写作中忘了时间,直到光脑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好几次才注意到。
十点半了。
看来电显示时,顺便看了一眼时间,菲尔德揉了揉眼睛,接起电话。
是盛林。
“盛林,有事吗?”
好奇怪,这两天已经是他第二次打自己的电话了。
以往十天半个月两人都不会有联系。
“唔——你——”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含糊不清,菲尔德问了两三次,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打错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
那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吓了菲尔德一跳,连忙回答,“你好,我是盛林的伴侣。请问盛林怎么了?”
“啊,他喝醉了。你能过来接一下他吗?”
菲尔德站起来走了两步,冷静说:“他的司机应该就在附近,麻烦请打司机的电话让他接盛总回家。”
对方显然想不到菲尔德这么冷淡,为难回答:“可我们不知道司机的电话号码。”
菲尔德打了个哈切,说:“你告诉我地点,我来联系。”
“好,好的。请快一点,酒店要打烊了,我们也要走了。”
“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今天跟盛总谈生意的合作公司。”
周末都要谈生意,这么忙吗?
问清楚盛林他们喝酒的位置后,菲尔德联系盛林的司机,让他上楼去接人,之后离开书房回卧室,准备洗漱睡觉。
取出睡衣到浴室,洗好脸,光脑再次响起电话铃声,是司机打来的,菲尔德放好毛巾接起来,问:“什么事?接到盛总了吗?”
司机口气听起来都快哭了,“夫,夫人,盛总不肯走,我一个人没办法。”
“其他人呢?不能帮忙吗?”菲尔德无奈问。
“都,都走了。”司机试探着问:“要,要不您过来帮一下忙?”
菲尔德再次看时间,酒店距离这边并不远,开车五六分钟就能到。
犹豫了片刻,说:“你先把他弄到车上去,我过来接他。”
司机忙不迭答应。
还好没脱衣服,匆匆抹了一把脸,下楼碰到正在检查门窗准备关门睡觉的佣人,打了声招呼说要出门便去地下室取车。
大半夜的,菲尔德可不想坐空轨,也麻烦。
到酒店后给司机打电话,结果司机说盛林睡着了,根本挪不动,现在他还守在酒吧卡座上的。
菲尔德有点无语,心想盛林这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上楼找到地方,酒店的人脸色十分难看,见到菲尔德后,非常礼貌克制的强调他们要下班了,请他们尽快离开。
找到盛林,司机已经将人从包厢里扶了出来,只不过醉得厉害,趴在大堂的沙发上动不了。
菲尔德虽然是omega,好歹是男性,跟司机两个人合力将盛林扶下楼不成问题。
盛林酒品不错,醉了也不闹,安安静静的躺着睡觉,偶尔呓语一两句,倒不怎么折腾人。
菲尔德挤进车厢关好门,对司机说:“去我家吧,近一点。”
要是回他们两个住的房子,要开四十多分钟的车。
司机感激的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好,好的,夫人。”
车发动后不久瘫坐在旁边位置上的盛林突然醒了,扭头看了菲尔德一会儿,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偏头倒在菲尔德肩膀上,菲尔德抖了一下,连忙偏头尽量不碰到对方。
与此同时,熟悉的alpha信息素从盛林身上散发出来。
不是非常浓郁,却正好与菲尔德身上前一天清晨盛林留下的信息素混做一起。
可能是喝醉了,身体不受控制,让信息素散逸了出来。
颈后的腺体有点发热,菲尔德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身体,打开车窗,让夜风把车里的味道吹散。
盛林却又在这时抓住了他的手,仿佛呓语般的叫了一声谁的名字。
尽管没听清楚,却被对方磁性沙哑的嗓音弄得心潮澎湃。
菲尔德抓了抓耳朵,心跳快得不正常。
幸好车程很短,很快便到达家门口,菲尔德松了一口气,把手从盛林手里挣脱出来,再次和司机一起扶盛林进屋。
爸爸和家里佣人已经睡下,进屋的时候,菲尔德尽量小声,没有惊动家里人。
把盛林送到菲尔德的卧室后,告知司机明天上午过来接盛林的时间后将他送出门。
关好门上楼前去厨房榨了一杯解酒的果汁。
回到楼上,打开卧室的门,里面飘出浓郁的alpha信息素香味,盛林倒在床脚,满脸通红,轻哼着撕扯身上的衣服。
这个时候身为omega不应该冒险靠近失控的alpha,菲尔德心里很清楚,却半点犹豫都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水杯赶到床边将盛林扶回床上,叫醒醉得迷迷糊糊的男人。
“盛林,你到周期了,身边有带抑制剂吗?”
房间里信息素到处乱窜,必须尽快离开并且服用抑制剂才行!
可是盛林看起来是突发性的来了周期,情况不太好,菲尔德不敢扔下他一个人。
盛林好一会儿之后才剧烈喘息着睁开眼,原本翡翠绿的双眸已然变成了金黄色,这是成熟期alpha到周期时的一大特征,也预示着,目前的情况单纯只靠抑制剂已经没办法度过这突如其来的周期。
短短不过一两分钟,菲尔德也明显感觉到颈后的腺体变得滚烫,自己那原本非常淡的信息素也渐渐浓郁起来,与盛林的苦涩红酒单宁味道纠缠在一起,变作一股沉郁浓烈的红酒香味。
“你先忍一忍,我去找医生。”
身体颤抖起来,菲尔德仍十分小心地扶神智不太清醒的盛林躺下,随后狠狠咬了一口手指尖,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起身离开的一刹那,手被抓住。
此刻的盛林已经无法分辨身边的人是谁,他需要的是尽快发泄,而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清醒地提醒着自己。
菲尔德快要站不稳,优质alpha霸道的信息素让他无法自控,只能咬着牙扶住床头柜用力挣脱盛林的手往门口挪动。
“菲尔——”
这时,沙哑的声音止住菲尔德踉跄的脚步,他抓紧床头柜的边沿,不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盛林,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叫了自己?
应该是错觉吧。
一直以来他都是那样高洁冷清,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怎么可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叫自己的名字——
心脏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菲尔德知道自己那秘而不宣的隐隐期待永远得不到回应,知道自己那卑微的喜欢和爱慕永远都见不得光。
可是——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盛林要在这个时候叫他的名字?
在未曾察觉的时候,眼泪汹涌而出,菲尔德轻轻对自己说:“别回头,快点走,盛林需要的是医生。”
故作坚强的自我告诫最终在身后高大的身影包围过来时土崩瓦解。
身体被整个从背后抱住,盛林滚烫的呼吸喷在他毫无防备的腺体上。
那随时能令他沉醉的嗓音哀求着:“菲尔,别走!”
刹那间,菲尔德听到自己脑中理智崩裂的声音,颈后腺体中的信息素爆发似的喷发出来,与盛林的纠缠在一起,让他彻底失去抵抗能力,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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