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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你的眼睛(结局) ...

  •   本就身体出问题的张父,现在变得胸口更闷了。
      “予谦,麻烦你,叫芳儿去书房等我。”
      艾静拉住张予谦,“你不能去,作为艾芳的姐夫,你就应该和你的小姨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韩雨诚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劝艾静“别闹”。不料,却被她反手一个耳光。“不要以为和艾芳发生了关系,你就可以随意对我。”
      艾静的话,所有人,都变成了大眼瞪小眼的那一个;张予谦,站在那,硬是把眼泪吞了回去。听到这里,艾芳靠房门坐在了地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只能用眼泪来洗刷自己。
      “艾静。”艾父怒了。“你说的是什么话,如果今天不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你休要踏出这个家的门一步。”
      “艾叔叔,我来说吧。”韩雨诚唯唯诺诺。
      “你住口。”
      “我,韩雨诚,从来没有碰过艾芳一根汗毛;我,若动了艾芳,天打五雷轰。与我发生关系的,是艾静。”
      韩雨诚的话,让张予谦又喜又气。艾静,也已经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你若说谎,你会知道你的后半生将怎么度过吧?雨诚。”艾父用最温柔的语言说了最狠的话。
      “我知道,艾叔叔。”
      艾父酝酿着自己的女气,狠狠地给了艾静一巴掌,“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艾母拉住了艾父,“不要打小静。”
      “如果不是你惯着艾静,家中怎会发生这样的丑事?你们母女两,就好好跪在这里反省。”
      艾父又对张予谦说:“予谦,麻烦你,去安慰安慰芳儿;她好些后,别忘了让她到书房等我。”
      “我知道了,艾叔叔。”
      张予谦敲了敲艾芳的房门,没人回应,只好打开门。透过门缝,他看见艾芳坐在地上抱膝泪流。张予谦弯腰拍了拍她的背,本就低头的她透过缝隙看见了一双皮鞋,在抬头往上看,是张予谦。
      “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张予谦蹲在了艾芳的前面。
      “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韩雨诚,他从来没有碰过你。若你不相信,可以找他当面对质。面对面看看他的眼神,就能知道他是否在掩饰了。”
      “不用了。我相信你说的,予谦哥哥。”艾芳扑向前抱住了张予谦,她的心中,是欢喜,不然,怎能露出那个久违的笑。
      看她进书房后,他下楼了。
      艾父透过落地的玻璃窗,见书房中的艾芳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亦是看着那个不堪的自己。艾父心中依旧泛起涟漪。或许,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艾静,所以艾芳才变得孤独又寂寞。
      终于,艾父回到楼下,做了一个决定,让艾静嫁给韩雨诚。听到这里,张父心中的石子,算是落下了。
      艾静,却始终不甘心被父亲安排的这一切。

