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凤劫》长羽

6、玉笛为谁

　　收拾了李公子回到旅店后,史艳文突然一脸郑重地对朱明华说:\"朱姑娘，不知你是否愿意与在下结为异姓兄妹?\"
　　\"不行.\"朱明华惊讶之余当下拒绝。如果一番努力换来结果只是结为兄妹,那她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好了。
　　虽然有些意外朱明华如此干脆的回答,史艳文仍诚恳地解释:\"朱姑娘，我的意思是你我二人非亲非故,如此在外走动你的名节难免会受损.\"
　　原来他有这层顾虑,是自己粗心没考虑到这些方面.朱明华想了想道:\"这样吧,史公子,我们只是对外称为义兄妹,以后彼此间的称呼也改一下，要不显得太生疏了。你叫我‘明华’，我叫你‘史大哥’可好？＂
　　＂这样再好不过，可惜大哥今天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作为像样的礼物送给你，这份礼改天我一定补上。＂
　　送礼？都说了只是个形式而已.＂不用了。既然成了兄妹还送什么礼？＂
　　史艳文只笑不答，蓦然发现二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想要送礼物给一名女子．是自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吗?
　　第四章
　　之后又过了两天，这天正好是附近城镇进行生丝交易的日子，所有能找到的旅店在月前就被定够一空，史艳文从早上找到傍晚都没能找到一家有空房可住的旅店。不得已之下，二人只好租了两床铺盖在城外河边露宿。
　　收拾好行李，史艳文充满歉意地说：“明华，看来今晚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对不起，让你受这种委屈。”
　　＂没什么，又不是你的错.\"说完后，朱明华继续将头支在膝盖上茫然地看着远方。
　　她一反常态的表现引起了史艳文的注意，从出城后朱明华就一直维持这个样子，很少说话，偶尔说几句也是机械式的应答，神情更是少有的落寞，从刚才起就坐在岸边怔怔地看着水面发呆,心思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今天在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史艳文已经在朱明华身边坐了好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史艳文从怀中掏出一支光洁的竹笛,放在嘴边吹起来，悠扬的笛声淡淡地、丝丝缕缕地随着河水流淌而出.
　　朱明华听到笛声眼睛突然一亮，而后马上又变得黯淡，轻轻地说到：“没想到二胡可以奏出那么悲伤的曲调。”
　　原来是因为白天在城里遇到的那个卖艺的老人。记得当时明华听听他演奏听得很投入,没错，就是从那时起明华才变得不对劲。
　　史艳文不答,换了一支曲子，这次的笛声不像刚才那样轻快，而是带着一种化不开的哀伤，不经意间就触动了人心，正是今天听那位老人所弹奏的曲子。
　　朱明华把脸埋在膝间,闷声说:\"我想家了。\"
　　史艳文停止演奏,放下笛子,说：“这是当然，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位漂泊在外的游子思念家乡时所写。”接着转用轻松的语调说:\"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你的老家在哪,不过一定是个美丽的地方。\"
　　朱明华抬起头看向对岸,灰蒙蒙的一片，树木、房屋都像袅袅的炊烟一样溶入了夜色中。
　　\"我的家乡啊，是个很美的地方，虽然没有这么多的花草树木，看不到这么多的星星,没有这么清的河水,但在那儿我有很多的朋友，我们会一起聊各种各样的话题，明星啊,音乐啊，包括小说啦，网络,政治，时尚杂志，包括这个时代的事.生活很便利,每天除了上课还有许多事情可干……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和家人在一起，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亲戚中的兄弟姐妹更是多得数不清，哥哥姐姐对我都很好，三哥最坏了，老是抢我租的碟，但他租了碟也会叫我一起看----\"
　　史艳文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朱明华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河般,朱明华的身影像要消失在对岸，不，是比对岸更远的地方。真奇怪，她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史艳文忍不住试探地叫到:\"明华?\"
　　朱明华说着说着已经睡着了，听见史艳文叫她也只是努力地抬了抬眼皮，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史艳文摇摇头，给她披上一件衣服，然后坐回去又将笛子凑在唇边，却突然没了心情，马上又放下了。
　　“怎么不吹了呢？”许久不见笛声再起，朱明华睁开眼疑惑地问。“以前从没听你吹过呢。”
　　“我习惯在一个人的时候吹。”话虽这么说笛声却再次响起。
　　\"那到现在为止听过的人只有我了.\"朱明华心满意足地咕哝。
　　史艳文没再接话,看着她满足的睡脸，但笛音还是有一小节乱了节拍.
　　美妙的仲夏夜之梦啊。

作者有话说

　　连做三天作业，绘制手机的效果图，平均每天有十小时以上坐在电脑前，以至一看电脑屏幕就流泪，谁来可怜可怜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