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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襁褓婴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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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襁褓婴孩
大殿之中,皇帝屏退了奶妈与一众奴婢,只让我与太子留下。
“偃罗,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随朕,你看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孩子,嘴里却不忘问我。
我笑道:“自然是像陛下的。”
他自顾自言语:“朕活了半辈子了,儿子满堂,在此之前却没有一个女儿,这下好了……朕欲在百日后为朕的第一个女儿设宴,为朕的长公主庆生”眉眼间透露着丝丝笑意。
“偃罗,你也是个孩子,应该与她更亲近些,来,你也抱抱她。”
陛下喊我道。
说着,欲将孩子抱于我手中,我有些想推辞。却见他面色热情洋溢,倒不好推辞,便一手接了。
我捧着孩子,像是捧着珠玉,生怕掉在地上摔碎。在此之前,我从未抱过孩子,只觉一团软软的东西在自己手里,怪可怕。
渐渐的,天气渐变,空中乌云笼罩,似有阴雨之意。
借着天气,我向陛下请辞。
一路上,细想那孩子,只觉奇怪:为何那孩子的体内仿佛有股血腥之气?
……
一回至沪园,天空果然下起了雨。
“好巧不巧,尊主刚回来。”
丁总管叫我已经回来便说。
“怎么?”
我问。
在丁伯旁边站着的小宝忙跟在我后面:
“奴才本来正要给您送伞呢,结果还没出门便见你回来了……丁总管啊,可一个劲儿的催促我去接您呢”
“好在我回来的快些”我一边说着与他们二人玩笑,一边径自了房间。
房间里热意非常,在这样的天气下,显得十分暖和。
“尊主身子骨弱些,所以,看着天气渐变的时候,我就命人取了炉子来。”
丁伯向我说道。
看着床前那个暖和的大暖炉,我看向他道:“劳烦费心。”
大抵是天气的缘故,面对桌前的佳肴,倒有些食之无味,便叫人撤了桌上的菜肴。然后,吩咐小宝他们退下后,便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
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层层的树影在狂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雨落在檐上,叶上,湖上,发出不同的声音,或清脆,或沉重……
忽然,思绪被那孩子所拉扯。
“那孩子……究竟是何物?”不经意间,我嘀咕出声。
思前想后,却终不得个所以然来。
于是,我起身,唤来了小宝。
“尊主……”
他似乎没睡醒,被我叫来的时候迷迷瞪瞪的。
“备车,去摘星楼。”我吩咐道。
从屋内出来,才知道雨早已停歇,只是路面湿漉漉的。摘星楼离我的住处——沪园着实有些远。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我拈起车帘的一角,一眼便望见那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楼身呈五角塔状,角端处延绵翘起,似人抬起的胳膊一般。我在帘内数了数楼层,共有五层。
望着这座肃穆的楼宇,我有些怅然,这座楼早在几百年就已建好,是皇宫里最神秘的存在,历来只有每代窥心师才能进去,其他人是不得入内的。所以这里从来都是重兵把守。
守门侍卫见我远远的驾车趋近,便大声呵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驾车行近摘星楼。”
小宝停下车来对我说:“尊主稍慢,待我前去与守卫分说。”
他刚说完,我便听到他也大声说话以示回击:“你也好生大胆,便是入宫的新人,也该认得国师大人的尊驾吧!”
那人还欲分说些什么,便被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守卫跑来劈头一巴掌。随即低头小声朝被打的侍卫嘀咕:“你的眼睛长哪儿了?从你进宫来我就说过,除了皇帝陛下外,便就属沪园的国师能在宫里行坐马车。这些你都忘了?”
说完便高声斥道:
“不知礼数的东西,瞎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国师大人的马车也是你能拦的?”