      在筹备婚礼前夕,张氏子司的一群工人突然涌进张氏大楼来讨工资。
      原来,张氏出现的问题就是由于疏忽,子公司管理不当,导致所制作的成品偷工减料,被购买者告发。大量的金钱只是先安抚的购买者,所以亏欠了工人的工资。
      一切,原本都和工人商量好,在婚礼之后,将所亏欠的钱还上,可是工人却在这个时候偏偏闹了这样一出。
      这个时候的韩雨诚,出差在外地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张予谦,却是在最繁忙的季节里带领工人采摘葡萄。
      工人的这一闹,张父知,必会出点什么事。
      所以,到家后的他,给张予谦和韩雨诚分别订了两张去美国游学的机票。
      张母握住了张父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陪你走到最后。只是,我放心不下的是雨诚。”
      “你呵护了雨诚这么多年,是时候放手让他成长的时候了。你一直呵护的雨诚,最后却成就了不一样的予谦。如果,还有时间,我宁愿,你也能多看看予谦。”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两个孩子,却区别对待。我能看得出来,予谦是真的对艾芳有感情,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真能走到最后,也没有什么不好。”
      “是啊,相比起艾芳,艾静真的复杂了很多,心中有太多猜不透的东西。”
      还在忙的张予谦,手机突然收到机票信息的消息,还有些惊讶。看到父亲发来的消息,他的心一颤。心想,好端端的,干嘛要去美国。想想不对劲,当晚买下了第二天回家的机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张父张母就早早到了公司。整个公司,被围绕得水泄不通。加上在各种舆论下,张父一时间没有承受住,当场心梗离世。看着心爱的人离去,张母硬是挤进了大楼,然后顺着楼梯而上。在楼顶,张母一跃而下。而在这个时候,张予谦和韩雨诚恰好同时赶到。撞见的是,从楼顶坠落,血迹淋淋,躺在地上的自己的母亲。
      那种哭泣,是撕心裂肺的,也是响彻云霄的。
      即将举行的艾静和韩雨诚的婚礼,却在这个时候变成张父张母的葬礼。
      “大哥。”这是韩雨诚第一次叫张予谦大哥。“张氏破产了,我们该怎么办?”
      “别担心,有我在。我会想办法解决一切的。”他拍了他的背。
      当天,张予谦在为所有繁忙的时候,韩雨诚趁着张予谦不注意,就悄悄地去到了机场。没错,他想要到美国去,他要逃走,他要躲避一切。
      但是他父母的死因,警方立马调查起来了。只要是有关嫌疑的人就不能暂时离开,所以,韩雨诚被扣留了下来。
      帮姐姐筹备婚礼,忙碌一天的艾芳,看到新闻上的报道。那种让她欲言又止的眼泪,直击她的心脏。“怎么会这样?”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艾芳翻看了今天有关所有的新闻。那种直击心脏的痛,快要让她休克。“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大哥和姐姐结婚,是不是伯伯、伯母就不会离我们而去。是我,是我们家,害死了大哥、二哥的父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经过警方一周的调查,结果表明,张予谦和韩雨诚是间接害死张父张母的人。开庭,就在两天后。
      面对判决,张予谦一口咬定是自己指使韩雨诚所做,经过兄弟两人的商定,韩雨诚按照哥哥的意愿也承认是兄长逼他所做。经过判决,张予谦被判有期徒刑六年,韩雨诚被释放无罪。而张予谦唯一的要求,便是能让弟弟,去美国游学六年。
      看着张予谦被两个警察带走,坐在下面的艾芳泪流满面。起身就要追出去,可却被挡住。她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他:“大哥……”“张予谦……”“予谦大哥……”“大哥……”
      张予谦回头了,“芳儿,你要好好的。如果无处可去,记得还有予雨农场。”
      所有人已离去,唯有艾芳还在原处;韩雨诚也没有离开,他扶起了她。“艾芳,走吧。”
      坐在地上的她,是无助的,亦是无奈的;韩雨诚只能将她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当天,张家被法院没收拍卖,所收得的钱将用来偿还所欠工人的工资。同样在这一天,韩雨诚办理好了一切出国手续,准备第二天就赴美。艾芳送别韩雨诚,对她来说,这是残忍的一个现实。
      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他们拥抱了。韩雨诚没有把艾芳抱紧,因为这个他没有好好珍惜的女孩,不值得与自己拥抱。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如果说,那一年,同他们一起出生的是艾芳,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否会爱上艾芳。
      张家的事情,总算告了一段落。家中的艾静,暗自窃喜。不用和韩雨诚结婚是其一,报复了张予谦和韩雨诚是其二。
      原本张氏可以顺利度过这次难关的,可若不是艾静背后煽动工人,将有关一切都附在张予谦罪证都附在张予谦的邮箱中,他也不会落得如此。
      一切都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

