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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夜春宵(上) ...


  •   雁州國,一個治世長達五百年之久的大國,和南方的治世六百年奏南國只相差一百年,由各方面來看常世裡這兩個國算是最穩定茁壯還很長壽的國家了。

      在常世裡,王和麒麟及輔佐他們的官員都是仙人擁有長生不老以升仙當時的年紀相貌永遠保持著不衰退的容貌。

      平日,雁國的玄英宮中各個大小官員照常勤奮工作,而雁國國主和台輔照常搞失蹤讓某三官天天變個方子佈下天羅地網抓回來處理國政。

      不過今天似乎有些稍稍不同囉!

      這日,在內宮中的議事偏殿,朱衡等人都忙著處理文件,隆太殿下也跟著幫忙處理,這時隆太從窗外看到母親六太怒氣衝天騎著騶虞──玉回來,感覺不對勁的隆太連忙衝出去找母親關心一下。

      「母親,歡迎回來。妳怎麼了嗎?」隆太邊扶下六太邊揮手讓一旁的小廝接手把玉牽走。
      「哼。怎麼了?你去問那個大渾蛋啊!」六太火氣正旺,劈頭就吼。
      「母親…您快別生氣了。」隆太苦笑著,他知道母親口中的大渾蛋指的就是父親──延王尚隆。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父親和母親雖說是時常拌嘴,但是父親向來都很愛護母親,就算是兩人生氣吵鬧或是意見不合也不曾見過母親氣成這般火大,瞧母親氣到眸沾著淚而臉是怒惱真是讓隆太揪心了。

      隆太記得還在不久之前,就是前幾天,父母親還高高興興齊出門去遊玩,怎麼一個月還不到底就見到母親提前回來,父親呢?他怎麼沒和她回來呢?

      隆太深知他的雙親要是一起出門玩沒玩到夠本是不會自動回宮,少則一個半月;多則有長達半年之久,而且這時候有八成以上都是被帷湍他們給埋伏拎著抓回來工作。

      然而今日卻見母親氣呼呼自己提早回來而一起出門的父親卻不見蹤跡,想知道來龍去脈就只得問問眼前氣到不行的延麟了。

      隆太邊哄著母親邊把她帶離此最近的議事偏殿上稍坐。

      朱衡等人看到六太母子二人進去後很自動先打發走些小官員和值勤的宮僕們,裡面只剩下雁國的三官沒有外人了。

      「母親。先喝口水吧!」隆太倒了杯水遞過去。
      六太像是出氣般大力接過來一口氣喝到完,杯子又遞過去,隆太又斟上一滿杯給她,像是灌酒似的又一飲而盡。

      看著延麟氣成這樣反而讓一旁的向來敢言抱怨的三官禁聲乾晾著;一口氣連喝了兩三杯水後,猛地『咚』的好大一聲響,這是六太把氣出在杯子和桌面上。

      「尚隆、尚隆那個大渾蛋、大色鬼、大──大騙子!!」六太居然猛連拍桌狂連珠砲彈發洩似的破口大罵。

      「母親、母親、別這樣──」隆太驚的連忙阻止母親自傷的行為。
      「台輔。有什麼話好好說別這樣子。」嚇到的不只是隆太,連帷湍他們都驚慌失措趕忙安撫眼下激動過頭的麒麟。

      隆太握緊母親拍桌到發紅的小手防止她又再來一次。

      「母親妳可以生氣,但是別這樣傷害自己,要是妳有個閃失父親和我不知道會多難過。」隆太見六太較平氣了才稍放鬆手握。
      「那個大色狼才不會關心到這裡呢!現在他人就在關弓下的綠柱子店裡和女人左摟右抱可樂的很。」一提起某王六太火氣又上升了。

      此話一出,隆太和朱衡、帷湍、成笙全面面相觑,四人的表情都是面有難色的無奈一目了然樣,朱衡望了下隆太他們後嘆口氣表情苦澀。

      原來因為近年來,雁國來了很多海客山客,也因為這些外來者之中有些投機份子居然趁機把一些喪盡天良的壞東西帶進常世。

      不但有大麻之類的毒品流落在各地的黑暗處裡做不法勾當的交易,近些年來的販賣人口亦是更加嚴重的猖獗。

      國家是富裕了、強盛了,但是這類的事依舊要多少有多少,抓都抓不完。
      也許這就是人性的可悲,飽了足了就迫不及待往外發展,完全忘記之前祖先們的辛苦也忘了人性之中的良知。

