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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睁眼闭眼全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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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逸并没有把睡过去的蔡秋濯弄醒,只是把他拖到江白店里的沙发上。对的,你没有看错,不是抱,不是抬,更不是扛,是拖。一路从厕所拖到大厅,像捡尸的,倒不是他龙逸扛不动他蔡秋濯,只觉得这样好玩,没准拖到一半,人就醒了。
把蔡秋濯随便往沙发一放,龙逸就自顾自喝酒去了。
被扔到沙发上的蔡秋濯哼唧了一声,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耳语:Call me by your name, and I'II call you by mine......Oliver......Elio......后来蔡秋濯在迷迷糊糊中又睡过去了。
Welcome to wonderland
欢迎来到爱丽丝仙境
I'll be your guide
让我带你领略这神奇的国度
Holding your hand under sapphire skies
牵手在一望无际湛蓝的天空下
Let's go exploring or we could just go for a walk
来一场刺激的探险,或是来一次令人心旷神怡的漫步
不知为何,店里此时正循环播放着Anson Seabra的《Welcome to Wonderland》。温柔舒缓的旋律 ,最让人放松,连带梦也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近黄昏,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任由夕阳洒在身上。蔡秋濯手里捧着随意从书架拿下的书,翻了几下,便看着窗外枝头的小鸟发呆。
“我能坐这儿吗?”
突然的问话,一下把蔡秋濯拉回了现实,机械地点了点头,眼神也没在那人身上多停留,蹙着眉想着自己走神时思索着什么,这会儿又全然想不起来了。
“这只鸟在别人看来很孤独,其实它自己倒不觉着,甚至有些时候和你很像。”
蔡秋濯不明所以地转头,迎面撞上那双清澈好看的眼,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忍不住想拿颗石子扔向湖心,看它漾出层层涟漪,让人移不开眼。
那个人背着光,半撑着头,笑得好好看。
“不明白也没关系,总会有知道的那天。”
“做你自己就好,原本的自己。”
蔡秋濯有满腹的疑惑想要和盘托出,奇怪的是,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几次张口也吐不出几个字。
那个人还是笑,连带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的笑,蔡秋濯忍不住伸手去摸。
浓重的眉毛,根根分明,合上水光潋滟的眼睛,碰到长睫毛的拇指肚痒痒的,高挺的鼻梁下微合着柔软的两瓣,半挑着眉的他,逆着光,显得几分不羁。
风把轻纱似的窗帘掀起,那人转头看了眼窗外,蔡秋濯敏锐地瞥到了耳后的音符纹身,很快,那人便转回头,还是浅浅的笑,粉红的舌尖舔舐过下唇。蔡秋濯盯着那人红润带着水汽的嘴唇,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忙不迭移开视线。
心咚咚咚地打起鼓,脸烧得厉害,最后没出息地趴在桌子上,闭眼摒弃该有、不该有的杂念。
想着想着,迷糊着打起盹儿,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件什么,但是什么已经没有力气抬眼去探个究竟了。风吹着窗纱有意无意地扫过发丝和压着的手背,耳边是平稳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让人心安......
天蒙亮,蔡秋濯便醒了,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好不容易适应室内的昏暗,才看到自己对头的沙发,龙逸正蜷着身子,借着走廊的暖黄光灯,孩子般安静的睡相,一米八几的个头,脚全搭在沙发外,身上盖着来时他穿的皮外套,可怜又好笑。蔡秋濯低头看了眼滑落在大腿上的毛毯,起身盖在龙逸腰腹以下,轻手轻脚地走去厕所,拉着灯,用冷水往脸上扑,双手接上水,低头猛含一口,简单漱了下便吐了出来。抬头看向镜子时,沾到水的额前碎发还在滴着水,眼睛还是有些红,不知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黑眼圈更重了些。
不过,蔡秋濯也没多想,按启电动门,长腿一跨出了店门。
凌晨六点半,秋末的白昼要来得晚些,小巷里除了三两盏路灯,和偶尔窜出的野猫外,一切安静地不像话。
出了巷口,零星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靠着车头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经过红绿灯时,蔡秋濯被绿坪里传来的鼾声吓了一跳,看过去时才发现是个人,旁边酒瓶子满地,大概是喝醉了。
绿灯亮了,蔡秋濯看了眼睡得正酣的醉汉,回头过着马路,想起自己要是被龙逸扛着丢到巷口不管不顾的话,估计也会这般狼狈吧,没准还会冻死。这么说来,好像又欠了大叔一次人情。为什么要说又,蔡秋濯还没想明白,肚子倒是先咕咕叫着宣泄不满,看到前面不远出摊的早餐店,蔡秋濯决定先填饱肚子。
包子的香味,蒸笼的热气彻底把蔡秋濯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唤醒了。他贪婪地喝下满满一口豆花,手里拿着的油条一半被塞进嘴里。满足!
