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勇气的考验（2） ...
-
旧的疑惑解决了，新的疑惑随之而来。
卡莉，特色级收尾人【殷红迷雾】，与首脑激战死亡后，被制作成了名为“Gebura”的机器人。作为惩戒部的部长，她既是脑叶公司光之种计划的重要参与者，也是贺玮无数次轮回中少有的陪伴者之一。
现在……她遇到了活着的Gebura，不，活着的卡莉（Kali），而且是幼年时期的。说谎的大人连这都能模拟出来？还是……？
戳了戳身边卡莉稚嫩的脸庞，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贺玮轻咳一声，看了看街上几片遗留的血迹，道：“或许，我们可以去别的后巷避避风头。”
闻言，卡莉的目光带上一丝莫名的神色，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贺玮，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就凭咱俩？
“好吧，我知道你对这里的常识一无所知，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我们最好别去别的地方。面对那些帮派确实很危险，但是总比面对一些极端排外者更好。”卡莉一张稚嫩的脸上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她双手抱胸，十分严肃地说道。
无奈之下，贺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卡莉的说法。两人收起了仅有的一些随身用品，悄咪咪地躲在阴影里，向着卡莉先前栖身的地方跑去。一条后巷不大，但也不小，她们行进了数个小时才到那个地方。此时早已烈日高照，破旧的街道上似乎到处都有隐秘的呢喃声，却无法看见任何一道人影。贺玮看着空旷的四周，强压住内心的不安感，和卡莉缩进下一个拐角的阴影处。
一迈进这条街道，贺玮就兀地闻到了一股诡异的香味。
“嘘——别出声。”卡莉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长时间的干涸让她的嗓子听起来有些沙哑，“可恶，街上什么人都没有……我们很可能撞见他们“进货”的时间段了。”
贺玮没有回应卡莉，她陷入了沉思，回忆着以前脑叶公司中Gabura与自己的闲聊中曾吐露出的只言片语。
记忆中的脑叶公司里，红色的机器捻着烟头，冷淡的电子红眸瞥着匆匆离去的惩戒部员工，“我啊……只是个出生在后巷的孤儿，什么都没有，活下来只是运气好。”
机器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主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可惜，她早已没有了一张能表达感情的脸。
“主管，如果你有一天会去后巷，别去23号巷。”
“那里，哼，可是地狱啊。”
“卡莉。”贺玮强行镇定下来，“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我们这里是几号后巷？”
此话一出，卡莉看着贺玮的眼神就不是看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的眼神了，而是关爱智障的眼神，但她还是回答道：“23号。”
贺玮：……坏。
卡莉的话语刚刚落下，原本空无一人的突然逐渐响起脚步声。卡莉微微眯起眼睛，带着贺玮躲到墙角的阴影处。只见一个男人从她们的身边跨过，那是一个长着棕色卷发的男人，或许是因为长年没有打理，他的头发乱成一团，一束简单的马尾懒散地耷拉在他的肩膀上，镜片下的眼睛半闭半睁，抿起的唇中似乎还叼着根烟，点点星火顺着他的步伐飘落在地上，看着贺玮十分担心是否会烧掉他唇边的胡须。
而在他的身后，又有一个帮派打扮的男人鬼鬼祟祟跟在墙角处。还好卡莉眼疾手快，把贺玮往旁边拉了一下，不然贺玮就要和同样躲进阴影的那人大眼瞪小眼了。
随着两人走过，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才减少了一些。贺玮松了口气，看向卡莉，“他们就是这里的原住民？”
“呵，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我不相信你闻不出来。”卡莉嫌弃地挥了挥手，还没等她放下小手，贺玮轻轻抓住了她，低语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
格里高尔最近觉得很烦躁。
自己蠢蠢欲动的野心不知第几次被自家主厨压下，这让他感到十分不满。但是满身伤痕的他在短时间内已经无力反抗，只能在漫长的时间里继续扮演“助手”这一身份。
这不，他又被那个女人派出来接货了，不过货他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个不怀好意跟踪他的帮派成员。男人绕了个圈进入店铺的后厨，他虚掩上门，然后躲在背后。那个大大咧咧的帮派混混果然进入了圈套，他见到“忘记锁上的门”后一阵窃喜，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丝毫没有看到背后一闪而过的寒光。
男人握住猎物的脖颈，长长吐出烟气。