      尚隆對此類的事自是痛惡不屑的,為此也著實傷透腦筋,不知為何那些犯罪的集團對官方的消息一向靈通,要是沒有來招出奇不意根本是抓不到他們。

      因此尚隆就下令讓兒子隆太和朱衡三人在各地佈下眼線好做應變,而佈眼線的事尚隆對小麒麟是閉口不提,就是捨不得她跟著一塊擔心。

      而最近的新消息是來自關弓下某一家大間的翡翠紅樓的妓院的眼線,據來報今日有人口販子會帶一批新女孩和貨物來此地交易。
      朱衡等人得知後,由隆太殿下派傳話鳥通知遊玩去的延王,沒料到的是尚隆卻沒和他們四人商量就獨自深入虎穴,還故意去翡翠紅樓找最近走紅的歌妓玩而把同行玩到半路的延麟給氣回玄英宮來也順便讓他們知道消息。

      「雖然早知道他很亂來,但是也沒必要怎麼幹哪!」帷湍壓低著聲音抱怨著,把一隻醋性大發的麒麟丟給他們處理,這、這怎麼處理啊!
      「就明明已經說過他不需要親自動手的。」朱衡嘆氣。

      「哼!」六太聽到三官的怨聲連頭甩都不甩的悶哼著。
      可真是氣得不輕哪!

      「母親…」隆太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雖然知道母親誤會父親,但是之前父親就千萬囑咐過不許讓母親插手擔心這一擔事他也不便開口,只好連忙好生安撫母親不滿的情緒。

      「母親,您別再氣了。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父親和我都會心疼的。」隆太捏捏六太的玉手蹲在她面前看向她輕道。

      「我看他就、就巴不得我會氣壞!那個大色狼、大笨蛋!」六太紅了眼眶又罵又叫著,她委屈呀!

      「母親。其實父親他……」隆太實在是不忍心了。
      「──殿下是說主上怎麼會真的氣台輔妳呢!」眼尖耳快的朱衡快速搶下話,又繼續瞞著。
      「台輔好歹妳也看在隆太殿下份上消氣吧!」帷湍很難得用所謂溫和的語氣安慰六太,雖然怎麼聽還是有些彆扭。
      「台輔,那下官馬上派人去請主上回來。」成笙也加入行列。

      四個人苦口婆心的安撫加著好話說盡似乎沒有讓六太打消火氣。

      忽然間,六太低著頭慢慢開口了:「哼哼!既然他那麼愛找女人,那我就到蓬萊找男人氣死他好了!──利角、沃飛去拿我的包袱,咱們去蓬萊找男人!」語畢就是咬牙切齒命令使令道。

      「遵命。」影子裡出現兩道黑影齊應道。

      「──母親!?」
      「──台輔!?」
      隆太和雁國三官異口同聲的驚呼叫著。

      去找男人?
      這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去蓬萊找。
      這下子…可怎麼辦才好啊!
      總不能真讓延麟去蓬萊找男人吧!

      「母親、母親。等等,您先別衝動,您先聽我說──」隆太眼見母親六太氣呼呼地拎過沃飛遞上的包袱就跨上利角很有氣勢要往外衝去,心裡是又急又躁的欲語遲。
      「我什麼都不想聽!我要走了!隆太,你去跟那混蛋講──我已經不要他,我要去蓬萊找比他更好的男人回來!」六太回頭喊完就要走人。

      「母親──」隆太情急之下趁利角起飛的剎那抓住牠的腳攀上去,對著朱衡三人表示等他的消息就跟著利角一塊消失在空中。

      「現在…怎麼辦…」帷湍後知後覺的驚慌了。
      「也只能把事情跟主上稟告了。」朱衡覺得他的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了。
      「只希望台輔會跟殿下回來…」成笙也嘆息加苦惱。

      之後,三官就照著討論好的去辦差。

      官難做啊!特別是當雁國的官更是難哪!

      以上為雁國某三位官長的心事誰人知報導。

      ●

      關弓下來就是雁國首都靖州。

      首都向來都是開發的比其他八州快,就比一條大街來說靖州的妓院開的都比多其他的州多。

      執著於物質的享受有時候反而不太算是件好事。

      現在時間是酉時(以現在來就是差不多是晚上五點到七點之間),靖州最熱門最大間的綠柱子店就是這兒──翡翠紅樓。

      大間又氣派的建築方式,連門面的四面綠色大柱都用上等的檜木去弄來的。

      才開始營業沒多久,門裡門外都有皮條客在那拉攏也有些姑娘在那賣弄丰姿拉客,也莫怪那門檻就快被尋芳客給踏平囉!

