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尹东篱

9、他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班长

　　不管什么时候，对于班长的选择，总会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老师喜欢的学生，同学不喜欢；同学喜欢的学生，老师不喜欢。
　　对于竞选班长的投票，我唯一没有参加过的一次，就是我刚转学的那一次。
　　第一次听到他喊“起立”的声音，我就深深地被他的声音吸引住了。一个听上去成熟的声音，似乎总是给我们女孩子有不一样的幻想。
　　后来，我发现，我被我的班长的声音欺骗了很多年。
　　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是班长主动和我的，学校兴趣班报名正热火朝天的时候。我随同学们跑了出去，最终又跑回了教室。班长问我：“你怎么不随大家一起去参加兴趣班呀？”那个时候，他的声音，真的好温柔，像极了从电视剧中走出来大哥哥的声音。我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我……去了。嗯……上课铃声响了，人好多，我就回来了。”
　　从和班长讲话的羞涩，到后来的熟悉，我们之间，相处的越来越像同学。
　　记得有一次，我比班长的测试成绩高了零点五分，而让他妒忌。那是学校每周都有的周测，那一次，交换改试卷的时候，班长碰巧拿到了我的试卷。我因为写错了一个汉字而扣除了一分。至于后面的主观题，全权是由班主任老师给分的。
　　当然了，我们拿到别人的卷子，我们都还会阅读一下别人的主观题的，班长肯定也在其中。不然，成绩出来之后，他也不会如此“大怒”。你知道吗？那一次，班长的成绩是九十八点五分，我的成绩是九十九分。成绩发下来后，班长“气愤”地说：“老师，方圆的最后一题都在题目上写了内容，你为什么不扣她的分？”
　　听到班长的话语，我立刻回应了他：“老师扣了我的分了。”其实，我当时知道我因写了错别字而扣分，但是呢，为了让一向优秀的班长心悦诚服，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班长很有理地反驳我：“你把‘臀部’写成了‘臂部’，你扣的是这的一分。”
　　我没有理由说话了，于是，我沉默了。班长又呼唤了一声“老师”。刘老师听到后，霸气地回应道：“她的最后一题写的很不错，没有什么可以扣分的地方。”
　　时间暂停了一秒钟，大概是老师看出了班长的心里，刘老师又补充了一句话。“好了，你不就是看她比你多了零点五分，心里不好受吗？女孩子，让着一点！”
　　如果当时班长没有批改到我的试卷的话，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因为这零点五分和我斤斤计较。
　　最终，班长不得不“臣服”于刘老师的话语下。
　　我听到刘老师说我是一个女孩子，我当时，眼睛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只是这么多年，从来不会有人这样看待我，我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了老师的温暖。
　　我看到，在老师讲解试卷的时候，班长忍不住偏头看我，他那不得不服气的心里，让我看到了男孩子总是对女孩子忍让的大度。
　　不知道为什么，在无形之中总是存在这样的定义：男生的大度是与生俱来的，而女生的爱计较也是与生俱来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对我将要遇到的每一个男生都大度。曾经他们对我的大度，现在我也想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回馈他、和她。
　　关于班长的故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其实，在这次周测之前，我们进行了换座位。两次座位地轮换，班长做到了我之前坐的位置。
　　当时的我，有一个坏的小习惯。至于是什么，我就不说了。要是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岂不是没有脸见人了。你，随意猜测吧。
　　而班长做到那里之后，上语文课第一句话就是：“老师，为什么我的这里有**？”
　　“之前谁坐在这里？”刘老师问。
　　然后，另一个无辜的同学帮我背了这个锅……
　　我的天呐！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居然会在我的身上上演。只是，我没有想到，班长，他把手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此处省略一百字）
　　那一晚，是最难熬过的晚自习，因为全是数学晚自习；那一晚，老师要参加培训，所以，我们除了做数学习题之外，只有做数学习题。终于熬到了最后一节课，班上的同学开始变得有些浮躁了。这时，班长却主动走上了讲台，给我们讲解数学习题。
　　要知道，一个老师管下一群小学生是很难的一件事，更别说，是一个学生管下一个班的同学。糟糕的课堂秩序在班长的一阵生气之后，全班才安静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班长生气。
　　后来，班长给我们讲了习题。原来数学老师讲了一遍又遍数学习题我没有听懂，为什么班长讲了一遍我就听懂了？真是一件奇怪的事。而在班长讲解习题的全部过程中，没有一个学生是不认真听的。
　　没想到吧，我的班长的魅力，是如此之大！
　　学校的活动，哪里需要出力的地方，哪里就能看见班长的影子。那次，学校举办了一个感恩节的活动，需要我们把班上的凳子都搬到操场。双人凳，同桌两个人抬着都觉得重，更别多说什么了。还好，我当时的同桌是一个男孩子。
　　气喘吁吁地，我们终于来到了距离操场最近的台阶的一段距离，走过这段路，下了台阶，就是操场了。从教室到这里，也有其它班级的学生在搬凳子，这个场面，想想就是一度地拥挤。你可能想不到我的班长，他搬凳子一会儿，所有人停下的时候，他就坐在凳子上休息。所有人开始走的时候，他和他的同桌搬起他们的凳子，飞快地在人群中挤着走。
　　我记得，明明走在我后面的他们，“嗖”地一下，就来到了我和同桌后面。他看到我和同桌搬凳子笨拙的样子，顺手给我们搭了把手。他的一只手搬着他的凳子，一只手也帮我们抬着我们的凳子。
　　在前进几小步路的时候，我没感觉我的凳子轻了；可在班长放手的时候，我们的凳子莫名其妙地变重了。
　　班长放手的时候，我的手随之闪动了一下。“别站着，快走啊！”班长说。
　　“凳子太重了，我搬不动了。你怎么就放手了，你不帮我们多抬一会儿？”
　　班长没有理会我，而是和他的同桌，搬着他们的凳子去到该放凳子的位置。
　　这时，我和我的同桌老笨老笨地走下台阶。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转而，班长来到了我身边。“我来搬吧！”
　　什么意思，我没有听错吧！班长接替了我的位置，他和我的同桌帮我把我们的凳子一往直前地搬到了目的地。而我，就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走在他的后面。
　　这样的感觉，好奇妙！怎么，会有一种女儿看父亲的感觉。
　　“你们的凳子要放在哪？”到了指定位置后，他问我。
　　“你问大姐。”我的同桌说。我的同桌肯定比我大，但是嘛，自从他第一次叫我“老大”之后，就习惯了叫我“大姐”这类的词语了。
　　“放这里，这里。”我左手食指指着地面感谢地说。
　　“这里是别人的。”班长说。
　　“那你还问我？”
　　“放这里可以吗？”
　　“可以。”
　　凳子放好后，我坐了下来。班长震惊了。“你坐着干嘛？去搬小凳子呀！”
　　“他们有人也坐着，你不说，就说我。我就坐着看看，我爸妈来了，他们坐在这里，视线会不会受阻。”
　　班长向我使了一个眼神，吓得我只能乖乖地说了一个“哦”字。
　　那个眼神，没有恐吓，更多的，充满全是无奈。
　　我去搬了小凳子，我就只搬了我一个人的小凳子。我回到这里的时候，我的位置处已经放有一个小凳子。毫无疑问，这是班长搬下来的。我双手搬一个小凳子，别人一只手搬一个小凳子，班长呢，他一只手搬两个凳子。
　　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刘老师第一次称呼我是 “女孩”的时候，我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好像，刘老师这样的称呼之后，我可以变得和全世界的女孩一样，可以有对男孩子撒娇的权利。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对班长的话语，是不是撒娇，或许就是。但是，是刘老师对我的称呼，班长帮我搬了凳子，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作为一个女孩子，原来是可以有撒娇的权利的。
　　班长是我羡慕的男孩子之一，因为，他是一个会将感情外放的男孩子。平安夜那天晚上，班上的一个女孩将平安果送给我隔壁宿舍的一个女孩。那个女生说：“这是班长送你的。”
　　在较为黑暗的宿舍走廊外的灯光下，女孩羞涩地收下了班长送她的平安果。看着收下苹果的那个女生，我们眼中都充满了羡慕。我以为，这就是同学之间的相互喜欢。
　　一年后的平安夜，我也拜托了我的好友，将平安果送给了班长。我不知道，那时的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举动。我以为，这就是我对班长的喜欢。
　　可是昨天，我才明白，这是我对班长的欣赏、仰慕。
　　从来不知道，那时年少的我们，对于感情，会如此青涩。以至于，那样的感情，比雪白的雪还要纯洁。

