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老头 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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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架空历史小说，文中人名地名事件均与史实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凭我们又是怎样？”卫屏意问。
杨玲用剑柄碰碰卫屏意，她只道卫屏意年轻气盛说话不客气，好意提醒她。
吴颖自被吴大海接回灵剑门，已然当自己是武林大侠的小姐，再未受过半点欺负。虽然早年在乡间备受欺辱，但她早将那些日子抛出九霄云外，加之本性娇蛮，根本容不得他人半点无礼。如今卫屏意出言顶撞，吴颖自然不爽。
“小小镖师，也敢放肆。”她幽幽地说出这句，言语中自有威严，“别说是你们三个，哪怕是再来三十个，也未必是我爹爹的对手。”
“吴门主自然武功高□□屏意不卑不亢，言下之意那也是你爹武功高，不是你本人。如今他在千里之外的灵剑门，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句话一出，惊着其余三人。杨玲、苏姜、谢忆琴都是久居江湖的，深知江湖上辈分与头衔是何等重要。稍有些头面的人丝毫不可得罪，他们的家属也是如此。虽然也有桀骜不驯的小辈不按江湖规矩做事仍能得到赏识器重，但那只是凤毛麟角。
杨玲连忙打圆场道：“吴千金稍安勿躁，邱少镖头已经去追刺客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卫妹妹熟睡初醒，本意不是要冲撞，请吴千金多包涵。”
吴颖也不答话，取过镜子梳妆起来。
邱幕华回来的时候已过了半个时辰有余。汗已渗湿了他的外衣。众人忙追问刺客去向。他稍有颓丧，仍强打精神道：“我与他交了手，过了几招，本来已占上风，不料他突然丢下烟弹遁走，我便再没追上。”
谢忆琴问：“刺客还会来么？今晚我们要不要彻夜守备？”
邱慕华想了想：“起初我也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便想不要恋战。然而他身法极快，我追上他颇费些气力，以至于耽搁这么久。如今回来见你们都安好，我想应该只是他一人偷袭吧。”
“那今晚还是加强守备吧。”苏姜说，“夜长梦多。”
邱慕华点点头。忽瞥见吴颖撅着朱唇好不乐意。邱慕华转而说：“今晚我守在吴千金屋外。明早还要赶路，你们先去休息吧。”
众人前后出得吴颖的屋。邱慕华跟在三个女镖师之后，刚要出门，又被吴颖拉将回来。
“吴千金，在下未能生擒歹人，令你受惊，实在惭愧。”邱慕华怕她又要撒娇哭闹，于是先行赔罪。
吴颖也不答话，满面笑魇，不住打量眼前的男人，更上前替邱慕华整理衣衫。邱慕华好不尴尬，连连后退。邱慕华一动，吴颖看见衣衫上有白色粉末，烛火下泛着粉光。
“这是什么？”
邱慕华沾了点嗅嗅，说：“应该是那人的烟弹。”
吴颖笑道：“怎么烟雾弹和女人的胭脂水粉一般，泛着粉红。”
邱慕华不知。吴颖笑他：“你说今晚的刺客会不会是个女贼？见你貌胜潘安，便诱你出去，不料你却对人家大打出手，人家不得已借烟遁，留下这些。”
邱慕华哭笑不得，连说不可能。然而他心里颇有不快——男人自古论武功品德，哪有论容貌的道理。他虽知自己的皮相颇得女人怜爱，却又恨女人以貌取人。
吴颖说：“那你怎么解释刺客既没有追你，也没有调虎离山？”
邱慕华一时语塞。
其实邱慕华心中也是疑惑重重。且不说今晚遇袭，打从接到这趟镖开始，他便觉得处处疑窦。虽然邱世辉说顺承镖局与灵剑门素有交情，吴颖方才找上门来，但在邱慕华看来不过是爹一厢情愿。
而吴颖的亲近更是让邱慕华百思不得其解——她家世显赫，又落得出众容貌，虽说名声不太好，却只听说向江湖上有名声的年轻侠士献媚。自己不过是个小镖局的少镖头，吴颖为何频繁向自己示好？
邱慕华虽然年轻，却是个极有城府之人，这点与其父邱世辉的直爽侠义并不相同。他论不上正直守礼，也绝非柳下惠，但他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男女之间，更是如此。邱慕华虽然贪恋吴颖，对吴颖的示好颇是受用，却也时刻提防着她，生怕有差。
吴颖见她不答，背过身嗔道：“那定是女贼了！你看你想她想得多入神，连我都看不见了！”
邱慕华见她又闹，懒得搭理，却又不得不哄，折腾半晌，找了机会行了礼便出门守备了。吴颖又羞又怒，将铜镜扔得乒乓作响。
第二日天刚亮，五人便上路了。
从衢州城里转道至安庆近郊需经过一片密林。吴颖昨夜欠睡，一路上又坐又歇，走得极慢。三个女镖师好不耐烦，又惧吴颖三分，只能来回使些眼色，表达不满。而卫屏意则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在神游太虚。
