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HE】打上花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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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我拖长声音呼唤着兴冲冲走在前面的小少年，“不要跑那么快啊。”
“什么啊，明明是你走太慢了，嗯。”嘴上这样说，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被裹在浴衣里伸展不开手脚行动缓慢的我。
我抹了一把散到眼前的刘海，湿漉漉的汗水从头发被蹭到了手上。我踏着木屐，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
夏日祭的街道灯火阑珊，暖黄的灯光柔和了他的轮廓。他站在路旁，重心放在右脚，左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无节奏的点着，一脸不耐烦的等我走完那一小段路。
怕他再次跑远，我紧紧拉住他的手，迫使他不得不和我保持同步。
“喂，手上都是汗就别抓着我啊。”他皱了皱眉，但仍然任由我抓着。
我很少牵他的手——因为迪达拉掌心的那两张嘴总是会在这时伸出舌头从我手中扫过，黏糊糊痒丝丝的，不是很舒服。
但是这一次，集市里人头攒动，比起抓住手腕，牵着手不容易走散。
我就这样拉着他的手，被他带着在夏日祭热闹的集市里穿行。
鱼摊的生意永远是最好的，虽然捞鱼的纸网的材料一碰到水就会融化，但清澈透亮的水中，各色的金鱼在明黄灯火下反射的灿烂色彩总是能吸引许多的目光。
何况对于我们忍者来说，纸网融化的速度可比不上我们的反应速度。当我和迪达拉一条一条的捞上金鱼时，老板额角细小的青筋暴露了他正思考着如何让这两位一捞一个准的顾客离开。我决定见好就收，拉着迪达拉离开。
嘴上说着捞金鱼不好玩，迪达拉却捞的比谁都欢快。
被捞起的几条金鱼被装在盛了水的透明塑料袋里，在狭小的袋中摆动尾翼，来回游动。
那次夏日祭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回忆中的一切都被岁月蒙上了模糊的薄纱。只有那个夏日里，少年少女交握的手依然清晰可见。
不过那次的夏日祭，我们没能看成烟火。至于原因什么的，已经忘记了。
后来不久，迪达拉就叛村了，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叫上我。
我们习惯了身边有彼此的存在，没有对方在身边，总会觉得有些寂寞空虚。
毕竟是从小就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
稍微扯远点，虽然是青梅竹马没错，但事实上我比迪达拉大了五岁。我一直在想“青梅竹马”的概念中有没有“年龄”这项规定。
而“青梅竹马”是指“一起长大的男女”，那我和迪达拉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吧。
第一次见到迪达拉的时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被他炸成废墟的公园里。
附近没有嬉戏打闹的孩子，应该是被他的爆炸吓跑了。
四岁的孩子还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炸毁其他东西的同时也炸到了自己。
他被自己炸得灰头土脸，金发上蒙了一层薄薄的尘埃，脸上也是一片深灰，只剩下一双青蓝色的眼睛闪着疯狂兴奋的光。
或许是那双眼睛里的光亮吸引了我，我走向这个看起来有几分危险的小男孩，问：“你在做什么？”
小男孩抬头看了我一眼，骄傲地说：“我在制造艺术，嗯。”
“你的艺术是爆炸？”
“怎么，你有意见？”小男孩挑起一边眉，一副挑衅的样子。看起来这孩子很反感有人否定他的艺术。
“没有哦，可以让我看看吗，你的艺术。”我凝视他青蓝色的眼睛。
“好啊，就让你来看看我的艺术，嗯！”迪达拉很乐意向别人展示他的艺术，更乐意和欣赏他艺术的人交流。
素白的粘土在他手中打了几个转，魔术般地从一块富有韧性的白泥塑造成了有型的小蜘蛛。
“喝！”
这一次，力量没有失控，小巧的蜘蛛精准的爆炸，没有伤及无辜。白色的粘土就这样在空中消散，于阳光下终结。
“如果你的粘土能有颜色就更好了。”我这样评价道。
“哈？反正最后爆炸的效果都是一样的，颜色那种东西无所谓吧。”
我们的初遇大抵便是如此。
虽然有点无法理解迪达拉为什么会将爆炸作为艺术，但是我很喜欢爆炸的那一瞬间，热浪和冲击波伴着爆裂轰鸣袭来的那种感觉。因此，我也很喜欢他的艺术。
也因此，孤独骄傲的迪达拉才会很乐意的让我跟着他。
说回叛村后的半年。那时候，我们被拐进了晓。准确来说，是因为打不过鼬被迫加入了晓。
相比迪达拉，我很弱小，弱到无法以晓成员的身份存在。我只能在他身边，做一个勉强算是后勤的小跟班。
迪达拉的搭档和他一样是个艺术家，只是他们完全相反的艺术理念导致他们总是在争论。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吵，我在边上静静地当一个背景板。但是他们争不出个所以然，就会齐刷刷看向我。
“你为什么老帮他？”绯琉琥僵硬地转动眼球，没有生命的死眼球盯着我。
“不然呢？”我无辜的耸耸肩，“我跟你又不熟，自家竹马不帮他帮谁。”
我倒是不怕蝎会一下子火气上来把我砍了做成人傀儡，反正迪达拉会护着我的。
金发少年带着得意看向自己的搭档：“旦那，二比一，是我的艺术赢了，嗯！”
“啧，两个臭小鬼……”蝎低沉的抱怨了一句后就不再搭理我俩了。
后来蝎也习惯了我无条件偏袒迪达拉，每次都会赶在迪达拉将我卷入他们的艺术争论前结束讨论。
晓的生活很自由，不像很多组织那样纪律严明。事实上，只要完成任务，其余时间都是可支配的。闲暇时可以逛逛街，哪怕是去度假也没人会拦着。
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晓甚至会在一些节日里聚会。