骂完,又拉着之前那人齐齐跪下。
“国师大人,都怪属下管教无方,才使得此等奴才不识礼数,待我回去打烂他的嘴……还望国师大人宽宥。”
“无妨”我说。
随即便叫他开了楼门,因为这是皇家之地,所以我让小宝在外等候,只留自己只身入内。
进去之后,我才知道,里面有灯,这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在外面看来,只当里面是黑漆漆的空楼,十分可怖。
我按着父亲曾告诉我的,古书典籍在最高层,于是我径直上了第五层。
果然,第五层内,书架横竖放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厚薄不一的书卷。
一时间,自己竟不知从何处看起。
于是,我随手拿起书架最高处的一卷,至桌案处坐下翻看。由于烛火离我太远,所以看起以来,有些许费劲。
我用眼扫了扫桌案,看到案角处有半只未用完的红蜡,便起身拿着红蜡沾了沾柱旁燃着的明火后,看书写字果然亮堂了许多。
我翻阅着,却都没有解释那孩子体内血腥之气的半毫文字。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又或许自己年纪未至,异能并不成熟,出错也未可知。”我安慰自己道。
正待走时,脚下被不知明的东西绊了一跤,险些倒地。
仔细一看,原来是地板木块儿凸起了一角,大抵是年代久远,那块凸起有些许腐烂,凑近一闻,还时不时散发出朽木的味道。
我不再管它,只是自顾自下了楼。
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害怕了。因为,在我看向那块凸起朽木的时候,我听到了滴水的声音以及丝丝的微弱呼吸声。
于是我加快步伐,朝出口走去。
从里面出来,却已见天光大亮。小宝早已在马车上睡得不知人事。
于是,我唤醒他,命他驱车回沪园。
坐回马车,我仍然心有余悸。
“小宝”
“怎么了?尊主”他停下车问道。
“我进去有多长时间?”
“回尊主,约摸半个时辰。”
“哦……”我答道。随即便又生疑。
不对,时间不对。我对自己说道。
我进去时是寅时,如果只进去了半个时辰的话,按理来说天还是黑天才对,而此历迫冬时节,夜渐加长,可为什么天色却是大亮?
他不是小宝……
我在心中得出结论。
那么他又是谁?
仔细一推,便觉十分诡异。
心中生疑后,我并不做声,以免打草惊蛇。
“我得先想办法从马车里出去”
我在心里向自己说道。
我有些恍然,悄悄掀起帘子的一角,却见外面又是另一番世界:
冰柱悬天,森气凛然,只当来了一片冰天雪地。极为寒冷,我伸手打开座子底下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玄色大氅,以便取暖。
看见此景,我心中的答案已有了大概。
自己多半是陷入了幻境……
这件玄色大氅是丁伯很早之前为我备下的,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我刚将玄衣披于身上,便觉马车突然疾驰起来。一时间,我有些惊愕,随着车子的动荡颠簸,我在车中愈加不稳,突然,一股妖风将入车口的布帘掀起。随即发现,那个“小宝”不知去向。只有车前的四脚畜生仍然疾速的驰着。
伴着马车的疾行,我奋力抓住这畜生的缰绳。这时,天空之上,一道惊雷,将这畜生惊得愈加癫狂。随即又是一道闪电,由远及近,似要将那九天苍穹撕裂开来。
“咚……”
那畜生四处逃窜,不明方向。马车颠簸异常,终于我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翻滚了几圈,一时,我竟觉骨头散架一般,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再一回首,那畜生早已不知去往何处了。
我尽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以免睡去,慢慢地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瞬间,风云渐变,抬头一望,却见天空之中,有一处地方似要破裂一般,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正想着,那破天处便凭空刮出一袭暴风来,颇有龙卷之意。
我极力站住脚跟,以免被卷进去。就在我快要被席卷进去之时,远方却传来一股悠扬笛声。空灵而曼妙,使人听了,只觉沁人心脾。
周围的一切在笛声的浸染下,渐渐安静了下来。
随着笛声的更近,但见一妙龄女子由天而降。
只见那女子穿着轻纱绿萝裙,两手拿着一支镂空白玉笛,双眸轻闭,悠悠然然地吹着,随即单脚点地,飘然落至地面。
再看面容,只觉是天女落凡,妙妙佳人。
我在心中只叹“此乃天人。”
“偃罗”
她唤我,她的声音清脆至极。
一串疑问油然而生:她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我问:“你是谁?怎么知晓我的名字?”
她笑了笑,那笑赛过春花。随即朝我轻轻走来,她身上似乎有股特殊的香气。随着香气愈加靠近,她在我面前站定。
“我叫菏沢。”她说。
我皱眉,继续问她:“这是哪儿?”
“这里是秘之幻境。”她回答完又问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一时间,我却不知该如何回她。
再说,我从摘星楼出来就到这里来了。我又怎么知道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
“你是窥心师?”
她一脸惊喜。
怎么?这她也知道。
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儿,我更加生恐生疑,只难于陷身于如此怪异之地,无法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