      延王尚隆就在這裡一間最高級的屋內,坐上舒適的軟墊椅,一左一右都有美人如玉在旁伺候著,前邊則是該樓的紅牌歌妓──思里正撫琴吟唱及搭配隨著仙樂飄飄起舞的舞妓,對男人來說此良辰美景可十足的享受啊。

      可惜,尚隆此時還真無福消受,因為他得隨時注意外頭眼線的情況。

      這時候,門外響起重重的腳步聲和老娼像是殺雞叫似的呼喊。

      「喲、喲!我說您這位大老爺別亂闖哪!那間有其他的爺在,您老別直走哪──」老鴇直吱吱亂叫,企圖阻擋某位爺來亂事。

      「妳別攔──我不就是來找人而已。」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而且語氣相當急躁。

      「我的老爺哪!您這找姑娘往這找是沒錯,但是找人怎麼得都該上衙門去唄!這樣亂闖鬧事不是存心跟我們姑娘過不去哪!」老鴇又是呼嗆著暗示著旁邊的小僕去□□來轟人了。

      「我要找的人就是在這裡!」某男子不客氣踹開他欲闖入的大門。
      大腳毫不客氣一踢!
      一進入果然看到他要找的人──化名為風漢其實是雁國的延王尚隆。
      「你、你、你這個昏──渾蛋!」一踹開就是一陣嘶吼。

      原本載歌載舞的眾女子都被那聲吼叫嚇到愣住,像是木頭人一樣定點站好動也不動。

      「啊──哎!是帷湍。」被罵渾蛋的男人一付意料之中的笑臉迎人,悠閒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哎喲哎喲──你這人──怎麼不講理哪!」老鴇衝上來一看,那還了得,門都給踹開啦,「哎喲!這、這…我馬上把人架走。風漢爺──打擾您的興致,您可別介意哪!」老鴇一張老臉都氣綠了,不過她很熟練馬上安穏著場面,要知道,她可是翡翠紅樓的當家,啥子場面沒見過,不就是個不視貨的老無賴來鬧事嘛,她連人家正妻帶人抄傢伙找上門來都不怕了,還有啥事她不能解決的哪!

      只見老鴇對著風漢笑著張老臉頻頻陪不是,一轉過臉就狠勁全開對外頭那堆候在門外的打手喊:「還愣在那幹嘛,還不懂老娘的意思啊!去抓人哪!」

      這時外頭四、五個打手衝進來把一臉怒氣的帷湍給架起來,這下子可把屋內的眾姑娘都嚇得花容失色啦!

      「你、你們敢對我動粗──」豬突瞪大老眼氣極敗壞又吼又叫,還拼了命跳上跳下。
      「有啥不敢!大老爺,我哪!這人就是這樣,要是用說的人家不聽就乾脆動手啦!剛剛我不都說過了嘛,你看你,還非得闖來不給面子。這要是壞在別的爺興致你老早就給打死啦!不過幸好是人家風漢爺大人大量沒記量你,你就快走吧!」老鴇尖銳刺耳的嗓音大咧咧響著,說到最後乾脆老手一揮要那些打手把人架走。

      「等──給我等一下,你們敢趕我──」帷湍那個氣,可真是氣結了,活到現在還從沒遇過這種讓他蒙羞的待遇,全拜那個昏君所賜的,真是氣、氣死他了!

      原本在一旁看戲的延王尚隆終於止住一肚子的壞笑,趁帷湍還沒被架走遠前清清喉嚨:「等等。」

      「哎。風漢爺還有何吩咐?」老鴇立刻笑的花枝亂竄回頭詢問。
      「啊──我剛剛想起來了,這位爺是我的家臣,他有事跟我說就放了他吧!」風漢也回個痞子笑給老鴇,那可把老鴇迷得像是灌了迷昏湯似的臉紅心就像小象亂撞般的點頭稱好是。

      還真是老少通吃到魅力橫生哪!