或许也说不上聚会，其实就是大家一起逛街。没有刻意分组，只是搭档们都自然地走在了一起。就像飞段和角都两个，平时都在吵闹拌嘴，动不动就是要杀死对方的人，这时却还是不自觉地待在一起。
莫名觉得晓也是挺温暖的，像是这群没有归处叛忍的避风港。
这种时候，我当然还是跟着迪达拉。再怎么说，晓的正式成员也都是S级叛忍，杀人放火那是家常便饭，跟着其他人没准过会就被砍了。
迪达拉对我的容忍度则是惊人的高，只要我不踩雷，迪达拉哪怕被我气的双手握拳，那双几乎要爆出青筋的手也永远不会落在我身上。
其实他一直很宠我，我知道的。
“呐，迪达拉。”一次单独的出游里，我跟着他坐在神社的台阶上，眼神在繁华的街道上游移，“你还记不记得咱俩离开村子前的那次祭典？”
“那次啊，怎么了吗？”他手捧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关东煮炸蛋。十九岁的少年尚且稚嫩的脸庞因为咀嚼而腮帮微鼓，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看起来甚是可爱。我顺手往他柔顺的金毛上一rua。
迪达拉没有躲开。平日里高傲危险的S级叛忍，就这样任由柔弱的少女在他头上作乱，自己专心的埋头吃着食物，脸颊仿佛是被关东煮缭绕的水汽熏的微红。此刻，他不是晓的青龙，只是迪达拉，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少年罢了。
“那次没看成烟火呢。”我不无遗憾地说。
“烟火而已，那还不容易，嗯。”他加快了咀嚼和下咽的动作，像是急于去完成什么。
结果那天，迪达拉刚放下手中已经空荡荡的盒子，便收到了佩恩的任务。
“看来只能下次了，嗯……”
“没关系的，我们有的是时间。”看出迪达拉的失落，我牵着他的手腕将他从台阶上拉起。
小时候害怕走散，我总喜欢拉着迪达拉的手腕。十几年过去，我们已经不可能走散，牵起手腕的动作却已经成为了根深蒂固的本能。
只要握紧他的手，便仿佛抓紧了我的全世界。
“迪达拉——”我扑向已经遍体鳞伤的少年，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不要，不要自爆！”
他和佐助开始打斗时，我绝对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我本着迪达拉很快就能打赢的想法没有阻拦他——毕竟迪达拉讨厌被人干涉。
谁知道佐助意外的难缠，双方打得两败俱伤。
一定是曾经被鼬一击制胜的事情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导致他对“战胜写轮眼”格外执着。
现在，他打算拼上性命和佐助同归于尽。
他的左手一寸寸接近心口被地怨虞封住的嘴。
混蛋，迪达拉怎么能死在这里！
“喂，你干什么！”被激起战欲的少年完全听不进我的话，青蓝的眼睛被战意染上赤红，“不要多管闲事，让我杀了这个混蛋！”
“迪达拉你给我闭嘴！”从小到大，我没吼过他，这次是唯一的例外。
他也因此暂时愣住，挣扎着想甩开我的动作也停顿了。
“谁他妈要管闲事，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的事怎么会是闲事！”
“晓又不是叛忍收容所你死了我去哪里！”
“我跟着你这么久还比不上一个宇智波了还！”
“说好了和我去看烟火的……还没实现你就急着死……你赶着去投胎啊……”
明明最开始是害怕，话出口就变成了愤怒，说到最后越说越委屈，就差眼泪没下来了。
我死死扣住迪达拉的手，紧紧地抱住他，几乎要把他勒进我的怀里。少年裸/露的躯干上，隐隐透出淡红的勒痕。
连一旁身受重伤无法移动的佐助都被我这一出震惊到了。
“迪达拉你跟我走！”我丢出一个烟雾弹，用瞬身术强行将他带离了这里。
雾气消散后，只留下遍地的坑洞。佐助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瘫倒下来。
周围的环境一下切换成阴暗的山洞，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狂躁中的迪达拉冷静了许多。同样，也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轻轻的包扎他身上的一堆伤口，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又擅自插手你的决定了，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去自爆的。”
迪达拉沉默了很久，我几乎都怀疑他因为伤势过重晕倒了。
“啊，你确实打断了我的艺术，而且一直在插手我的决定”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战斗时的嘶吼十分沙哑，“不过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嗯。”
“迪达拉你真好！”我扑进他的怀里。
“喂，你别动啊我伤口又裂开了。”话是这样说，他还是伸手抱住了我。
所以才说啊，迪达拉很宠我啊。
最后他还是和我一起去看了烟火。
当绚丽的花火划开天空的墨色，斑斓的色彩在天空绽放。
耳畔是夏日轻柔的微风，身侧是陪伴自己走过岁岁年年的少年。
“迪达拉，”我凑到他耳边，“我想了很久，如果你想自爆也是可以的。”
“嗯？”他侧脸，眼中倒映着花火绚烂。
“自爆的时候带上我就可以了。”
“什么啊，那不是殉情吗。”他把目光从天空中移开，放在了我身上。
“也算是吧。”我点头。
迪达拉少见地主动握住我的手，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嗯。”
那一刻，满天璀璨，火树银花。烟火的光辉从少年身上流过，勾勒出少年清秀的五官。
一切无关的感官都被屏蔽，只剩手中的温度和眼中少年在流光溢彩中染上明光的笑容。
少年的笑容是那样的耀眼，胜过我所见的一切花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HE】打上花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