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双璧》柒葇

78、针锋相对

　　张景儿的事情至此总算是告一段落，徐允恭与杜云锡约定妥当，也便回到巡抚别院。
　　正看到杜云姗扶着邓铭在庭院中散步，看两人的样子，像是情意相通，徐允恭恍然之间，便回忆起自己和滢曦在一起的情形，微微有些失神。
　　邓铭看徐允恭的样子，走近他身边说：“今天燕王殿下去振威镖局的事情，云姗跟我说了，若是事情处理妥当了，去和滢曦解开误会吧。”
　　徐允恭闻言苦笑着摇摇头：“滢曦…这次对我误会太深了。”
　　“没有解不开的结，我相信以滢曦对你的感情，会听你解释的。”
　　徐允恭叹息着摇摇头：“可是，我现在不知道，燕王殿下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耿瑄冷不丁从后面说：“这好办啊，交给我了，三日内保证给你答复。”
　　徐允恭知道耿瑄一向鬼主意多，点头：“好吧。”
　　两日后，耿瑄果然探知朱棣的住处，便将凌纹别馆的地址，告诉了徐允恭。
　　徐允恭在知道之后，便在耿瑄的陪同下来到凌纹别馆。
　　朱棣见徐允恭前来，知道他是为了柳滢曦，神情有些淡漠疏离。
　　徐允恭很清楚，不管自己与燕王之间，关系如何变化，自己必须要恪守臣子的本分，便带着耿瑄施礼：“微臣参见燕王殿下。”
　　朱棣淡淡一笑：“免礼吧，都是自家人，无需这样客气。”
　　“谢殿下。”
　　“坐吧。”
　　朱棣说完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徐允恭和耿瑄落座后，徐允恭开口：“殿下，允恭此来是想见一见…”
　　“吴景儿抓到了么？”
　　不等徐允恭说完，朱棣便开口截断了他的话。
　　徐允恭只得回禀：“还没有。”
　　朱棣微微冷笑：“一个小小女子，挟持朝廷命官，刺伤皇子，这罪名有多大，你也知道，若是你处理不了，本王来处理。”
　　徐允恭闻言，只得起身拱手：“殿下，吴景儿她伤及殿下实属意外，而她挟持微臣…是因为…因为微臣拒绝她的一片情意，她因爱生恨，此事…全因微臣一人而起…”
　　朱棣听了徐允恭的话，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打断他的话：“她伤及本王确实是个意外，当时伤的若不是本王，她要的就是滢曦的命！”
　　说道最后，朱棣的语气明显已经变得不耐。
　　徐允恭闻言，也是无言以对，朱棣说的没错，当时若不是朱棣及时出现，只怕柳滢曦性命难保。
　　但是他既然答应了杜云锡，也便不能言而无信，只得说道：“微臣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朱棣听闻徐允恭此言，眉心微锁：“本王救滢曦，就算是受伤也是心甘情愿，不需要你谢。”
　　徐允恭被朱棣这一呛，神色有些微变，却还是恭谨的说：“求殿下能对吴景儿网开一面，此事…”
　　“到现在你还在为她说话！”
　　这次打断徐允恭说话的不是朱棣，而是柳滢曦！
　　徐允恭闻言回首，正见柳滢曦含了泪水站在屏风侧面，看她的神色，明显刚才他和朱棣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徐允恭心头一紧，无奈摇头，若然如此，只怕滢曦会以为，自己是为吴景儿求情而来，两人的误会便更深了。
　　“滢曦…”
　　他说着起身，往柳滢曦身侧走了几步，却被朱棣起身挡在了两人中间。
　　徐允恭无奈，只得望着柳滢曦说：“我知道我们之间误会很深，滢曦，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看着他的神色，柳滢曦心头一软，但是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却终究摇了摇头说：“她从一开始就设好局，你明明知道，却还是和她有了…”
　　“吴景儿”那句“这么长时间的肌肤相亲”像一颗刺一样横在她心中，只是她面对徐允恭，“肌肤相亲”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更让她想不通的是，徐允恭明知“吴景儿”她是有所图的，却还这样维护她，这让她怎么可能不愤怒？
　　柳滢曦摇摇头转过身，不想让徐允恭看到自己泪流满面：“你走吧…”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去。
　　徐允恭抬手想要去抓住柳滢曦，却被朱棣出手拦住。
　　朱棣望着徐允恭说：“据本王所知，当日在鳌山卫，是你选择了相信吴景儿，而让滢曦不得不离开…”
　　徐允恭闻言一怔，看来滢曦把当日在鳌山卫的一些事情，说给了燕王听，只是他不确定滢曦告诉了殿下多少，若是全盘托出，以燕王的心思，必然会怀疑到张景儿的身份和动机。
　　其实，柳滢曦也只是告诉了朱棣，徐允恭宁愿相信“吴景儿”，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她一气之下离开了鳌山卫。
　　毕竟她不想在朱棣和徐允恭之间多生是非。
　　朱棣见徐允恭沉默，接着说：“既然如此，那么从现在开始，本王要把滢曦留在身边！”
　　徐允恭闻言，望向朱棣的神色蓦然变得冷峻，而朱棣也用同样的神色望着他。
　　耿瑄一见情形不对，只得上前打圆场：“殿下，时候不早了，属下告辞。”
　　徐允恭听了耿瑄的话，并没有反应，朱棣也还是冷峻的望着徐允恭。
　　耿瑄见状，只得用力的握了一下徐允恭的手臂，语含劝解和告诫：“允恭！”
　　徐允恭心里也清楚，以目前的情形，即便是燕王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滢曦也绝对不会听自己解释，遂收敛了神色，却也没有施礼，转身便离开了凌纹别馆。
　　耿瑄见徐允恭这样拂袖而去，只得向朱棣拱手请罪：“属下等冒犯之处，请殿下海涵。”
　　朱棣看着徐允恭离去，倒也没有多言语，只简单的说：“去吧。”
　　虽然语气不善，总算也没有难为他。
　　徐允恭、耿瑄两人回到巡抚别院，看到邓铭正一个人在凉亭下面喝茶。
　　见两人回来，邓铭招呼他说：“回来啦，正好，刚泡好的荷花茶，来尝尝。”
　　徐允恭心情不好，淡淡的说：“你们喝吧，我有点累了。”
　　邓铭看着他的样子，不用想也明白：一定是在凌纹别馆那儿受挫了。
　　耿瑄看看允恭的身影，向邓铭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邓铭会意，一边给他斟茶一边问他说：“滢曦，不肯听允恭解释啊？”
　　耿瑄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岂止啊，好像更糟糕了。”
　　邓铭闻言不解的问：“怎么说？”
　　耿瑄便将在凌纹别馆内的情况，跟邓铭说了一下。
　　邓铭听后，也无奈叹口气：“也是，再加上燕王殿下的心思，真是挺难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