      帷湍被鬆開了,而那些打手和姑娘們也都跟著老鴇一塊離開,這是尚隆方才下的命令,屋內只剩下他們倆人。

      「說吧!什麼事?」尚隆很清楚會讓這個火爆臣子下關弓來找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看到眼前這個不正經的雁國國君的痞子樣某天官長就有火氣,都什麼時候了還飲酒作樂,把自家麒麟氣得要跑去找男人都不知道。

      「你這個昏君!」呼呼呼。果然還是罵一罵才能喘氣。

      「唉。我說豬突,下次可不可以換換台詞啊!開口昏君閉口也昏君,這樣會膩吧!還有,你應該不是為了這個來的吧!」悠然自得作勢掏掏耳朵後敲敲桌子,又是舉杯一飲。

      「老子沒閒情跟你扯那些,台輔離宮出走了,你還不快滾去找她。要是台輔少根汗毛你就準備提頭來見!」帷湍吹著鬍子瞪眼睛邊說話邊找茶壺倒水喝消渴兼消氣。

      「…就讓她出去走走不是很好!等她消氣就會回來了。」尚隆只能苦笑以對,雖說他早就知道自家的小麒麟會負氣到離家出走,想來還是一陣苦澀。

      「你胡說些什麼啊!台輔可是當著隆太殿下和我們三人面前喊著說她要去蓬萊找男人!你就真想讓她去找個男人回來嗎?」帷湍又被氣到拍桌大吼。

      找男人。
      去找男人。
      還是去蓬萊找男人。

      這回尚隆真給愣住了,他沒聽錯吧!六太她要去找男人,而且還是去蓬萊找。

      這個小馬鹿被氣到想紅杏出牆了──

      開什麼玩笑,堂堂的延王尚隆,他、他怎麼會容許這種事發生,別說是去做就是用想的也不准,非得把她抓回來帶回宮去好好教訓一下才行。

      「隆太呢?有說什麼嗎?」尚隆壓著一肚子的妒火,讓腦子可以清醒一點,平氣問。

      「那有空說什麼。隆太殿下因勸不成又擔心台輔安全就跟上去蓬萊,只留下話說等他的通知而已。」跟了這主子五百年了,還是頭一回看到他沉著一張臉,想必還是掛心台輔的吧!這讓帷湍總算有點滿意了。

      「行。有隆太跟著還不至於讓那馬鹿闖出禍。帷湍,聽好了!這是赦命。」尚隆大手一拍桌很威嚴一喝道。

      「是。」帷湍立刻俯下頭恭敬聽令。

      「你去找這裡的一個名叫阿福的小廝告訴他聽你令行事,他是我的眼線你把這紙條給他看就明白了,然後你馬上回宮去。我等會先回去打點要準備的事項。等你回來後就到密室來領其他命令。」尚隆大氣也不喘一下,話一落地捉起筆洋灑一揮寫了些字就交給帷湍。

      帷湍很恭敬的收下那紙,一臉很驚訝看著上位的王,心中暗想的是這傢伙是怎麼回事,當年斡由之亂都一付不要不緊怎麼這回…被台輔刺激到反常啦!

      尚隆根本沒功夫去管帷湍那臉得驚訝疑惑,此時他滿腦子都只有一個目的──非把那些殃國殃民的人口販子、毒販全一網打盡才能消他現在滿腔的怨氣,最重要的,就是等兒子的口信快把馬鹿接回來好好教導一番讓她一個月下不了床作為懲戒。

      於是,尚隆憋著妒火衝回玄英宮,帷湍也連忙辦完差事立馬回宮聽令行事。

      ●

      同個時間裡,延麟六太和隆太母子正好平安透過鳴蝕來到常世的另一邊──蓬萊,或稱倭國,當然現下的人都是稱呼為日本。

      六太他們所降落的地方正是最繁榮的東京。

      霓虹燈閃爍個不停的東京,而那夜晚才剛要開始而已。

      「母親。我們回去吧!」隆太還是不停的勸說。
      「不要。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在蓬萊找男人!」六太根本是還在氣惱完全不聽勸告。
      「母親…」隆太真的是哭笑不得。
      母親要是一倔強起來是誰的話都難入她耳,也只有父親才有辦法應付她,偏偏父親就是惹母親生氣的元兇,現在他也只能看準時機把母親給哄回去交給父親解釋了。

