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钰小铃

7、第六章

　　伊恩换上制服，即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他也无能为力。
　　偏偏这时克里斯跑来，她激动地对伊恩说:“塔丽亚，你穿上制服真好看”
　　伊恩尴尬地笑了笑，礼貌性地回了句“谢谢”。幸好塞涅斯皇宫制服对女性比较友好，选择了长裙。要是换成短裙，那绝对是伊恩人生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克里斯，我该去工作了，再会”伊恩向她招招手，去向了花园。
　　伊恩的工作量不大，就除除草，浇浇水，但偶尔遇上一两只小虫，还是足以让伊恩反胃好一阵。
　　伊恩在除着花丛中的草，不知不觉走向了花园深处。当伊恩抬头时，自己来到了中塔前。
　　这是昨天老婆婆和他说起的中塔，也就是赛涅斯城前任皇后献祭的中塔。
　　伊恩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伊恩有些疑惑，这么重要的中塔，为什么连个侍卫都没有？带着疑惑，伊恩走上了塔中仅有的楼梯。
　　来到楼梯的尽头，这里有一个女人。伊恩吓了一跳，不是说皇后已经献祭了吗？这不会是……
　　伊恩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好，请问您是……”
　　女人转过身，她长得非常漂亮，白皙的皮肤，一头酒红色的长卷发，穿了一条白色的蕾丝长裙。
　　“你好呀”女人笑得很开心，“你是怎么进来的？Clyde允许的吗？”
　　“Clyde是谁？”伊恩有些困惑，没想到，这个女人比他还惊奇，“啊!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突然，她又沉思了一会，轻轻抚了抚伊恩的头。事实上，这个女人就像幽灵一样，全身都有些透明，整个人飘忽不定。
　　“孩子，你来自哪里？”
　　“我……我来自典沃克城”
　　女人笑了笑，“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伊恩不知道她是怎么看穿自己的，可还是点了点头，“我……我没骗你”
　　女人依旧在笑着注视伊恩，她故意装了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长得很像坏人吗？这么不值得信任”
　　“不，不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来自哪里，也知道你是谁……”女人走到中塔的窗前，望了望窗外，转过身，注视着伊恩。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伊恩点点头。
　　“那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她露出一个孩子般狡猾的笑容。
　　“好吧，我叫伊恩·查迪亚”伊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我猜的没错……那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故事”
　　她走到伊恩面前，像小孩似的席地而坐。
　　“我叫希泽娜·塞涅斯，是这个国家前任皇后，刚才和你说起的Clyde，他是我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国王，赛涅斯的城主。”
　　“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那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在Clyde出生前，我和他的父亲一直居住在皇宫，他出生不久后，比多纳城与赛涅斯联姻，迎娶了比多纳城主的女儿，也就是后来的洛德雅特王后，起初我与她的交往还算和睦，但时间一久，她的本性就暴露了。她贵族出生，脾气非常不好，经常打骂仆人，我几次提醒她，她便记下了仇。也更是因为她来皇宫几年后一直没有子嗣，她希望有一天能代替我成为王后，因此她仗着国王对她的宠爱，经常在国王面前诬陷我。后来，她怀孕了，在国王为她举办的晚会上，她故意与我发生争执，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后来，她的孩子没有了，国王很生气，把我秘密流放到赛涅斯边城。”
　　“我请求带走Clyde，否则他一人留在皇宫中，洛德雅特一定会对他下手。Clyde与我在边城生活了十一年，边城的生活非常美好，我到现在都怀念那段时光”
　　“后来，国王派人接我回皇宫，却没有提到Clyde，在边城生活的这几年我不再关注皇宫的事，但从人们的口中还是得知洛德雅特生了一个儿子。我想可能出于这个原因，国王没有提到让Clyde回去，于是那天晚上我一个悄悄离开了。”
　　“实际上，Clyde是个非常敏感的孩子，他悄悄跟了我一路，我都没有发现。我回到皇宫后才知道，这一次我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国王让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让我献祭，这里，中塔也就是我献祭的地方，这里也是塞涅斯城的中心，传说只要有人能为城邦献祭，百姓的生活就会风调雨顺。我不知道国王从哪里听说这样的做法，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洛德雅特王后怂恿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那时候，我真的绝望了，我一个人走了，Clyde怎么办。祭献那天，我不知道的是，Clyde就在现场，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父亲杀死……”
　　“后来，当我醒来时，就在中塔里，我失去了身体，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这里，国王设置了结界，不许任何人进入，也不许我踏出这里半步。”
　　“再后来，Clyde来找我，带着他父亲和洛德雅特王后的头颅来找我，他甚至杀了自己还未成年的弟弟，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为了以绝后患，Clyde还是杀了他，所以，他也才成为人们口中弑父的恶魔”
　　“我也难以想象，Clyde怎样让百姓信服于他，但是他做到了，他把赛涅斯城治理得非常好”
　　女人眼里已经充满了眼泪，但依旧笑得很开心。
　　伊恩上前轻轻抱了她，她原本在眼中打转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在伊恩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她擦了擦眼泪，“谢谢你，伊恩，这里除了Clyde，没人来看过我，和你说了说我的心事，我心里舒服多了。”
　　过了好一阵，她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伊恩，你的技能是什么？”
　　“绝对治愈”
　　她沉默了一会儿，“伊恩，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来这里吗？”
　　伊恩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Clyde的技能对你没有效果，他的技能是四个“绝对技能”中最强的——绝对控制，唯一的弱点就是你——伊恩。”
　　“你的技能还尚未开发，你需要抑制石，那是Clyde从小带在身边的东西，Clyde的能力太强大，他自己无法控制，对他身体也造成了极大伤害，抑制石能控制他的能力，对他来说也非常重要”
　　“但是，伊恩，你的技能是Clyde最好的治疗药，你同时也需要他的抑制石，对吗？”
　　“孩子，我不希望我说的话成为束缚你行动的绳索，我也听闻了查迪亚皇宫的政变，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
　　“但是，孩子，出于一个母亲的私心，我希望，如果有一天，Clyde需要你，你能站在他这边，可以吗？”
　　伊恩有些犹豫，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突然，女人跑向了窗外，“伊恩，快走，侍卫来了！中塔有个后门，你可以从那里出去”
　　伊恩匆匆下了楼，从后门离开了中塔，他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伊恩，我不请求你现在回复我，但我希望有一天，你来告诉我答案……”

