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在要饭》温子茶

8、借宿过夜

　　那种东西不是留给我这种人的，林凡空感受到季桐梓投来的目光，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带着疑惑，别开了视线，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桐桐！没闻着香吗？过来端菜！”季舒的一嗓子打破了两人一时间凝固的氛围。

　　“诶，来勒！”季桐梓看得出林凡空并不想要回答他的问题，也没再多纠缠，朝厨房走去。

　　季舒做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其中一道就是季桐梓百吃不厌的糖醋排骨，他非常偏心的选出那一道菜拿走了，转身还没走两步就差点撞到一个人影，接着高大挺拔的身影扶住了他。

　　“你以为你选妃呢。”季舒这边刚吐槽完季桐梓端菜也挑的德行，转眼又看见林凡空来到了厨房，敲着季桐梓的脑袋，“干嘛呢，还让客人端菜！”

　　“没事，我自己进来的，叔。”林凡空自觉坐那儿不礼貌，又见自己扶着的人回了神，便拿起其他的菜放在了客厅。

　　等一通收拾好了后，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在了一起，季舒还跑了一趟厨房拿出一瓶啤酒，还没等屁股再次坐下，旁边的人就喊了起来，吓的他一激灵。

　　“站着！”季桐梓目光盯着他，眼神犀利，顺着他的动作发现他还心虚的把酒瓶往旁边挪了挪，“挪什么挪！您还能挪没了么？给我！”

　　“哈哈……其实我是看今天林同学第一次来咱们家，拿出来庆祝庆祝，主要是给他喝的。”季舒装模作样的拿起林凡空的杯子就给倒上了，也没敢往季桐梓那边看。

　　林凡空看着面前多出来的一杯酒也没多说什么，拿起就一口闷了。季舒非常得意的开始笑，又给自己倒上了杯酒。

　　林凡空察觉到旁边季桐梓的目光，歪着头不解道：“我是不该喝吗？”

　　看着他脸上少有的疑惑表情，季桐梓刚刚不让老爸喝酒的气势瞬间谢了气，给他重新倒了杯白开水，笑了出来：“你这不是给我爸捧场吗？你是我同桌得站我这边。”

　　林凡空现在也不知道是一杯酒上头了还是怎么，把自己杯里盛满的一杯移了开，说着，“那我就不……”

　　还没说完就听着季桐梓带着笑意提醒他：“那是白开水，你是不是不能喝酒啊，这么迷糊。”

　　“不知道，第一次喝。”林凡空摸了摸鼻子，脸上起了红晕，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难得尴尬的缘故。

　　季舒夹一口菜喝一口酒，把菜往林凡空那边移，嘴上还在乐，“我就喜欢林同学这实在劲儿！来吃菜！解解醉！”

　　“你别说人家，自己悠着点，最多两杯！”季桐梓趁着季舒还在吃菜的机会把酒瓶给抢了过来，季舒诶诶诶的再发现也来不及了，却还是不放弃的开始耍无赖。

　　“你人没事吧，尝尝这个，我爸的拿手菜。”季桐梓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林凡空，他真没想到他会是第一次喝酒。

　　“好……”喝了酒的林凡空意外的听话，夹起一口菜塞到了嘴里，还没等咽下去呢，突然就开始满脸通红的开始咳嗽。

　　季舒和季桐梓也没顾得上吃饭了，连忙询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吃不了辣……”林凡空拿起杯子里的水喝了下去，他喝了点酒不算醉，就是有点小迷糊，但还是能感受到季桐梓和季舒的关切，更是能感受到这个来自正常家庭的温馨气氛，父子之间毫无架势的相处，和朋友一样能打能闹，他挺羡慕的。

　　季桐梓听了他咳嗽的理由觉得挺好笑的，也没忍住的笑了出来，但手上给他换菜的动作却没有停。

　　今天晚上发现了林凡空太多的不一样的一面，会笑起来很好看的他，在不经意间做出温柔动作的他，喝了酒会迷糊，很听话的他，不能吃辣直咳嗽，很狼狈的他，都让自己感到新奇，想要更多的挖掘这个冰冷面孔下隐藏着的另一面。

　　一桌子的菜都给三个人吃完了，正当季桐梓拿碗去厨房要清洗时，林凡空也跟了过来。

　　“你是我的小尾巴吗？老跟着我。”季桐梓知道他想干嘛，故意转过头调侃他。

　　“怕你腿脚不好，又要人扶。”林凡空说着还向他靠近了些，像是在证明自己说的话。

　　季桐梓拿着碗的手紧了紧，后面的人在一点点靠近，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上带来的气流，给他一种下一秒就要拥抱的错觉。他有些慌乱的把碗盘分出一部分递给林凡空，“知…知道你待不住，一人洗一半吧。”