直到站在公交亭里等车,蔡秋濯还在回味包子的麦香和小笼包的热乎汤汁。他砸吧了下嘴,满意地踏上直达学校的车。清早,人少,蔡秋濯直接走到靠后门近窗的位置坐下,曲着腿,手插着上衣口袋,歪头倒在窗玻璃上,看着往后倒的树和护栏,想起了昨夜那个梦。
蔡秋濯走后,龙逸也醒了,准确的说,他早醒了,但避免不必要的客套和麻烦,他选择睡个回笼觉。无奈,眯了好久也不见睡意袭来,干脆起身。一整夜,着实让自己散架了,想把骨头拆下来重新装上。
昨夜,蔡秋濯醉酒不省人事,江白这没义气的小崽子,在最后一拨客人走后,撂下自己先跑了。龙逸好半天才把睡得猪一样的蔡秋濯搬到沙发上躺下,刚想喘口气,臭小孩就开始闹起来了。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在说着啥,以为他是怕冷,毛毯盖上,他便顺藤摸瓜抚上自己的脸,和面一般地揉,得亏脸上各个部件是原装的,不然再厉害的玻尿酸也不经磨。
回想着,哈欠就上来了,龙逸擦着眼角泛起的泪,一个哈欠接着一个,他伸直了腿搭在矮桌上,头往后仰靠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眉心,按揉着。
在车上,蔡秋濯又补了会儿觉,回到宿舍时,拿着换洗的内裤就钻进浴室里冲了个澡。
很快,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水雾,腾腾地伸向灯管。水打湿了头发,顺着好看的下颌线淌过颈窝,滑过白皙的胸脯,溜过不算明显的腹肌,最后注入下面,流向出水口。蔡秋濯一手撑着墙,头抵在墙上,又想起了那个梦,梦里那个人笑得很好看,眉眼都是漂亮的,还有嘴......那两瓣裹着水汽湿润柔软的嘴......
“艹!!!”
蔡秋濯眼睛瞥向动了歪心思的地方,低声咒骂。
二十出头,热血青年,晨勃很正常,很正常,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蔡秋濯粗鲁简单地在浴室的水声掩饰下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
从浴室出来之后,蔡秋濯越发觉得困意一阵一阵地袭来,可一闭眼,眼前却是不断放映着那张红润的薄唇,刀刻一般好看的侧脸,和那颇具神秘的纹身,睁眼瞬间,梦里的那个人和龙逸的脸完美重合......
这一发现,让蔡秋濯都惊了。自己万般不可能对大叔有非分之想,估计是受到方知有,还有店里那对情侣的影响罢了。
想到这,蔡秋濯修长的手指胡乱插进发缝抓起额前的碎发,这是他烦躁时一贯的动作。方知有好几次都想提醒,这么搞迟早秃顶,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样的蔡秋濯平日是很少见的,他永远给人孩子气般地长不大,也会逃课,爱睡懒觉,天塌下来都喊不醒那一种,喜欢玩游戏,袜子堆几天才洗,但他又和别的男孩子不同,一个月只允许自己逃两次课,睡两次懒觉,上课他是绝不玩手机的,尤其是期末考前两周,反常地早起泡图书馆,一呆一上午,那时候一天只许玩3个小时游戏,时间一到必然退出游戏界面,所以一般他都不允许自己的一场游戏拖沓太久。偶尔也会去操场跑圈,但更多时候是去场馆里投球,有时一个人,有时一群人。
他过于随性,但又在某些时候过于自律,他好像在跟自己较劲,但又不全是。蔡秋濯就是一个捉摸不透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