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双璧》柒葇

114、湖广练兵

　　“这…”
　　徐允恭闻言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朱标突然开口说：“父皇赎罪，此事允恭他曾对儿臣提及，当时儿臣以为，既然张景儿的那些手下都已被正法，而张景儿也有悔过之心，以为从今无事，而若是被世人知晓张士诚的孙女意图报复，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震动，所以便叮嘱允恭，此事到此为止，想不到…”
　　徐允恭见太子这样说，心中感激，却不好表露，朱元璋闻言，也便不再追究，反问太子：“那如今怎么办？”
　　“大理寺和刑部既然已经介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而张景儿自知身份敏感，相信也不会贸然暴露，只是为防万一，皇宫和中山王府要加强戒备，尤其是允恭，还有二十几天便要去往湖广。”
　　听了朱标的话，朱元璋点点头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朕也不信，她能掀起什么滔天巨浪，只是竟然有胆量在京城动手，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朱标和徐允恭闻言，都没有做声，朱元璋又说道：“这件事情，就由太子处理吧。”
　　“儿臣领命。”
　　朱元璋又问了一些关于练兵的准备情况，也便让朱标和徐允恭离开了。
　　待回到东宫文华殿，徐允恭这才向朱标拱手道谢：“适才多谢太子解围。”
　　朱标笑着说：“父皇的脾性本宫是知道的，不过允恭啊，这件事情虽则不是大事，你确实不该隐瞒。”
　　徐允恭知道太子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解围，自己现在势必要给太子一个交代，便坦诚的对朱标说：“微臣不敢隐瞒殿下，其实微臣这么做，当时也是为了一个朋友。”
　　“朋友？”
　　朱标显然有些意外：“为何呀？”
　　“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起杜云锡，徐允恭无奈摇摇头说，：“其实当时，为了保住张景儿的性命，也为了让她不再生事，微臣的一位朋友把她囚禁了，可是却想不到，最后还是被她设计逃跑了。”
　　朱标闻言似乎也明白了一些，告诫徐允恭说：“江湖中人总有些儿女情长，只是允恭，你——是朝廷命官，有些事情不可以感情用事！”
　　徐允恭知道朱标对自己一直寄予厚望，他的话是告诫自己，也是真的为了自己好，便恭谨的答应：“是，微臣明白。”
　　“既然在京师内闹出了人命，就让大理寺和并不接手吧，你只需专心练兵之事便可。”
　　“微臣遵命。”
　　只是此后，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平静，由于参与刺杀的人都被灭口，大理寺和刑部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此事只能悬置。
　　杜云锡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但是徐允恭总觉得，事情远没有看起来这么平静。
　　还有两日，便是启程离京，前往湖广练兵的日子，徐允恭坐在一边看柳滢曦为他整理衣物。
　　他本想把杜云锡前来的事情告诉柳滢曦，但是又怕她担心，等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走上，前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身说道“我不在府中，要好好照顾自己。”
　　柳滢曦转过身，伸手摩挲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面颊，微微一笑：“放心吧，倒是你，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徐允恭温和一笑：“这次离开，有禁卫军相随，府中我带着樊大哥和两个护卫，你有事就找福叔。”
　　柳滢曦点点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他：“我们之前在锦瑟湖遇袭，刑部和大理寺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自从那天回到中山王府，柳滢曦一直没有问起过这件事情，即便是看到徐允恭让樊翊加强了护卫，也什么都没说。
　　现在见她突然问及，徐允恭有些错愕，揽着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虽然只是一瞬间，柳滢曦还是感受到了。
　　徐允恭摇摇头说：“还没有消息。”
　　柳滢曦见状叹口气：“我…之前见到杜大哥来找你…”
　　“滢曦，这件事…”
　　徐允恭闻言，意外之余不知如何对她解释：
　　柳滢曦笑着打断他说：“那天我见你书房的灯亮着，就过来，正好听到你们在谈话。”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徐允恭知道她应该是知晓了张景儿的事情，有些歉然。
　　“我知道啊，你是怕我担心嘛。只是现在你要离开这么久…”
　　柳滢曦说着地下了头，抵在她胸口顿了一下，又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让她再伤到我的，我会呆在王府中，好好地等你回来。”
　　徐允恭听到这里，才明白柳滢曦是想让他放心自己，心中一动，低首柳滢曦嘴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抬起眼眸，微微含了笑意，又一下一下的轻轻吻着她的嘴角，终于，含着她的粉唇再也没有放开。
　　偏偏在此时，樊翊有些冒失的闯进来。
　　樊翊一看眼前情形，见柳滢曦面色绯红，比他们两人还尴尬，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公…公子…恕罪。”
　　徐允恭控制了一下气息问：“怎么了？”
　　樊翊看了柳滢曦一眼，柳滢曦似有察觉便说：“你们谈吧，我去看看，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
　　徐允恭点点头，樊翊待柳滢曦出去了，方才说：“江湖传闻，振威镖局总镖主杜云锡不知因何让出总镖主一职，由其义弟，也是杜老镖主的另一个义子，京师分舵的镖头杜云铭接任，杜云锡不知所踪，甚至…杜云铭动员了镖局所有力量去找他，也没有消息。”
　　徐允恭闻言叹口气，他知道杜云锡一定不会放人张景儿不管，而若是想要对得起镖局中的兄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只是现在湖广练兵的日期已到，自己分不出身去找他，听了这个消息，也只能为杜云锡的决定，扼腕叹息。
　　到了四月初八，朱元璋和朱标亲自在承天门为徐允恭等人饯行。
　　此次练兵将士都是年轻一代，徐允恭、常昇、李景隆等人身穿明光山文甲，本就高大英武的一班年轻后生，更显得英姿飒爽。
　　见众将士在徐允恭的指挥下，整齐划一、井然有序的列队行礼，朱元璋拍一拍徐允恭的肩膀说：“朕相信，你是绝对不会让朕失望的。”
　　徐允恭拱手施礼：“末将必将尽心竭力，不辱使命。”
　　朱元璋颔首：“好，启程吧。”
　　徐允恭向朱元璋、朱标拱手拜别，回身上马，带着队伍向湖广出发。
　　柳滢曦是在皇城之外的东城门，等着为徐允恭送行。
　　经过东城门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远远的，相视含笑。
　　李景隆却在看到两人举目遥望之时，嘴角闪过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