　　写于滇龙支行大楼南屏街
　　2021年7月27日星期二多云

　　关于撒娇，我有话要说。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在家人面前是没有撒娇的权利的。我不能因为随意看到一个喜欢的洋娃娃就能得到手，即使我在大街上大哭大闹，爸妈也不会因为我的哭泣就把洋娃娃买给我。
　　已经不记得是零七年还是零八年还是零九年了，我的生日，我收到了爸爸妈妈送我的一个洋娃娃。爸爸把洋娃娃双手递给我，对我说：“这是我和你妈妈花了一百块钱买的，然后，卖家补给了我们一块钱。”我视为珍宝的洋娃娃在姐姐来到我家后，因为她的喜欢，爸爸妈妈就把洋娃娃送给了姐姐。放学回家后的我，发现丢失了自己唯一的洋娃娃，我只能强忍着泪水，不能让眼泪掉落一滴。因为姐姐那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被妈妈从小灌输不能对姐姐不好的思想。
　　看上姐姐洋娃娃，我不可以被得到。在我生病距离死亡很接近的那一次，爸爸借到了姐姐的洋娃娃，陪了我几天。
　　在我们家，我是在堂表兄弟姐妹中，唯一一个没有撒娇权利的孩子，就是我。是刘老师，是班长，唤醒了我内心最深处和别的女孩子都有的一样的心。
　　我的班长的名字，我很想告诉你。我给他发了消息，可是，他在忙，还没有来得及回复我。等到他回复我的那一天，他的名字，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至于他忙碌的事情，就不要猜测啦！我只能偷偷告诉你，他在为祖国和人民服务。
　　我的班长，他叫施辉佳。(2021年9月30日，班长回复我说可以用他的真实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