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双璧》柒葇

120、狩猎

　　朱标、朱棣眼见好不容易找到的梅花鹿受惊吓而逃，都知道万一被它跑掉，想要再找便麻烦了，都举箭去射，却都未中。
　　徐允恭看那梅花鹿要跑的没了踪迹，借着地势猛跑了两步，一手搭箭，看准梅花鹿的方向，“嗖”的一箭射出，那梅花鹿似乎后脚中箭，行动已经十分不便，只是却还勉强跌跌撞撞往前面跑去。
　　“我们追。”
　　朱标说完，便快步追了上去，朱棣、徐允恭也都跟着追了上去，身后的李景隆见状，只气急败坏的摔了一下弓箭，只是太子与燕王都在，他也无可奈何，便反身离去。
　　朱标边跑边向徐允恭笑着说：“刚才你一箭打中鹿脚，这次父皇一定好好赏你。”
　　三人边说边往前追，果然看到那梅花鹿在前面，却似乎是中箭躺在地上。
　　他们来到那梅花鹿身边的时候，看到那鹿腹部中箭倒在了地上，地上已经湮湿了一片腥红的血渍，那鹿也奄奄一息，一双水灵的大眼微微闭合。
　　三人看的有些不忍，就在此时听到晋王朱棡的声音：“太子、燕王你们也过来了。”
　　三人转身，正看到朱樉、朱棡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梅花鹿，朱棡笑着向朱标说：“刚才这一箭是臣弟射的。”
　　太子知道徐允恭一定不会与朱棡抢功，最多也就是对朱棡射杀梅花鹿，心中有些不满，便笑着说：“三弟的箭法越来越精进了，相必父皇一定会高兴。”
　　朱棡含笑拱手：“太子过奖，承让了。”
　　言毕，便让随从将梅花鹿拖走。
　　众人见天色已晚，而梅花鹿也被朱棡射杀，也便都收拾回行宫了。
　　众人陆续回到行宫后，众人见最终射杀梅花鹿的是晋王朱棡，都有些意外。
　　朱元璋看了看众人的猎物，见朱标、朱棣、徐允恭三人的猎物都伤在脚上，不免笑着说：“伤在脚上？你们这是还打算放生么？”
　　朱标闻言回答：“父皇，毕竟也是一条性命，儿臣等以为，若能在不伤其性命的情况下决出胜负，不失为小功德。”
　　朱元璋闻言并未答话，却是一旁的朱棡不以为然的接话：“太子殿下未免有些太过仁厚，有些时候，胜负只在一瞬间。就像这梅花鹿，徐将军一箭射在腿部，还是被它逃脱了，若当时，徐将军若如本王一般杀死它，本王恐怕不会有机会拔得头筹。”
　　徐允恭听了朱棡的挤兑，只淡淡一笑，没有言语。
　　听朱棡话里话外讥讽，朱棣沉稳含笑：“三哥的猎物似乎并不很多啊，若不是允恭那一箭在先，三弟想要射杀这梅花鹿，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朱棡，见他手中除了梅花鹿，其余的猎物寥寥无几，朱棡闻言有些恼怒，当着朱元璋的面却也不好发作。
　　倒是秦王朱樉有些傲慢的说：“不管怎样，三弟也射杀了梅花鹿，父皇明言得梅花鹿者为胜，三弟还是赢了！”
　　朱樉一向骄纵，朱标似乎也不想多做争执，太子含笑接口：“难得父皇亲自参与狩猎，其实重点不在这胜负之上，而是我大明人才济济。”
　　朱元璋一直沉默的看着四个儿子，直到此时方开口说：“既然晋王拔得头筹，君无戏言，赏翡翠玉如意一对，适才允恭也射中这梅花鹿，那就赏赐青溪玉佩一枚。”
　　朱棡听闻也赏赐徐允恭有些不服气，但是自己父皇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只恭手谢恩，不做他言。
　　徐允恭虽然并不在意赏赐之事，也不看重谁能拔得头筹，但是见皇上赏赐自己，也便跪拜谢恩。
　　只是一旁的朱樉、李景隆等素来与徐允恭不睦的一些人，自然对此眼红不满。
　　朱元璋接着又转而向朱标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们有放生之意，今日已有定论，就把还活着的猎物放生吧。”
　　“儿臣谢父皇。”
　　朱标话音刚落，便有内侍回禀，太平行宫中已备好宴席，朱元璋不再多说，便带着众人赴宴。
　　皇上带领群臣于天阙行宫清晖殿设宴，郭宁妃则在隔壁的畅远殿设宴一班公主、郡主和王妃。
　　清晖殿中，皇上坐在中间，一班皇子分列坐于，皇子以下是一般文臣武将，武将以徐允恭为首，往后依次为常昇、李景隆、邓镇、耿瑄等人。
　　酒过三巡，李景隆起身对朱元璋说：“皇上，微臣听闻徐将军最近武艺精进不少，尤其剑法更为精妙，末将不才，想向徐将军讨教几招，也算以舞助兴。”
　　彼时，徐允恭正和常昇相谈甚欢，乍然听到李景隆如此提议，心中吃了一惊，在做的很多人也都有些意外。
　　只是李景隆这样的提议也算是合情合理，过往的时候，也曾有过以舞助兴的先例。
　　朱元璋一向对徐达的武艺是非推崇，听李景隆此言，似乎也来了兴致：“哦？好啊，朕还真的从见过你们这些后生的武艺，当年天德（徐达：字天德）的武艺无人能及，文忠（李景隆父亲李文忠）也是出类拔萃，今日正好见一见，你们到底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徐允恭见皇上这样说，知道推脱不得，只得起身：“微臣遵旨。”
　　毕竟是在宴会之上，比试武艺也只不过点到为止，所以内侍便取来了两柄黄花梨木制班剑（木剑），交予两人。
　　两人对面而立，拱手施礼，徐允恭面色沉静，李景隆眼神中却含了一股志在必胜的神色。
　　“李将军请！”
　　“徐将军请！”
　　李景隆言毕，便持剑向徐允恭刺了过去。
　　徐允恭侧身躲开，李景隆继而回身一扫，徐允恭翻身而过，见李景隆气势很盛，徐允恭不敢大意也拔剑出鞘，与他对战。
　　虽然徐允恭一向并不喜争强好胜，但是在皇上和满朝文武面前，却也要思量家父和中王府的声誉。
　　其实这一次，李景隆之所以敢挑衅徐允恭，一来徐允恭从未逞强，李景隆对徐允恭的武功造诣并不了解，二来见徐允恭虽则没有抓到梅花鹿，皇上却还是赏给他一枚青溪玉佩，李景隆心中有气。
　　加上他一向自负，武艺上也一直在习练，他自以为就算是自己不占优势，打个平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惜，徐允恭的武功造诣本就远远在李景隆之上，后来又在长寿山得到高真人指点，早就比李景隆高出不止一个层次，李景隆此举无异于自讨没趣。
　　只是徐允恭思量大家同朝为官，不能让场面太尴尬，也就使出了七分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