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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骗人入伙 ...

  •   混乱,斑驳。
      是沈棠睁开眼后对这个世界的第一感官。

      他是谁?
      他是沈棠。
      他有个爱他的妈妈,有个当狼人的爸爸……

      不,不对。
      少年睁开眼。

      错了。

      谎言太轻佻,甚至是有些漫不经心,漏洞百出。
      随着记忆的一点点掀开帷幕,那些破碎的画面慢慢组合成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故事截然而止在红色泯灭的末端,再往后就是无法触碰的真相了。

      故事的舞台不应该在这里。
      或者说,不应该在这个远离城市的狼人部落。
      记忆中斑驳的碎影清清楚楚的告知他本应该成为一个人类,一个娱乐明星,直接切入故事的中心,然而现实却是,他远离人世,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看其他狼人捕猎。
      而且明明是很爱他的“母亲”,地位显要,面对儿子的突然失踪却没有任何试图搜寻的迹象。

      真奇怪。
      沈棠搅碎手中的花。
      最过分的是,他身为“狼人之子”,哪怕是和一个人类杂交生下来的孩子,不也应该是犬类吗?
      然而在沈棠“父亲”给他看的化形球里,自己的未来化形明明就是只猫。
      只要是眼睛正常的都能看出是猫。

      太恶劣了,简直就像是为了贴合什么奇怪的恶趣味。

      啊,沾了一手花汁。
      沈棠怏怏地甩了甩手,秋末的草原枯凉荒败,难为那些傻憨憨的狼人还能揪出一朵花给他玩。
      秋风干燥,初时还不觉得,吹久了就会有种刀刻般的疼痛。
      唉,这糟糕的生活过不下去了。
      还是跑吧。

      .

      咖啡店的人来来往往,经过靠窗的座位时都忍不住往那里瞄一眼。
      那里坐了个极为漂亮的少年,冬日的阳光格外钟爱于他,温柔的落在他的眉眼,白色发丝像这个冬天还迟迟未到的冬雪,太阳下,就是一道刻在心尖的水痕。

      沈棠眯着眼趴在桌子上,他已经霸占那个位置很久了,若是别人像他那样光坐不点餐,这家店脾气不太好的店长可能就要赶人了,可是谁让他的名字叫“沈棠”呢。
      一个行走的流量,光是他坐在那的一会,营业额就是翻了几倍的高。
      他劫持播报塔的事情现在仍是被人津津乐道着,但少了恐惧,更多的是对于这个少年美貌和营销手段的评头论足。

      说来也可笑,这些人一方面把明星奉为神明,一方面又没有一点对待神明的尊敬,毕竟,比起单纯的白,谁不喜欢看白的染成黑的呢?
      黑红也是红,沈棠现在简直红的发紫。

      沈棠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看了眼手机。
      2:31。
      要来了。

      果然,下一秒一个阴影就代替阳光笼罩下来,沈棠没有抬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林守朝没有坐,口罩也没有一点要摘的意思,直截了当道:“你知道关于爱比利亚的案子。”

      爱比利亚案,一个涉及娱乐圈过深的悬案,当年就是他负责的,但最后因为一些外界干扰不了了之,却成为了他心头拔不掉的一根刺。
      梦醒时分,那个半边脸毁容的女孩声泪俱下的嘶吼常在眼前闪现。
      “林警官!这就是你说的正义吗!”

      沈棠稳如泰山,笑嘻嘻地撑着下巴看他,“我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也不喜欢仰头看人。”
      林守朝面色稍冷,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暗处没有特意安排什么人后才依言坐下,他双手交叠,问道,“……沈棠,如果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还希望你尽到一个公民的义务,将知道的都告诉我。”

      沈棠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觉得可能吗”。

      林守朝一噎,他只好道:“你想要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沈棠伸手招来服务生,接过菜单翻起来,“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吧,怎么还是过来了?”
      没等对方回答,沈棠自问自答,“看来林警官有够正义的啊?”

      林守朝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沈棠这么说的用意,谨慎的选择不说话。

      “正义,”沈棠用菜单遮住下半张脸,玩味地又念了一遍这两个字,“你们最好玩的地方莫过于此了。”

      “你们”中的“们”到底是什么含义林守朝没有过于纠结,他看着自己交叠的手指,“我确实不是警察了,我也没有所谓的‘正义’,只是我心中有愧而已。”

      非常诚实的把弱点暴露出来了呢,这种性格,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沈棠点好了甜品,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完全没有照顾林守朝的意思。
      “事实上——”
      他拉长了调子,慢悠悠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我也不知道。”

      林守朝表情空白了一瞬,他当然不是那些经验浅薄的小警员,他从一开始和沈棠通电话时就从对方的话中大致判断出沈棠的确知道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决定出来赴约的原因。
      现在沈棠说不知道,的确有点意料之外,但审视了沈棠的表情后,林守朝猜到沈棠的确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又不知为何突然临时变卦。

      沈棠扣了扣桌子,“但我知道调查的途径哦。”

      大概是要谈条件了。
      林守朝心知肚明,直截了当道:“你想要什么?”