“真是啊，本来被那个女人派出来接货就很烦，你还要来跟踪我。我一般都不吃野生的【肉】，但放着你又很麻烦啊……”
猎物瘫软在地上，刺鼻的气息从他的身下传来，让格里高尔狠狠皱了皱眉头，先前心里的半分嫌弃很快转化为了厌恶。他高高举起屠刀，无视了猎物痛哭流涕的哀求声，手起刀落，一颗圆润的头颅就咕噜噜地滚到地上，那对死不瞑目的眼睛刚好对着门外，把两个正在外面偷窥的“耗子”吓了一跳。
“喂……这人看起来很凶残啊……”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卡莉都有些畏缩不前，她毕竟还是个孩童，心智成熟度远不如成年人。她戳了戳一旁的贺玮，被戳的少女暂时没有回应她，而是看着眼前限制级的画面，嘟囔道：“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呢？”
卡莉：“……如果你和他是朋友，那我可能就要重新评估一下你的危险程度了。”
贺玮尬笑几声，强行跳过这个话题，凑近卡莉嘀咕了几句：“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啊，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个人的店铺地址，你应该知道经常送货的那几个在哪儿吧？”
卡莉抬眸看了看她，意思不言而喻。
数分钟后，两个鬼鬼祟祟的少女躲进灌木丛里，捂着鼻子看着百无聊赖的帮派混混和他们脚边正散发着强烈血腥味的箱子。贺玮对着卡莉比了个手势，得到信号的卡莉一个翻身滚出灌木丛，故意现身到混混们面前，然后转身就跑。
混混们显然没有意识到那里竟然藏了个小孩子，他们呆滞了几秒后，除了两人守在那箱子那里，其余几人都前去抓捕卡莉。而那两人丝毫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背后，一个少女拿起闪着白光的小喙，对准了他们的后脑勺。
23号后巷中的狭窄街道实在是太有利于卡莉了，在追捕数分钟无果后，混混们一边痛骂一边加快脚步回到了先前的聚集地。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两个守在那里的人浑身被扒光，生死不明地倒在地上，用来交货的箱子不翼而飞……
而在另一边，少女们穿着混混们的厚大衣，伪装成帮派成员的样子，敲开了店铺的后门。
刚好处理完尸体的格里高尔闻声打开门，他看着比一米六的自己还低了一头的两个“帮派成员”抱着一个大箱子，语气莫名道：“你们是来送货的？”
贺玮自然不敢暴露自己的声线，只是拼命点头，她穿过一个个被吊起来的尸体残骸，穿过被染成鲜红的墙面，在格里高尔的指挥下放到一个墙角边。蹲下身放下箱子的贺玮抬起头，看到男人冰冷的镜面泛着寒光，他的右手处似乎正拿着什么。她强行压住心里的不安，站起身，朝着男人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哦呀，原来送货要格外的钱啊。”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可是，你是不是忘了。”
“我一般都把钱给你们的帮派主呢——？”
他故意拉长尾音，靠近的脚步声和贺玮胸腔中狂跳的心跳声逐渐重合，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贺玮甚至能隐约看到他脸上那还未干涸的血液。就在贺玮实在忍不住退后一步时，他笑了一声，突然又驻留在原地。在没有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后，男人就像个平平无奇又颓废的邻居大叔一般。他摸了摸自己围裙的口袋，拿出几枚泛着血光的金币，拍到还没反应过来的贺玮手上。
“好啦，就当是给你们的小费吧。”格里高尔故意提高了声音，“说起来，你们这次送来的肉比之前的还要好，我还得谢谢你们。”
贺玮松了口气，走出后厨的房门，朝着格里高尔挥了挥手，看似平静地关上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同样心惊胆战的卡莉狂奔到街角处，借着阴影的掩盖悄咪咪地数起钱来。
“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一向稳重的小大人卡莉也忍不住大呼小叫道，在看到金币时，又喜笑颜开，“这够我们活过至少三天了。”
就在两人高兴地互相打趣时，肉派店里，格里高尔回头看向因为声响而出现的女人，只感觉自己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痛。
“格（格里高尔）……”黑发的女人眯起眼睛，看向一旁角落里，盖着其他店铺标志的箱子，“发·事（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踩灭已经濒临熄灭的烟头，重新点上一根的格里高尔舒服地眯起眼睛，缓缓道：“两只来骗钱的小老鼠罢了。”
“不过……呼，她们抢的是那家你恨不得手起刀落的店啊，想必他们的店长已经因为迟迟得不到货而急得跳脚了吧。”
黑发女人闻言眯起眼睛，轻笑一声：“不错。”
“倒·勇·鼠（倒是一群勇敢的老鼠呢）。”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勇气的考验（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