　　伊恩前脚刚走，克莱德后脚就来到中塔。中塔设有他的结界，他明显感受到了结界的破坏。
　　“母亲，出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不过是我碰了碰你的结界”希泽娜笑着说。
　　“我的傻儿子还会关心我，我真是感到欣慰。”希泽娜想到儿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于是转了个话题。
　　“明天不是要举办舞会吗？你一定要好好打扮，挑个合适的姑娘。”
　　“知道了……”克莱德依旧是心不在焉，“”
　　“那行，你赶快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事，你的事情一定还有很多，赶紧回去吧”
　　希泽娜把儿子送出中塔，却没有看到，离开后的克莱德，脸色有多难看。

　　伊恩离开中塔后，来到了仆人的餐厅。克里斯已经为他盛好了饭，仆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他们边吃边聊着天，整个餐厅乱哄哄的。
　　伊恩来到克里斯旁，道了声“谢谢” ，便坐下吃起了饭。饭菜算不上美味，简简单单的两素一荤，但伊恩的胃口向来比较小，这些食物足以填饱肚子了。
　　伊恩学习的礼仪是不允许吃饭时说话的，因此，对于克里斯在饭桌上的叽叽喳喳，伊恩都只是点头应付，但克里斯依旧说个不停，甚至跑来跑去问东问西。
　　克里斯的性格本来就活泼好动，但实际上她更是为了明天皇宫要举办的舞会。
　　舞会对这些女孩来说算是稀罕事，毕竟这些盛大的舞会是属于贵族和一些上流人物的。对于这些来自城镇的女孩来说，是件很难得的事。因此，女孩们都显得异常兴奋。
　　“塔丽亚，明天的皇宫会是什么样子？你说会有多少人参加？”
　　“一定会有许多贵族小姐参加吧，她们一定会穿那些华丽的礼服，一定非常美丽”
　　“塔丽亚，会不会也有许多贵族帅哥，你知道吗？以前据说有个女仆长得非常漂亮，一次举办舞会被一个贵族看上了，现在已经是个贵族小姐了。”
　　伊恩笑了笑，估计这些女孩的心思就是希望在舞会上遇上一个长相帅气的真命天子吧，毕竟许多女孩都有一个当公主的梦。
　　“塔丽亚，据说城主也会参加，虽然他残忍恐怖，但听说长得非常帅气。”
　　伊恩依旧通过微笑来回应她，原来这些女孩期待舞会是假，想看帅哥才是真。
　　城主，克莱德，通常皇宫里的仆人都称他城主，只有在重要场合，大家才尊称他为“国王”。年轻的城主很少参加这类晚会，更是从不参与舞会的筹办，都是由管家洛克一手操办。他几乎很少在舞会露面，甚至不出席，这使得大家对这位神秘的城主很好奇。
　　这次舞会邀请了五城的贵族名流，也就显得更为重要，虽说只用一天时间筹备，但整个皇宫都在忙碌。
　　伊恩负责花束的布置，城主本来最喜欢寂夜花，但寂夜花不适合用来装饰，因此换成了浅粉色的玫瑰和白色的百合。
　　整个会场以清新简单为主，但宏大的壁画，精致的墙纸还是让会场透出一股奢华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