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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命运 ...

  •   轰隆隆…嘶…啪…轰隆隆……

      外面打雷闪电地下起大雨,屋内的人睡得十分熟。

      嘟嘟嘟…嘟嘟嘟…

      手机振动的声音从安静的环境中响起。

      陈可用手揉了揉眼睛,用手摸了摸手机的位置,拿起手机放到耳朵旁慵懒地接通电话“喂~爸怎么啦?”。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没有出声,陈可以为是不小心被点到才打过来的,刚准备挂掉。

      陈建安边流着眼泪哽咽着声音说“小宝…你妈…可能不行了…在市人民医院…,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你过来看看她吧…呜…”。

      陈建安说完双手捂住脸止不住大哭了起来,手机也掉在一旁。

      陈可瞬间清醒过来,被那几个字从耳朵穿过刺痛了心脏。

      眼眶通红含满了泪水,关掉电话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陈可套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拄着拐走下楼梯,与宿管阿姨说明情况后,打着伞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口袋中的铃声响起,陈可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司机打来的,淡定的接了起来“喂杨叔…嗯不用进来扶我,我来着了,在门口等我。”。

      陈可拄着拐走的速度越发快,但是也越发不稳。

      十米…五米…陈可撑着的伞因为走快的速度,手臂晃动的幅度也越大,所以外套几乎被淋湿了。

      司机见陈可摇摇晃晃靠近校门,便下车去迎,在司机的帮忙下轻松地上了车。

      陈可在后座一直沉默着,红着眼睛看着打在玻璃窗的雨水慢慢滑落,短短几秒钟一波接着一波。

      陈可看着路边建筑物,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内心也越发急促。

      车在医院大门口停下,司机扶着陈可下了车,就把车开往停车场。

      陈可拄着拐快速地走进医院大厅,却不知要去往那个方向,于是便急忙地往询导台走去问值班护士。

      还是太着急,腿部传来疼痛,使陈可往前走的时候连人带拐摔倒在地。

      陈可不知是因为摔疼了还是怎么,积累已久的眼泪终于崩溃爆发了。

      陈可边哭着边往那边爬去,手部的疼痛也使速度放慢。

      陈可越急速度越慢,心里也在埋怨自己无能(怎么那么慢,快点啊!)。

      值班护士也急忙朝陈可跑来,扶起陈可拿起地上的拐杖询问道“你没事儿吧?有什么能帮你吗?”。

      陈可流着眼泪沮丧地请求道“求求你…带我去住院部308号床,求求你了…”。

      值班护士见此人那么着急,便拿起对讲机跟同事对接了一下,就扶着陈可往目标病房走去。

      陈可忍着腿部的疼痛在护士的搀扶下领到了病房门口。

      陈可站在门口,将拐杖从护士手上接了回来,对着其微微鞠躬“谢谢…麻烦你了…”。

      护士摆摆手“没事儿,你进去吧,我回去值班了。”。

      护士走后陈可在门口深呼吸几次镇静自己,用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打开病房门。

      这也是个单人间,里面躺着瘦骨如柴没有血色带着氧气罩的女人,以及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女人手胡子拉碴憔悴的男人。

      因为开门的动静两人双双看向门外的女孩儿。

      陈可拄着拐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声音颤抖地说“爸…妈…我来了…”。

      陈建安起身过来扶着陈可走到病床前,帮忙把拐杖拿到一旁放着。

      陈可弯下身双手紧紧环抱着母亲,把脸隔着被子埋进母亲的怀里。

      鼻子里充斥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儿,闷在被子里抽泣着说“妈…你…快…说是…骗…骗我的…呜…”。

      何佰意也双眼充满泪水,但是想着给孩子带点乐观的精神,便忍住了。

      何佰意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拍着抱着自己的人,虚弱安慰道“咳…哎呀,没事儿,不就是生个病嘛,再加上呢,所有事物最终都会逝去的呀,只是时间不同罢了”。

      陈可不愿面对没有母亲的日子,闷在被子里哭得越发厉害着“不…不…不能离开我!”。

      何佰意嘱咐着两人“你们俩呢,要好好生活,还有记得带着外婆多出去走走,她老人家也希望孩子多陪陪,我呢,就只能指望你们俩代替我了…,还有啊,不用办葬礼…我想来时如何去时也一样”。

      何佰意虚弱地抬起双手捧起陈可埋在被子里的脸,佯装嫌弃地轻扯嘴角着“咦~真丑~”。

      陈可的脸被捧成一个圆,眼泪从脸上滑落到何佰意的手上。

      陈可看着这个不饱满的脸庞抽泣着肩膀抖动“呜…呜呜…”。

      何佰意有些体力不支,往床头的枕头靠了靠,眼神也越发迷离,手轻轻抚摸着眼前人的额头、眉毛、脸蛋。

      何佰意把另一只手伸出去拉着在一旁陈建安的手,满意地露出了笑容,语气轻轻的说“真好…真好…”。

      何佰意的手脱了力,抚摸着陈可脸庞的手落在床上。

      仪器响起,医护人员往病床跑来抢救,抢救了十多分钟,最终与两人宣布了都不愿意听到的结果。

      陈可麻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安静睡觉的人,用手轻轻抚摸那人的脸。

      陈建安一夜白头,也在床旁拿起苹果跟水果刀,扯起嘴角对着床上的人说“老婆…我削苹果给你吃…”。

      陈建安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削苹果,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几分钟就削好的苹果怎么现在那么难,眼睛越发模糊,手部动作越发暴躁,以至于划到了手指,鲜红的液体从伤口处流出,但是人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还继续着动作。

      陈可放在床上人脸庞的手逐渐感觉到体温变冷。

      陈可用外套放在被子上给母亲盖,双手合十摩擦热了再捂住母亲的脸,重复如此的动作二十分钟…三十分钟…重复了三个小时,直到手臂酸痛、手掌摩擦得通红才放弃继续呆呆坐着。

      陈建安的苹果则是削得不成样子,手指的伤口也结了厚厚的血痂,停止动作后也静静看着病床。

      此时的气氛安静又压抑,门外护士长打开门“我进来收拾物品,你们…节哀顺变…”。

      两人被护士长的声音吵醒。

      陈建安收拾收拾心情,手在陈可肩膀拍了拍“小宝…妈妈让我们好好生活…我们要好好的…”

      陈可也收了情绪,点了点头,放开牵着母亲的手“嗯…”。

      本来陈建安想要办个葬礼让亲戚朋友送送的,可是想到桂老太年纪那么大了,受到刺激就不好了。

      于是二人决定对外谎称何佰意去国外的分公司住持需要一段时间。

      何佰意火化之后骨灰被装好放在陈建安的房间里,打算过段时间带回老家安葬。

      两天后被瞒着信息的桂老太无意中从院长家母亲嘴里得知这个噩耗,顿时九雷轰顶,晕倒在地休克了,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急救。

      桂老太也没被抢救回来,接连而来的刀子一把接着一把插在陈可两父女心上。

      心力憔悴的陈可与陈建安把二人的葬礼一起举办。

      下葬当天两人一人手捧一个骨灰盒放在土坑里,两个墓地相邻并排着,葬在何佰意父亲墓地旁边。

      担着双重打击,还要操持着这场葬礼,在场的亲朋好友都替陈可和陈建安感到不容易,也都在劝导着二人,害怕二人会做傻事。

      这次让父女两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同时失去了挚爱的家人,从此只剩二人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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