      現在保護母親是最為重要的了。

      六太抬眼一望,掏出包袱裡的錢包,往那前方很熱鬧的大街上踏出她找男人的第一步。

      「母親。等等。」隆太什麼都顧不得只得先跟好六太了。

      跟著母親六太的腳步母子二人所來到的目地是間賣衣服的店。
      當他們一踏進店內馬上吸引住在場挑選衣服的客人及門市小姐的眾人目光,除了是因為他們身上那套常世的服飾是原因之外,就是六太那頭金燦奪目的金髮太搶眼了。

      「母親。」苦惱中輕喚。
      「幹啥!」很沒水準的亂應聲,手還忙著挑某一櫃上的衣服。
      「母親。妳就消消氣聽我說吧!」隆太低聲下氣道。
      「我不要!你如果那麼不情願陪我,乾脆你就回宮算了!」六太甩頭瞪過去茶壺架式擺開不耐煩道。

      「您說那去了。我怎麼會不願意陪母親呢!」隆太可緊張了,在這節骨眼可不能出錯啊!

      「既然要陪就別直說那些我不想聽的話。」六太又繼續埋頭選衣服去。

      而這回隆太決定就先依她去,不就買買蓬萊的衣服嘛!
      就讓她花錢消氣囉!

      「兩位好。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一聲親切甜美的聲音適時介入。
      大約二十歲上下的門市小姐微微笑走近六太母子身旁。

      「對了。剛好!」六太見到那位門市人員便像是想到什麼瞄了隆太一眼後問道:「你們這裡有賣男裝嗎!就是適合十七、八歲穿的。」六太指指身邊的兒子。

      「…當然是有的。」門市人員壓下滿肚子的疑惑回答,因為眼前這位少女明顯是比她身旁那名少年小很多,可聽那口氣怎麼聽就是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這邊請。」門市小姐還是很專業地引導六太他們往少年服飾區走。

      「母親。我不需要買的。」隆太邊走邊壓低聲音表示。
      「不買?你打算穿這件像COSPALY衣服四處惹人注目嗎?」當場駁回。
      隆太聞言也只能苦哈哈閉上嘴聽母親的話了,看看自個身上的衣著的確是很像現下在倭國流行的COSPALY角色扮演的裝束也難怪一進入店內就收到不少目光禮;也許還得慶幸這裡有流行角色扮演要不然他和母親可能會更惹人注目。

      「這一區就是少年服飾區,另外適合小姐的少女服飾是在旁邊,那邊都有更衣室可以試穿。」門市小姐展現出職業笑容介紹著。

      六太點點頭後叫兒子自己去挑一套買來穿,她自己則是又鑽近衣服堆裡挑選。

      末約五分鐘後,隆太替自己買了米色的圓領襯衫搭上深藍色的長褲整體看起來就是一副標準書生樣,可以說休閒、正式場合都相宜。

      結完帳也穿著完畢後又是花了五分鐘,隆太在眾女子愛慕的眼光下開始尋找他母親的芳蹤。

      這時候他正好看到從更衣室出來的六太,隆太才剛開口要說話,馬上被她身上的衣著嚇了好大一跳。

      「母親!」驚慌。
      「嗯。隆太你穿好了嘛!很好看唷!」六太聞聲回頭看向兒子,並不意外看到兒子那付慌張表情,她巧笑倩兮拉拉拍拍隆太的衣服刻意忽略兒子那吃驚樣。

      「母親…妳要不要再換一套試試。這…太…」
      隆太真的都不知道那眼睛要往那擺才對了,他的母親居然穿件短到不行的細肩帶淺桃色的小洋裝,而裙下那雙白皙光滑似綢緞的水嫩美腿更加惹人流漣忘返,他心想絕對不能讓她穿這樣,太危險了。
      絕對、絕對要阻止。
      於是,小小的提議。

      「嗯。果然你也這麼覺得不適合麼。」六太也看看更衣鏡中的自己微嘟嘴,「那我就再試另一套。」她快速縮進更衣間中,門喀的鎖上。

      看著母親接受自己良心的建議隆太才鬆了好大一口氣。

      說起來,帷湍他們應該已經找到父親,父親也知道母親氣到來蓬萊找男人的事吧,想必父親在知道後定是生氣又擔心了。
      他得想辦法快帶母親回去才行。

      隆太才想著,更衣室的門又推開了,六太應該已經穿好了。

      不過,隆太才一望去又是一陣驚嚇。

      因為,六太換了件比剛才那件還要露很大的小洋裝。

      「怎樣?好看吧!」六太很滿意對著鏡子轉左一圈轉右一圈後看向兒子。
      窈窕纖細的身段在這淺紫碎花露背又露肩的蛋糕小洋裝顯露無疑,裸露出來膚如凝脂的美背和若隱若現的股溝,搭上短到只要輕風一吹可以輕易看到底下春光的小短裙,配合裙下欲蓋彌彰光滑誘人的雙腿引人遐思,那簡直是火辣的要人命。