      这是第二遍问了。

      沈棠猫一样眯着眼,反问他,“你觉得我需要什么?”
      小少爷一开始的确是打着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想法来的,但是呢,他看着林守朝那张脸,突然就不想这么轻易的说出口了。
      亮闪闪的东西嘛,还是亲手打碎更加符合小少爷的性格。

      “我事先说明,除了危害到其他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要求,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林守朝给出自己的底线。

      “我还以为你看见我会非常厌恶我呢。”沈棠突然跳过这个话题。
      他笑着看对面正襟危坐的男人,心里却在想当然不会啦,林守朝嘛,哪怕是记忆里自己最后干了那么恶劣的事情,最后还是选择自我牺牲来保全自己。
      只要是没有触犯法律……

      “只要是没有触犯法律,我对所有的人都是一视同仁。”

      你看,不愧是一个人,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小蛋糕送上桌,沈棠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好啦好啦,我哪有那么多要求~我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个下岗再就业机会!”
      小少爷开始一本正经地拐人入伙,“我现在需要个保镖,上次看你表现也挺不错的,明天就上班吧。”
      肯定句,甚至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权利。

      林守朝愣住了,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刁钻的要求呢,最后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
      “你需要保镖吗?”
      上次看沈棠劫持播报塔那副厉害到不行的样子,虽然事后知道是为了节目效果,林守朝仍然不相信沈棠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些明星一样。

      “林警官,”沈棠又往嘴里塞了口蛋糕,甜而不腻的口感在舌尖炸开,“你知道我在这里坐了多久吗?”

      “怎么……什么意思?”

      “两个小时。”沈棠笑道,“这里有三分之二的人多次进入离开这家店,制造这里的人流是流动的错觉。”

      确实。
      林守朝专科出班,感受到底不对劲其实比沈棠还要细节一点,但鉴于他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以及沈棠明星的身份,来自他人的打量和拍照就被尽量无视了,现在听沈棠这么说,立刻就知道沈棠是什么意思。
      行动缜密,有计划性,肯定不是出于临时起意。

      “有人想绑架我,”沈棠开口,应证了他的猜想。

      迟迟不动作是因为店里有摄像头,店外就不一定了,这个世界的摄像头普及大多是私人配备,官方如果有需可以申请借用,这也导致了属于公共区域的许多地方并没有专业的摄像头,犯罪随时都有可能。

      沈棠的话绝对是起到一定效果的,因为林守朝感觉到原本隐晦的目光现在都变得放肆起来。
      他咬牙道,“这些人真是……”
      他当然知道其中大多的错都得推到故意说出来的沈棠身上,但无可否认,这的确是给暗处的人一种“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判断。
      逼他不上也得上船。

      沈棠看着林守朝的脸,突兀地笑出声,很快乐的样子,“这么纠结干什么,这还算好的哦,他还没有撕破脸皮。”
      记忆里世界后期被世界意识记恨上的他可是天天上演死神来了,都不使绑架这种普通路数的。

      林守朝嗯了一声,“我带你离开。”

      “唉不急不急,”沈棠端着蛋糕,优雅的走到一个座位旁,座位坐着一个大汉,看见沈棠自己主动走来,眼神越发凶恶。
      小少爷礼貌地问,“请问你想绑架我吗?”

      大汉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眼前一黑,粘稠的触感突然在脸上炸开。
      沈棠维持着拍人蛋糕的姿势,再次发问,“请问你是普通人吗?”

      这时候咖啡店里有一大半的人已经站起来了,纷纷伸手掏向武器藏身的位置。

      林守朝哪怕在播报塔时就知道沈棠作死折腾人多尿性,现在看到这种情况,青筋还是直蹦,他紧随其后,半伸手臂护住沈棠。
      沈棠后仰躲开来自大汉愤怒的一拳,啊呀了一声,“是普通人啊。”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林守朝把小少年揽到背后,率先和大汉交手。

      沈棠待在原地,扫视了一圈。
      全是普通人。
      果然啊,普通人属于世界意识的范畴,而特殊种族的异种不属于,更像外来侵入后融合的产物。
      和克系神——那个辣鸡有关。

      小少爷灵巧地躲开他们徒劳的抓捕动作,坐在吧台上没心没肺地对躲在下面的服务生道,
      “现在还能做蛋糕吗,我刚刚那个没有了。”

      服务生:……
      众人:……
      林守朝:………
      你踏马怎么没有的你自己心里没有逼数吗吗吗!!!

      林守朝打架时收敛了不少,再加上对方人马众多,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占了劣势,围观的沈棠在那边替他唉声叹气。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明显自找乐呵的样子,叹了口气。
      它已经是个成熟的系统了,要学会包容宿主的病。

      就在这时,很突然地,警笛声响起。
      就在门外。

      嗯??
      不对吧,警车过来应该远远就有声音才对啊,这声音怎么说来就来了?

      沈棠无辜举手:“我早就报警了,”
      顿了顿,可能觉得解释的不够彻底,又道:“我告诉他们记得关掉警笛,千万不能惊吓到你们的多.人运动哦。”

      呵呵。
      林守朝发狠,横脚踢开一个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骗人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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