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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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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的下酒菜云琦是吃不下了,毕竟是德安跟阿莲辛苦跑腿买回来的,倒了也浪费。沈昊穹想着广安王去主持婚礼,大晚上十有八九会来找自己唠嗑,便让二人打包晚点打回府上当宵夜。
沈昊穹说先将云琦送回去,在阿莲跟德安扶着云琦下楼时,他悄悄跟在身后趁人不备捡起了那枚琼花玉簪。
到玉琼楼后,沈昊穹吩咐好阿莲仔细照顾云琦就打道回府了,一路上太子爷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无言。等回了太子府,沈昊穹就径直溜到书房待着不出来。德安见他古怪,以为是刚才喝了酒也有些上头,就退下去厨房找厨子弄醒酒汤了。
书房内独他一人,他这才将揣在怀里许久的琼花玉簪拿出来,摸着上面的纹路,不禁回想起方才……
想到与云琦意外吻上的那一幕,太子爷不安分的心又一个劲狂跳,脸颊绯红滚烫。沈昊穹使劲摇摇头,想将脑子里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甩出脑袋,却发现自己一颗心如何也无法平复。他这才确认了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他喜欢男人。
太子爷内心不住哀嚎——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以为自己不近女色只是因为向往自由又性子薄凉,且嫌儿女情长不过就是广安王那般凄惨的茶余饭后。然而这二十个年头里,他第一次确认了自己并非对情字无意,他竟然……好龙阳之癖。
沈昊穹呜咽一声趴在桌子上,一张脸埋进书卷中——他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呐!
他一个劲的想着,难怪当初母后给他介绍了表妹与他相识,他无动于衷;难怪广安王当初为了逃避纳妾想将柳氏塞给他,他避之不及;难怪他听到父皇一道圣旨让他跟云琦公主成婚他心里惶恐……一切仿佛都有迹可循,只是他并未发觉。
思来想去,太子爷面如死灰,觉得自己太过不可理喻,一朝太子竟喜欢的是男人……
夜已深,德安端着醒酒汤悄悄进屋,看到沈昊穹趴在桌上以为他睡着了,便走过去想将醒酒汤先放着要把沈昊穹叫醒。结果德安刚走上前,沈昊穹感到身边晃过一个影子,猛一抬头看到是德安,便抓住他的手不放,德安吓得手里的汤碗洒了大半。
“太、太子爷?”
大概是沈昊穹的直勾勾地看着他瘆得慌,德安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其实沈昊穹不过是想借德安来确认自己是否对男子……有别的想法。只是脸都快贴到德安脸上了,内心甚至毫无起伏;从德安的惶恐的眼中他也只能看到自己一脸纠结的模样并无其他。
沈昊穹一个劲往前,德安步步后退,整个人都贴到门板上了。德安开始回想之前种种,以往沈昊穹并不会如此看着自己,是不是自己干了啥或者没干了啥惹太子爷不悦了。
“太子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自幼就伺候您,您能否念在旧情……离我远一些……”
“您、您自重……”
“呜呜呜……爷,我上有老下无小,若是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您不要再过来了,再、再过来我可叫了啊……”
……
当广安王主持完婚礼如太子所料的来了太子府,推开书房大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沈昊穹一只手抵在门板上盯猎物一样看着面前瑟瑟发抖求饶的德安的画面。
……
“……二哥玩的挺花啊。”
不知道太子是抽哪门的风,但广安王还是随意找了椅子坐下,德安如释重负地趁机溜走。等沈昊穹愣愣坐回椅子上时才问:“刚刚你是唱哪出呢?”
“……”沈昊穹忽然看向广安王说道,“我想悔婚。”
广安王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问:“你打算怎么悔?”
……
次日,广安王就带着太子受伤摔断腿的噩耗进宫禀报了。
“昨儿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摔断腿了?”玄武帝心急如焚,刚听完广安王汇报便问,“传太医看过了吗?”
“回父皇,昨儿我同二哥出游,喝了点酒一时兴起就要骑马游玩,一不小心就……”广安王一脸懊悔,袖袍掩面抹了一把虚汗,想着他这可是欺君!但为了二哥……唉。他将手放下,又是满脸痛心。“本以为只是摔了一跤无妨,不想惊动父皇便随意上了药就罢了。谁知后半夜疼得睡不着这才连夜喊了太医来瞧,说是伤了筋骨,这会一条腿都已经打上石膏,人发了高烧迷迷糊糊才睡……”
“胡闹!唉……”玄武帝觉得太子懂事得让人心疼,都伤了一条腿还怕俩老担忧想瞒着。若不是情况严重,或许广安王都不会上报。
见玄武帝担忧不已,广安王才赶忙道:“不过太医说了,仔细养上三两个月也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这婚事……”
玄武帝这才想起,太子大婚在即。
这婚事该咋办?抬着太子行礼成婚?伤筋动骨万万不可;可云琦公主已经来玄武有一段时日,若是越礼节不成体统……
“传朕旨意,太子婚期暂且延期……待太子伤好再行完婚。”
广安王再次代为传旨,云琦宿醉不适,由伊诺出面接旨。等阿莲将事情告诉刚睡醒的云琦时,她是又惊又喜,想这不必这么快完婚,可太子伤势……想着又略微替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担忧起来。
“太子伤势如何?”
“刚刚广安王来传话,说是得两三个月下不来床了。”阿莲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云琦醒酒,又说,“公主,您是想趁这次机会……”
“嗯,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提。”云琦把茶一口闷下又倒回床上,想着要不有空去拜访一下广安王府,找沈昊穹商量商量。
……
另一边,宣完旨后广安王直奔太子府。等他满头大汗到了太子卧房,发现里面的人正坐在床翘着腿边吃着德安刚买来的琼花饼,床边立着一个厚厚的石膏腿模子。
广安王看着就窝火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替你撒了那么大谎,结果你跟个没事人一样!”
“三弟莫气,来来来,吃饼。”沈昊穹递给他一个琼花饼,被广安王懊恼拍掉回盘子里。他便又泡了一杯茶端到广安王面前,“辛苦三弟跑一趟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广安王叹了一口气,知道跟他置气无用,问道:“拖得住一时拖不了一辈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沈昊穹三两口将刚才广安王嫌弃的琼花饼吃掉,拍拍手上的碎渣:“此事还得跟阿云说说,现在除了你和德安,府里上下我都瞒着,有人来都得套着石膏套子装半身不遂……晚点我让德安传话,夜里再出门找她去。”
广安王翻了个白眼,真是鬼迷心窍才答应帮沈昊穹这个忙,说大了那就是欺君罔上的罪名!
“你跟阿云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现在倒好,还夜里相会,活脱脱跟偷情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因她才悔的婚!”
“嘘!”沈昊穹赶忙堵住他的嘴,“隔墙有耳。”
太子一项明事理,偏偏自己的婚姻大事要捅娄子。他广安王还给拉上蹚浑水……对自己兄长无奈,广安王交代了几句诸事小心便离去。他前脚才刚走不久,后脚德安便听从吩咐去玉琼楼给太子传话。
刚到玉琼楼,正巧阿莲出门回来,听了德安传的话便回房告知云琦:子时出门吃馄饨顺便商讨一下悔婚的事。
云琦:“……这些事情晚上吃宵夜商量是不是太随便了,还有他这会儿还想着吃,也真是厉害……”
路边的馄饨小吃摊就真的这么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