      「母親──」隆太一臉的不贊同。
      「嗯。很好!就這件!」六太看著兒子臉後終於滿意的下決定。
      比剛剛看她穿那件的表情還要反對,那準沒錯,她就是要買這種勾引人的衣服。

      「母親。這種衣服不適合妳,我們看別件吧。」隆太猛汗的著急拉住要去結帳的母親提議道。
      「那裡不適合。就是要這樣才像要去找男人。」六太甩開兒子的手轉身面對戳戳他說道。
      「您就算生氣也別傷害自己,穿那麼少要是不小心染風寒那可怎麼好。這樣我怎麼跟父親交代。」隆太又是苦苦哀求。
      「哼!跟那色鬼有什麼好交代的,反正他只關心某某紅牌歌妓那些青樓女人。我算什麼!」無疑的,隆太此時提到某延王根本就是火上澆油,六太一陣惱火甩開他後大步大步跑去買單。

      隆太心中暗暗喊糟,母親根本是再拿自己出氣嘛!
      麒麟都是戀主的,除了延王能要求延麟給他吃乾抹淨之外,世上沒有幾人能真正靠近麒麟的身邊,更別提到貼近最心深處。

      隆太知道自己阻擋也無用後只好退而求其次,再好說歹說之下六太才乖乖披上他買給她小披肩也算是達成初步共識了。
      至少披肩能擋多少春光外洩就擋多少了囉!

      ●

      五色十光的東京,似乎在夜晚更加迷人。

      東京標準時間是晚上七點整,換算成常世的時間剛好是戌時。

      從服飾店出來後又去鞋店買一雙高根鞋跟服裝搭配,連隆太也被迫買雙皮鞋配合。
      該買的都買了,六太這才拉起隆太上街去找東西吃。

      路過了棉花糖店面,六太嘴饞買一個和兒子分著邊走邊吃解決掉。

      邊走就邊逛,東摸摸西看看,隨便找一家有提供素食的店就坐下來填飽五臟廟小坐休息一下才又開始繼續逛。

      在途中隆太依然不死心搭些話來勸母親回去,但六太就像是鐵了心硬是一棒打回直拒絕,逛著、走著時間就在這之間點滴流失過去,飛快似的一轉眼已經是接近亥時(東京的晚上九點)了。

      此時,在走到半路上六太的小腳因穿不慣高跟鞋走到摩擦起小水泡而引起腳根疼痛。

      「嗯…痛死了…」六太扶著兒子脫下左腳的高根鞋擰著柳眉抱怨道。
      「這樣不行,我背您走吧!前面那邊有個小廣場有很多長椅坐,先去那邊休息一下。」隆太扶牢六太提議著。
      「喔。也好。你扶我慢慢走去就好。」六太看看四周後也只好同意了,雖然讓隆太背著會減輕腳的負擔,但是多少總會不好意思因此還是自個走好。
      「是。母親您走好。」隆太便扶著她走往廣場方向去。

      廣場上還是聚集很多人,大多數是情侶居多,雙雙對對出入著,有的還現場表演起火熱的親吻了,在夜裡的月色加上這邊特殊的朦朧燈光半昏暗氣氛之下,年輕男女總是大膽了很多。

      隆太為了避免尷尬特意挑了個人少些的長椅扶著母親讓她坐下來喘口氣。

      六太一坐下就馬上踢開腳上那雙讓她吃痛的禍鞋,腳丫子正要跨上大腿時,隆太機警先阻止六太那個會走露春光的大動作,隨後六太才拉下披風蓋好下半身轉個方向雙腳攏好以側坐把腳攤在長椅上。

      「母親。喝水。」隆太從旁邊的販賣機投幣買了罐礦泉水開封口後遞過去。

      「嗯…好痛…」六太邊哀哀叫邊接過水輕啜口。

      「都快磨破皮了…」隆太蹲下來輕抬起母親的赤足皺著眉間心疼的不得了。

      「都痛到不能走路了啦!蓬萊的人還真有本事,發明這種可怕的鞋子!」六太完全忘記當時就是她自願硬要穿高根鞋的現下還翻臉抱怨連連,真是有夠難伺候的啊!