时至中午，却只走到一半的路程。吴颖说饿，众人便寻得一乡舍借些饭来用。
这是间不大的乡舍，顶上茅草已经塌了半边，渗得半墙都是水渍。主人是位老者，眼花耳背又有些跛脚，邱慕华与他说了数遍，他方才明白众人来意。老者靠打柴为生，乡舍有里外两间，里间堆满柴枝，外间住人。老者好客，炖了山鸡，炒了几个素菜，更把自家酿的酒拿出来招待。
邱慕华生怕误事，推说不喝。老者殷勤，几人推辞不下，便饮了一些。野味美酒下肚，众人也打开了话匣子。老者问他们做什么营生，去往何处，几人也一一作答。
吴颖渐渐有些不胜酒力，加之前日困乏，便要睡去。几人道她骄纵任性，要睡便睡，要走便走，心中觉得乡社之中多有不便，也未加阻拦。
不觉间，午时已过。邱慕华决定告别老者继续上路。他掏出银袋，刚一起身，忽觉一股气流逆静脉而上，刹那间四肢便软了下去。
“不好！”邱慕华奋力一呼。
四名女镖师见其神态，立刻明白事由，连忙就地调息，却都感到丹田空虚，四肢泛沉。
“这酒菜……！”杨玲惊呼，话未说完，脑中已然嗡嗡作响。
苏姜反应极快，直指老者：“你在酒菜里放了什么！”
只见那老者此时面泛红光，好不开心地打量面前五人：
“怎样？就算是唐门的人，也辨不出我的噬筋散么？”
苏姜怒道：“卑鄙！”
谢忆琴道：“你想做什么？！”
老者摇摇头：“老朽我眼不花耳不聋，小姑娘你别这么大声说话。”他顿顿又说，“不过就算你叫得再大声，估计也没有人会听见。这方圆几十里地，只有我一家一口，再没有别人啦。”
说罢捻须笑起来。
邱慕华虽是浑身无力，却也强作调息，气力稍有恢复：“未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为何要置晚辈于死地。”
老者笑道：“无名无派无影叟，你可听过？”
谢忆琴惊呼一声：“你就是无影叟！你为何害我们！”
无影叟也不答话，自顾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稍会些花拳绣腿就敢闯江湖。你们可知江湖险恶？老朽扮作柴夫，你们便信了，老朽端来酒菜，你们便吃了。一丝防备之心都没有，这样也敢押镖？”
邱慕华压住内心愤怒，道：“前辈，押镖的是靠体力吃饭，武功未必多高，本事未必多大，全仗着江湖朋友行个方便，所到之处，江湖朋友多有提携帮衬。押的是一趟镖，靠的是一个义字。若有人存心加害，我等防不胜防。”
无影叟笑道：“你这娃儿说的不错，老朽便是那存心加害之人。”
“为什么？”杨玲问。
无影叟打量杨玲一番，面色淫邪，道：“你这模样身段，我那不肖孙子必当喜欢。”
杨玲啐了一口：“无耻！”
无影叟道：“那又如何？今天你们落在老朽手上，岂不是要杀要剐，都由老朽说了算？”
众人气结。
突然一个声音道：“可是，无影叟不是自称无门无派无名无姓么，既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理江湖之事。如今出手，怕是有个天大的原因吧。”
众人一望，说话的正是卫屏意。
无影叟满意地点点头：“原来这一帮毛孩子不全是无知小辈啊。”
“那么，这个天大的原因，又是什么？”卫屏意问道。
“这个嘛……”无影叟摇头晃脑道，“好处。天大的好处。能让老朽出手的大好处。”
“哦，想必是令孙了。”
无影叟点点头：“厉害，这你都能知道。老朽倒有些好奇，小姑娘你是何来历？”
卫屏意笑道：“晚辈是顺承镖局的镖师。”
无影叟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恩……模样倒是可以……可是太聪明……不好不好，孙儿不会喜欢……”
杨玲又骂：“无耻！”
邱慕华道：“前辈，你加害于我等没有关系，行走押镖，本来就是搏命的行当。只是，你可知里屋是谁？”
无影叟眨巴眼睛：“是谁？”
邱慕华道：“那是灵剑门门主吴冠海的千金！”
无影叟怪叫一声：“这就对啦！”
邱慕华心中一沉。
无影叟说：“顺承镖局押镖护送灵剑门的千金，如此香艳的事情江湖上早就传开啦，老朽虽然年老，但是这种事情老朽当然要知道。你只当老朽是害你顺承镖局？非也非也，你们的命老朽要定了，顺承镖局这个黑锅是背定了，不过里间里那个大奶小娘们儿老朽也得要。”
说罢无影叟一边搓手一边悼念孙子有福云云，兴奋得脸面红晕，双眼泛光。
邱慕华厉声说道：“今日你加害与我，灵剑门必然不会放过你！”
无影叟摇头道：“又错了，小娃儿，灵剑门只会看到你与那小娘们儿双双裸死。你这样抱着她，她这样抱着你。”
无影叟说着比划起来，动作淫亵，几个女镖师都别过头去。
“灵剑门的人看到会怎么想呢？”无影叟得意地问。
“你！”邱慕华怒目圆睁，只可惜四肢无力，只得作罢。
无影叟又嘟囔一阵，忽又怒了，叫道：“罢了罢了，全杀了罢！”
话音未落，一柄寒光匕首便自腰间拔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老头 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