      所有事情已经渐渐平静了,艾家人终于可以坐在饭桌上吃上一顿安稳的饭了。
      明明是清淡的午餐,艾静却才吃了几口就有想吐的反应。艾父也不让管家去看看艾静的情况,看到母亲的眼神,艾芳跟着去到了卫生间。
      问了艾静所有的情况,她都否认了。“芳儿,我好像,三个月没有生理期了。”
      “姐姐,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艾静答应了。这样的事,她也有点预感,用验孕棒一验,果真是怀孕了。艾芳来到艾静房间,说已经安排好了去医院的所有事项,艾静只是平平静静地点点头。
      出门时,艾芳却注意到了洗漱台上的东西,她走进去拿起来一看,是验孕棒。“姐姐,你,怀孕了?”
      “嗯。”看着窗外的风景,艾静在懊悔。
      “姐姐,这孩子……”
      “是韩雨诚的。”
      “二哥?”
      “你不要口口声声叫他二哥,他根本不配。”艾静的眼泪,已不能止住。
      “我知道。现在张伯伯、张伯母都离开了,他的哥哥在无尽的黑暗中,无论曾经他伤害别人的,现在他也是一个被所有人可怜的人呐,不是吗?”
      艾静用手擦去眼泪,故作坚强地说:“这个孩子,无论怎样,我都是不会要的。”
      “姐姐。”
      “你不要再说了。”
      艾芳只能无奈地走出她的房间。
      在检查之后,艾静下定决心要做人流手术。
      医生说:“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孩子已经成形了。如果人流,对你身体本身的伤害是巨大的。”
      “是啊,姐姐,你看,现在都能看到宝宝的形状了,她是多么可爱呀。姐姐。”
      “艾小姐,如果您确定要人流,我们不敢保证以后您还能在怀上孩子。毕竟,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和形成的胎儿来说,都是对子宫有巨大伤害的。你可是一定要想好了。”
      “医生,我想和我姐姐单独说几句话。”
      医生出去后,艾芳又接着劝阻。“姐姐,这个孩子,不仅仅有艾家的血脉,还有张家的,不是吗?我知道,韩雨诚虽然混蛋,但是如果将孩子流掉,你不也成为了和他一样的人了吗?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狱,他出狱后,也不知道是否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二哥远在美国,也不知道远在美国的他会有安定下来的理由吗?姐姐,你把孩子留下,好不好?我求你了。孩子出生后,如果你不想要她,那我一定会好好代你照顾她的。姐姐。”艾芳哭红了双眼劝着艾静。
      “好。”好在,艾静终于答应了。
      对于张家,艾静心中确实有愧。或许,留下孩子也是她能做的唯一弥补吧。
      留下孩子,艾静也有一个要求,便是不能告诉韩雨诚。

      时间一天天过去,艾静的肚子渐渐变大,她和怀孕前相比,也变得不一样。
      艾静的事情,终于到了被艾父发现的那一天。面对这样的家丑,艾父也气氛到了极点。再一次,他又想要动手打艾静,艾芳挡在了姐姐前面。
      “既然和那个畜生发生了关系,你这个不要脸的就应该安安分分地嫁过去。现在倒好,出了这样的事情,未婚先孕,是对家族来说多么大的耻辱。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今天就饶了你,以后,我不想在这个家和你出现在同一个空间。”
      艾父的话,只是间接想把艾静赶走。
      艾母听出了艾父的意思,她求情,可是倔强的艾父已是不能在听进任何话语。
      这件事情发生后,艾父就在业界寻找家族企业艾氏的接班人。
      到艾静临产那天,只有艾芳的陪伴。
      在病床的艾静也惧怕,生产,她也是人生第一次经历。
      医生拿出一张通知需要家属签字,艾芳怎么也没有想到,艾静是难产。医生说,胎儿被脐带缠绕住了脖子,随时有生命危险。通过眼眶的泪水,艾芳签下了自己名字。
      又有一名医生出来急急忙忙地和旁边的医生说:“病人大出血,血库的血液不够,赶快从别的院区掉血。”
      艾芳知道,姐姐是O型血,自己是B型血。这可怎么是好。
      进去之前,医生的话还没有问出口,艾芳就说:“保大人,求求医生,一定要保住我姐姐。”
      艾芳也知道,父亲是O型血,母亲是B型血。
      最终,她用颤抖的手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但是父亲的电话一直关机。这时的艾父,在经历着最后接班人的选取,自然将电话关机了。“快接电话呀,快接电话。”
      没人接电话,艾芳绝望了。她只能打了电话给韩雨诚,好在是打通了。从现在的北京时间下午三点打到纽约,是纽约时间凌晨三点。
      “雨诚哥哥,姐姐她怀了你的孩子,她现在在鬼门关,也没有谁愿意来救救她。雨诚哥哥,我知道你也是O型血,你赶得过来救救姐姐吗?”艾芳已是泣不成声。
      韩雨诚还没来得急安慰艾芳,医生又出来告知:“病人家属,患者快不行了。”
      艾芳奔到病床前,跪在了地上。
      “芳儿,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姐姐;半年多的时间,有你在身边照顾我,我的生活,真的好安稳。芳儿,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宝宝。”
      “姐姐,你快好起来,你、我,一起带上宝宝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城市生活,好吗?”
      “好,这一次,我答应你,我听你的……芳儿……对不起……”
      摸着艾芳的脸,艾静渐渐睡去……
      “姐姐,你没有对不起我。姐姐,你不要走。姐姐……”
      抱住艾静整个人,艾芳哭了许久。
      艾静离开了,艾芳把所有的怨恨都怪在了父亲头上。手机卡,她无情地丢在马桶中,让过去的悲伤都随水流而走。
      抱着孩子,艾芳在医院门口站了两天,只为等韩雨诚的回来。
      看着雨滴的坠落,艾芳的灵魂,似乎也被冲刷而走。
      韩雨诚来了,他冲进医院,去到艾芳身边。“艾静呢?”
      “她走了。”
      韩雨诚看了熟睡中的孩子。
      “孩子叫思静,张思静,是张家的血脉,亦是思念艾静。”说话中,艾芳表示得很平静,可再看她的双眼,再也不是从前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了。
      “艾芳,谢谢你,陪艾静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艾芳笑了,这个笑,有多么地无奈,就有多么地可笑。
      艾芳没有多看韩雨诚一眼,就径直从他身边走去。韩雨诚,依旧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艾芳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他也不为所动。