　　厨房里一时间只有盘子互相碰撞发出的叮呤声和窗外倾盆大雨的声音，两人安静的洗着碗。

　　“我爸的厨艺好吧？”季桐梓不习惯这么沉寂的氛围，实在忍不住的开了口。

　　林凡空只轻声嗯了下，但并不能消减他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他以往做的很难吃的，真的！”见林凡空看向他，他加重了语气，也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

　　“……只是我妈去世以后他才不得不担起这个重任，他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我妈的去世虽然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刚开始那会儿他每天过的浑浑噩噩，喝酒抽烟，但这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心里不止是有我妈，还有我和我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着悲痛强打起精神的，反正从那时候起，他每天都会为了学着做好一道可口的菜拿着本子和笔开始去别人家现场请教，会为了打折的商品和一群大妈们又挤又抢，会为了帮助我们完成手工课作业拿起针线缝破手指，会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经济条件没日没夜的开始加班……我很崇拜他……”

　　林凡空听着季桐梓开始颤抖的声音，转头看着他低下了头，手胡乱的抹了抹脸，再转向他时已经恢复正常，“抱歉啊，忍不住就说了这么多。”

　　林凡空应该是挺无措的，只看着自己沉默着，试探性的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应该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过多的说什么来安慰自己，不会过多的去评论什么，自己才会忍不住说这么多，他需要的就是林凡空这种无声的倾听。

　　“外面开始下雷雨了，别回去了吧，在我家过夜？”季桐梓把林凡空欲背起的背包抢了过去，要是以往自己是不敢这么做的，但现在他发现林凡空这个人远比他表面看起来有温度，甚至有趣。

　　说实话，林凡空自己也挺喜欢待在这儿的，准确的来说是喜欢和季桐梓、季舒待在一块儿。生长在这样温暖的家庭里，难怪季桐梓给人的感觉也会像一道阳光，让他觉得很舒服，会短暂的忘却自己是生活在阴暗处。

　　在季舒也开始劝他留下时，林凡空没一会儿就“妥协”了。

　　季桐梓拉着他进了自己房间，开始逐一介绍了起来，正当林凡空开始观察四周时，他拿起桌上的相机对准了旁边的人，他房间的灯是暖黄色的，撒下的光辉落在林凡空身上，深邃墨黑的瞳孔像宝石一样夺目，他有些愣神，等按下快门键的瞬间，林凡空看着他转过了头。

　　“偷拍我？”林凡空挑了挑眉，从季桐梓手上拿过了相机，看着上面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拍的好吧？你那张面瘫脸都变的温柔了。”季桐梓拿着相机自顾自开始笑。

　　“是我长的好。”林凡空自动忽略了他后半句话，“我睡哪儿？”

　　“你睡我床吧，我打地铺。”季桐梓放下相机，从柜子里拿出多余的铺垫。

　　“不，我打地铺，你睡床。”林凡空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帮着季桐梓铺被子。

　　季桐梓盯了他会儿，也没多说什么答应了。随后又拿出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浴室里就传出了季桐梓的一声尖叫，夹杂些脏话喊着林凡空，林凡空赶过去的时候感觉自己再晚个几秒他就要命丧黄泉了。

　　“快快！空哥！救命！把那玩意儿弄死！不然就是我死！”季桐梓现在已经顾不得身上□□的模样了，指着前面的东西开始往林凡空身后躲。

　　他这紧张兮兮的模样让林凡空打起了十足的警惕，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就只是一条小小小蜈蚣，因为厕所的花洒没关，还被冲的挪不动身躯。

　　林凡空处理完蜈蚣，有些好笑的看着全身赤裸还惊魂未定的季桐梓，没看一会儿，又挪开了视线，但还是止不住笑。

　　季桐梓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要打马赛克的场景，拿起浴巾把自己围了起来，看向抱着手臂靠着浴室门口笑个不停的林凡空，没好气的说，“笑个屁笑！等你被它咬一口就知道他的厉害！”

　　林凡空还是笑，“是，下次见到一定和你一样先喊救命。”

　　季桐梓想起自己那副模样先是觉得丢人，没一会儿也开始很着林凡空笑，两人乐累了才罢休。

　　“给，赏你一条爷的新内裤。”季桐梓说完就躺在了刚打的地铺上，“衣服你就将就着穿我的吧，嫌弃的话你也可以只穿一条裤衩和我坦诚相见。”

　　林凡空看着他沉默，季桐梓以为他两种选择都拒绝，“干嘛？我刚在浴室里都给你看光了，小桐桐都跟你见了一面！我还没计较它第一次见人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