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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二章 巧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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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杜筱郁都在考虑办报社的问题,汪沅之和艾瑞克都不在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于文泽只能晚上悄悄来商议,其它的事还都好说只是办报总要有个牵头的人,思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选。
杜筱郁决定自己亲自去办,被于文泽拦住:“筱郁,你想想若是你出面,之前的很多事就瞒不住了,牵丝攀藤的不知要扯出多少人。”杜筱郁点头不语,没想到第一步就这么难。正踌躇不决之际小雁上楼回道:“小姐,曹管家来了。”杜筱郁不知何事,忙叫小雁请上楼来,于文泽亦是家里人并没有回避。
不一时曹管家噔噔上楼,杜筱郁亲自设座倒茶。曹管家告了座开门见山道:“小姐,我知道眼下少一个信得过又和大家伙儿没直接关系的人。”杜筱郁点头道:“是这样的曹伯伯。”曹管家接道:“我倒是有个人,是我的一个远方侄子,叫曹默涵,刚留学回来。年轻人正是一腔热情的时候,只要小姐信得过……”杜筱郁忙道:“曹伯伯说哪里话,您看准的人定不会有差错。只是这事有些危险……”曹管家道:“这个年月,危险比茶饭都常见,哪里躲得开。”杜筱郁转头看了看于文泽,于文泽点点头道:“既是曹伯伯这么说,咱们不妨见见。把事情说明白,再听听人家的意思。”杜筱郁应允,与曹管家约了明天带人来见。
第二天中午,曹管家果然领了一个小伙子来到杜家。杜筱郁见曹默涵果然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年纪比自己要小个两三岁,但眼睛里的光芒却是深刻、坚定、亲和。三人分了主宾落座,曹管家道:“小姐,这是我的侄子。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杜筱郁看着曹默涵道:“曹公子,我要找你谈的事想必曹伯伯已经和你说了。我要补充的是,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说实话,会有遇到怎样的问题甚至是危险我也说不好。”曹默涵点头道:“这个我明白,如果想太太平平地过日子我就不回国了。”杜筱郁问道:“你父母知道吗?”曹默涵低了头不说话,曹管家代答道:“默涵的娘早年去世了,我弟弟续了弦现在全家在香港。”杜筱郁轻轻叹了口气,曹默涵道:“杜小姐,这些都不用操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只说要我做什么吧。”杜筱郁下了决心道:“好吧,我尊重你成人的权利。以后不在人前就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姐姐吧。”曹默涵低头笑了,这一笑露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光与羞涩。
杜筱郁想了想道:“眼前要做的事是抢注一家报社,由你出面运作。先要去新闻出版署注册,出版署的韦署长是个酒色之徒恐怕要些钱来答对。你先正面和他接触一下,探探他的胃口。”曹默涵点头道:“我明天就去。”杜筱郁摇头道:“行,你准备一下材料,这头一步一定得走通。报社不要取过于激进的名字,要能掩藏锋芒。这个你留学回来的见识广,这几天琢磨一下。至于你的身世,可以直说,只要不提到曹伯伯就行。至于租房子、买设备这些事就要辛苦曹伯伯去办了。钱不够了就到我这来支取。”曹管家点点头。杜筱郁一口气说完又问道:“还有什么遗漏的吗?”二人都摇头,曹默涵道:“杜姐姐显然已经烂熟于心了,如果有什么我再来找您。”杜筱郁点头微笑,道:“没什么事就不留吃饭了,你们以后要注意尽量少在我这里出现。”杜筱郁亲自送二人出了房门,小雁随后送出院门。
杜筱郁虽然让曹默涵去见韦署长,但心里明白成功的机会很渺茫,必须另有打算。这些天她粗粗算了一下,家里的钱用来租房子、买设备、雇人等必要的开支已经不足以应付这些官员了,她必须另寻门路,而这个想法她没有对任何人说。
第二天她带上小雁在新闻出版局门口观察了一天,这位韦署长每天九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便去隔两条街的大上海泡到半夜。一连观察了三天,天天如此。杜筱郁暗喜,有机会了。第四天,杜筱郁早早等在去大上海的路上。给了街上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混混两块银元,叫他在路边听小雁吩咐。
五点十分,韦署长的公车远远驶来,这个时间路上人杂车开得很慢。杜筱郁暗恨道:“出来鬼混竟敢明目张胆开着公车!”车还有50米的时候,杜筱郁向小雁使个眼色,那小混混便跑出来抢了杜筱郁的手包,转身正好从韦署长的车前穿过。司机急刹车,骂了一句,小混混吓得把包扔下跑了。韦署长向外一看,正见被小混混推到在地的杜筱郁,直觉眼熟没想起是什么人,管她是什么人,总之是个美人。韦署长忙整整了领带,亲自下车拣起手包扶了杜筱郁起身,关切地问道:“小姐,您没伤到吧?上海的治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着借递给手包时故意扶向杜筱郁一双玉手。杜筱郁装作惊魂未定,一手接过手包一手捂着胸口道:“吓死我了。”韦署长见杜筱郁抽出了手便故作正经收了手道:“小姐没事就好,刚才冒犯了。”杜筱郁微笑道:“您说哪里话,还没谢谢您救了我呢。”韦署长摆手道:“举手之劳别客气,这动荡不安的时节,你孤身一个人就不要上街了。若是信得过鄙人,我送小姐回家吧。”杜筱郁忙辞道:“不必劳烦您了,我叫辆车回家就行了。”未敢请教您高姓,日后也好报答救命之恩。”韦署长大笑道:“哪有这么严重,我姓韦,在是新闻出版署任职。小姐好生面熟,可否告之芳名?”杜筱郁低头缓缓道:“沈随心。”韦署长一愣,不禁道:“果真是你……”趁着他愣神之际,杜筱郁福了一福道声:“容待小女子日后相谢,再见。”转身叫了车一径去了。
之于韦署长,那是一缕香尘拂去;之于杜筱郁,这是一道妙算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