      探视所,艾芳去探望了张予谦。
      她说了七个月来她所经历的,以及在医院中最无助时候的痛苦。隔着玻璃,张予谦看到抱着孩子疲惫的艾芳流泪了。他的手放在玻璃上,只能隔空,抚摩着艾芳的脸,为她擦去眼泪。
      眼泪流着,艾芳却还笑着:“张予谦,你可要记住了。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孩子的母亲;她随你姓,她叫张思静。还有,我会在予雨农场等你,不论多长时间,我和孩子都会等你。”
      张予谦点了头。
      再次看见张予谦被警察带进去,艾芳终是没能绷住,她的心,如刀绞。那句最亲切的“予谦哥哥”还是叫出口了。
      当天,艾芳带上孩子就搭上了前往予雨农场所在城市的飞机。
      在这里,艾芳不仅要带孩子,也要学习农场的经营,葡萄的管理和采摘;张予谦所经历的,也给工人们带来了很大的打击,艾芳还得安抚工人们的情绪,为此,她还抱着没有满月的思静挨家挨户登门拜访。
      一切,从头开始,但一切,也是新的开始。
      在每一年的九月份,艾芳都会完成一副哈利·波特的数字填涂画。思静渐渐长大,会这样问艾芳。
      “妈妈,为什么你每年都要填涂油画呢?”
      “每年完成一幅画,数数剩下的,我们就知道,爸爸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回来了。”
      “妈妈,我来帮你。”
      “好。”
      “完成这幅画,就还剩两幅画了。爸爸再过两年就回来了。”
      艾芳欣慰地笑了。“是的。”
      “妈妈,他们都是谁呀?”
      “这个是赫敏,这个是罗恩,这个是哈利,我们正在涂的这个是马尔福,剩下的两幅画第一个是斯内普教授,后面那个是邓布利多校长。”

      经过这么几年的努力,艾芳也把农场经营得井井有条。农场的小屋,也经过了一番翻修。
      终于在两年后天气刚刚好的某一天,思静在农场玩球,一个男子将球捡给她。男子蹲下身时,思静用最亲切的语气呼唤他为:“爸爸”。
      张予谦拥抱了孩子。同时他也好奇,为什么思静能够一眼就能认出他。那还不是艾芳日日夜夜指着照片告诉思静说,这就是她的父亲。
      穿过葡萄场,张予谦直接去到了小屋。小屋,虽被改造成陌生的样子,但这里,他依旧熟悉。
      推门进去,只见,艾芳在踮脚挂画;尝试了许久,她也没有成功。张予谦走进,站在艾芳身后,拿住她双手所拿画的上方,将第一幅赫敏的画挂了上去。此刻,艾芳扭头,张予谦熟悉的下颚、熟悉的嘴唇、熟悉的鼻子、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眉毛,她都不敢呼吸静静地看着。
      透过张予谦的眼睛,他们对视之时,时间,好像将他们带回人生第一次相见的那趟列车上。只是,这一次,艾芳的眼神,再也没有躲闪;这一次,艾芳的眼神,终于出现了光。

      【完】

      写于锦绣茗都
      2022年6月24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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