      「那母親妳就先休息一下。我到對面街的藥房買藥膏,去去就回。」隆太苦笑著聽完了母親的強詞奪理後想到,剛才走來的路上有間西藥房可以買藥,會那麼了解蓬萊的事物,說起來還真得感謝母親在他小時候,就開始三不五時帶他往蓬萊跑。

      「去吧!麻煩你了。」六太輕輕一笑對他雙手合十。

      看著母親這調皮逗人可愛小動作忍不住也跟著微笑。
      果然,他的母親笑起來才是最好看的。

      隆太在六太的目送之下就轉身趕忙跑的去對面街的西藥房買藥膏。

      坐在廣場長椅上的六太抬起頭望向黑夜中那輪明月,迷濛的紫眸裡似乎有著一絲絲的落寞,這裡的四周到處都是雙雙對對就她是孤單一人,嗯,不過這樣想好像是把一直陪她四處跑的兒子忽略了喔?

      她是氣尚隆沒錯,但是她也很清楚隆太對她可說是百般的好,就硬跟某人不一樣;說到她氣憤的跑到蓬萊說要找男人,其實她心知肚明的很,除了尚隆之外她還能找那個男人哪!

      她是雁國的麒麟,對於麒麟戀主的天性是無法違背的,況且都已經一起相處了五百年耶!

      找男人這就只是氣話!
      因為她實在嚥不下這口氣,非氣氣那個渾蛋才甘心。

      一想到尚隆,六太真是又惱又怨忍不住嘟囔起來:「笨蛋尚隆…你怎麼還不快來…」

      就在六太獨自發發牢騷時,在她渾然不覺得狀況下有兩個一看就是品行不良樣的年輕男人靠近六太的身旁。

      東京在夜裡就變成一些地痞流氓亂竄很混雜的地區,相當的不安全,對於現下正處於單獨狀態的六太來說更是充滿危機。

      畢竟從外表看上去,六太就跟一般十三、四歲少女一般無二,當然還有她那身清涼過頭的打扮跟時下的愛翹家的少女沒兩樣會被有心人士盯上是很正常的,況且是在她落單一人。

      「哇嗚──可愛的小姐妳一個人哪!」輕佻的口氣搭上滿臉的令人作嘔的笑容,典型的混混樣。

      六太連看都懶的看就撇頭來個不理。
      她現在是一肚子不痛快才沒功夫去理會那兩隻混混。

      「唷唷!倒是挺有個性的嘛!小姐!」另外一人更加放肆抓住六太裸露的手臂調戲她。

      「放開我!」被觸碰到瞬間一陣噁心感湧上六太心頭,她驚慌大力甩開。

      「嘖嘖。幹麻這樣子。我們可都是好心想陪妳聊聊耶!小妹妹!」被六太甩開手的男子笑的更加大聲根本毫不在意的樣子更是有勢無恐坐貼在六太身邊吃豆腐。

      「不要碰我──」六太又急又氣的卻因被那男子牽制住而無力反擊。

      「哈哈哈!還挺兇的嘛!真沒想到妳這邊還真有料。」另外一名男子露出猥褻的表情絲毫不客氣對六太上下其手。

      「放手!不要碰我!」六太汗毛豎起噁心厭惡感充斥著全身,她只能拼命掙扎看能不能脫身出來。

      「唷唷。喊那麼大聲是想要有人圍觀來看嗎?」壓制六太的男子訕笑的好大聲,還把她撲壓和另外一名男子一起欲侵犯她。

      就在六太要喊出使令時,比她更快是那兩男子已經被大力拎起來往後丟去撞上垃圾桶:「放開你們的髒手!」隆太怒氣十足的大吼。

      「母親!您有沒有受傷…」接著隆太驚慌地快速扶起臉色發白的六太,著急的看看拍拍忙關心。
      六太驚喘著氣看著兒子後搖搖頭表示沒事。
      「讓妳受驚了。都是我不好。」隆太用手背輕撫去她額上的薄汗自責不已,他不該走開的,不該放母親一個人呆在這裡。
      「沒事的。」六太順順氣後臉色也好多了,她緩緩接口。
      「可是──」隆太還想說些什麼。

