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苏联男人的故事》本先生

9、风动

　　“谢......闻......”
　　这个名字的发音，洛维奇说的很奇怪，就像夹着一股浓浓的，说不出的味。
　　洛维奇站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的，纠正着自己的口音。
　　他很固执，要是练不出那种东方的韵味在里面，洛维奇誓不罢休。
　　“我的孩子，你在做什么？”塔莉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从刚刚开始，她就看洛维奇很古怪，对着镜子一个劲的在念，不知念的是什么，她听起来，就像一串咒语。
　　洛维奇转过头来，有些沮丧的垂下了眼皮，“我没事......母亲......”
　　塔莉莎恢复得不错，她想起那日昏迷前一秒，意识中模糊看见的人，塔莉莎和洛维奇商量着，把人叫来家里吃一次饭。
　　“叫他来吃饭！”洛维奇大为一惊。
　　“怎么？人家好歹帮我们......”塔莉莎对洛维奇的反应着实奇怪，用得着那么大的反应吗？
　　“我不去！”洛维奇十分变扭。
　　就算他去请了，人家还不一定来呢，他刚从谢闻那里回来，又怎么好意思又跑去一趟。
　　反正说什么，他都不想去。

　　最让他害怕的是，谢闻在他旁边，他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洛维奇僵在原处，一动不动，看的塔莉莎就像伸手朝他招呼过来。
　　“行，你不去也可以，到市集那给我带一瓶酱油回来。”
　　怎么好端端的，又要买酱油，洛维奇抬了一下下巴，眼睛朝角落里的东西看过去，“不是还有，怎么还要买？”
　　“叫你买就去买，怎么还找借口！”塔莉莎颇有些生气地说。

　　洛维奇不知塔莉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疑惑地出门去了，只是叫他想不到的还在后边，等他买完酱油回来，刚进门，便意外地发现从屋内传来青年的说话声。

　　谢闻站在塔莉莎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碟子，听见声音后，转头便朝着他笑。

　　突然出现的人，直接叫他大为一惊，怎么谢闻......会在这里。洛维奇手里拿着一瓶酱油，他张了一下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是塔莉莎先出声，提醒着站在门前呆滞住的人。

　　洛维奇一下反应过来， 走进来的时候，脚步不协调，眼睛一直往旁的看。
　　“你好。”谢闻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谢闻一看见眼前的人，心就止不住地跳，可又不想被笑话，他讪讪地点了一下头，算做回应。
　　表情淡淡的，应该看不出来才是，洛维奇心想。

　　没一会的功夫，塔莉莎就将饭菜弄好，便热情地招呼着谢闻上桌吃饭，那过程叫他看着，说谢闻是塔莉莎的儿子，他都不觉得过分。

　　吃饭间，洛维奇更是开了眼界，塔莉莎一个劲的给谢闻夹菜，整得对方碗里都要堆成一个小山丘，洛维奇实在看不下去，在塔莉莎还继续想要给谢闻夹菜时，被他给拦截了下来。

　　“母亲，他吃不了辣的！”洛维奇伸出一只手将抓住拉塔莉莎夹菜的手腕。

　　说的好像就是真的一样，身旁的谢闻一愣。

　　反观塔莉莎突然反应过来，用手拍了一下额头，这才恍然大悟，像想起了什么，“你瞧我这脑子，你吃饭前都和我说过.....\"

　　塔莉莎回忆前，刚在厨房里之时，她问过谢闻忌口什么。

　　她记得谢闻和她说过，不吃辣的，塔莉莎太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以至于，一激动起来，就把这个忘了。

　　塔莉莎将手伸了回来后，突然反应过来，打趣一般地看向洛维奇，笑着说，“没想到你们关系不错啊，连谢闻不爱吃辣的，你都知道！”

　　洛维奇心里咯噔一声，他哪里知道这些，只不过，他现在知道了。

　　他干笑了几声，“没......我就猜的。”

　　塔莉莎看破不说破。

　　用完饭，洛维奇带着谢闻去附近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下起了雨。

　　雨势汹汹，看来要下好一会。
　　洛维奇见谢闻站在门前，落下的雨水，溅起，没一会，洛维奇便发现谢闻的裤脚湿了一些。
　　“你站进来一些。”他朝谢闻说道。

　　谢闻刚开始不知道在看什么，盯着外头的雨看了还一会，一时皱着眉。

　　听见洛维奇的声后，便一下调整过来，随后舒展开了眉，脸上出现一些笑意，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脸。

　　“嗯.......谢谢。”谢闻道了声谢，往后退了一步。

　　对方似乎在担心，怎么大的雨要怎么回去，而洛维奇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谢闻留在这里。
　　“我这里有伞！”他大乎一声。

　　话说出口后，洛维奇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怎么哪壶不提开哪壶.......

　　“嗯？”谢闻显然一时还没听清，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眉眼里带着轻柔的笑意，直直地看着他，随后将眼往下一垂，嘴角小小地朝上勾起。

　　谢闻没说话，却叫他不知说什么话合适。

　　.......
　　谢二听到这里，两只手托着下巴，眼里大大的好奇，“你真的把伞给那个人了？”
　　要是不说有伞的话，男人故事里的那个人，没准就留下来了。谢二十分好奇。

　　男人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谢二却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却痴痴地笑了起来，“你把伞借人家，人家还不是要还的？”

　　“这样一来二往的，不就熟悉了！”谢二感叹男人的机智。
　　可这话，却叫洛维奇一愣。

　　当时的他可没想到这些，洛维奇却觉得，那年，那个夜晚，虽然谢闻走了，可那也不算是最差的结果。

　　那夜，洛维奇撑着一把伞，两人共行在雨夜中，漆黑的夜色下，洛维奇小心地用余光打量着谢闻。
　　又怕谢闻会发现，便不敢看太久。

　　伞不大，却将他和谢闻的距离拉到了最近，洛维奇很紧张，紧张之余，又怕谢闻会淋到雨，便将伞的一边倾斜了过去。

　　到了谢闻的住处后，和对方告别之即，谢闻抬头瞧见洛维奇湿透了的半边肩膀，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担忧的那般，伸出手，如玉一般纤长的指尖便朝着洛维奇有些湿透的发丝抚摸了过去。

　　洛维奇生的有些高的缘故，谢闻只能够着他的脸。

　　突然间的指尖落到脸颊上轻微的触碰，对方温热的指腹抚摸上两颊的一瞬，洛维奇感觉，心上那块好似被重重撞击了一下.......先是让洛维奇一愣，随后他红了半边的脸，洛维奇有些变扭地微微低了下头。

　　眼睛却害羞地看向了别处。

　　洛维奇的手抓的紧紧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这一刻，洛维奇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的心底爆发出无数个答案。

　　他渴望看见谢闻，渴望对方想起两人初见之事，又希望能无时无刻能感知对方的呼吸，甚至在心底里迫切希望，谢闻能像现在一样，抚摸他的身体，用手接触他的皮肤......

　　它们彼此叫嚣着，从那层血肉中挣扎而出，是的，在那一刻，无比清晰，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