      「痛死我了!該死的傢伙!」垃圾桶的兩人終於吃痛的爬起來了。
      「就是他!敢打我們!」罵罵咧咧的叫囂。

      兩壞男互相扶起來後瞪著六太他們。

      六太畢竟還未從方才的驚嚇回神來,看到那兩個壞人那猙獰可憎的表情害怕地捉緊隆太的上衣。

      「你們──還不滾開!」隆太一想到這兩人對母親的作為就無法忍耐怒火沖天地吼出來。

      兩個男子被隆太那憤怒威嚴的氣勢吼叫給嚇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那不過是個十七、八歲大的男孩而已,那份氣勢是打那裡來的。

      「快滾!」隆太拔出隨身佩帶的長劍又吼,他不想讓母親再看到他們了。

      見到劍都掏出來了,那兩個有色無膽的混混連個屁都沒敢放一聲就面無血色逃得無影無蹤了。

      「母親。沒事了。我替您擦藥。」隆太將劍收鞘裡後把口袋的藥膏拿出來,坐在六太的身邊輕抬起她的雙腳跨在他大腿小心翼翼替她抹藥膏。

      六太沒拒絕乖乖地讓兒子抹藥。

      「擦好了。母親妳感覺有好些了嗎?」隆太柔聲關心。
      「好多了。」六太點點頭把腳放下來。
      「母親。已經那麼晚了,我們回玄英宮吧!」趁機勸說。
      「…我不回去!」六太頓了頓後還是不甘心那麼輕易就示弱。
      「母親──」隆太苦惱道。
      「如果你想回去就回去,反正我還有使令在。」六太自個拎起高根鞋賭氣般跛著腳一擺一擺要離開。
      隆太無奈嘆口氣,只好順著母親的意思扶著她走了。

      「不情願就別跟來。我可是沒逼你。」邊走邊嘟嘴碎唸道,她撇了兒子那無奈的臉。
      「母親──您知道我沒那意思的。」隆太苦笑。
      「你的表情就是那意思。」她很沒好氣用手指戳一戳兒子的臉。
      「母親──」陪笑臉。
      六太看著兒子的笑臉忍不住想起尚隆,但是她還是甩甩頭要自己別想那笨蛋了。

      年齡相仿母子倆走在路上沒說還沒人知道,不過就算說了也沒人相信,長生不老青春永駐這在世界上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這時候六太他們剛好經過一個閃爍著霓虹招牌燈的PUB,六太二話不說就要進去,隆太大驚失色的勸道還是抵不過六太的強硬的任性威脅只好硬著頭皮牽好母親進去開開眼界了。

      ●

      此時,同個時間的玄英宮中主殿內,尚隆及三官都在,帷湍等人懷著七上八下的心情不時望向外頭的情況,暗暗期盼某人的口信傳回來。

      由於有眼線的合作,在尚隆的一聲令下很快就抓到那些毒販和人口販子,把那些罪犯交由朱衡處置後他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處理好政事接下來就是私事,尚隆就很沒水準橫躺在長形的軟榻上一邊看著三官丟上來的公文一邊等著隆太的口信。

      「那麼晚了怎麼都還沒回音呢!」帷湍心情浮躁的走來走去。
      「…在等等看吧!」朱衡苦笑應道。
      「要是台輔會乖乖跟殿下回來就好了。」成笙忍不住唸道。
      三官你一言我一句的談話沒有影響到尚隆,尚隆還因為看公文看累了打個大哈欠。

      「真是、真是的。台輔離宮出走你這麼還一臉悠哉樣啊!」豬突看到某延王那個樣又是一陣大吼。
      「…哈!反正現在也只能等隆太的口信啦!」坐起來伸懶腰。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豬突簡直是氣憤難平。
      「我知道啊!」又躺下,「所以我現在才會呆在這裡等消息不是嗎。」尚隆望了望窗外的月光回道。

      豬突還想再說句什麼卻被無謀搖頭打斷。

      無謀向來了解自家主子性情,尚隆是那種遇事也不會被急躁給弄昏頭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沒怎樣,可內心煎熬是少不了的。

      只希望…台輔和隆太殿下都平安,快些把口信傳回來,坐以待斃方式他非常不喜歡的,朱衡暗想。

      夜晚似乎還是很漫長的…

      (待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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