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断案录·火牡丹》神俏

5、火牡丹（2）

　　“如果真是自己人，你们回想一下，可能会是谁吧。”

　　“排除了秋骄……”

　　“为什么要排除秋骄？倘若真犯下这等大错，我料她也不敢承认！”

　　那人声音尖锐，很不客气，秋骄一听就知道是谁。

　　秋骄忍不住了，站起来，飞身离开水榭，惊鸿一般，转眼落在议事堂门口，她朗声道：“二叔，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秋骄是这么敢做不敢当的人么？”她声音明亮，一出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去，走到了厅堂的中央，不惧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全都注视着秋骄，一个年纪很大的族老捂着胸口猛咳道：“秋、骄咳咳咳……难道咳咳，真的是……咳咳咳咳咳咳……你？”

　　秋骄并没有记住这里的所有人，毕竟家族实在太大了，一些不怎么露面的族老族叔她可能连名字都不记得，不过这位族老，她倒是有些印象，“九爷爷，您小心，别气坏身子。至于着事情……当然不是我做的，这几天我都在自己屋子里，所有经过的下人都可以作证。”

　　“你会一直待在屋里？少骗人，谁不知道你三天两头往外跑，根本闲不住？”秋骄的二叔，秋凌君讽刺道。

　　这秋凌君就是秋柔月的父亲，不知道是仇视她还是仇视她爹，反正横竖看她不爽，平时就总爱挑她的刺。在秋凌君的眼里，她这个侄女就是一无是处。

　　“我年纪大了，变娴静了，知道要在闺房里绣绣花了，不行么？”秋骄梗着脖子翻着白眼，很是不耐烦地道。

　　秋凌君冷嗤，“你还会绣花？”

　　秋骄差点忍不住跟她二叔吵起来，他三叔看问题要歪楼了，赶紧将话题给扭回来：“先不说这些了，骄骄有没有出去，一问下人便知了。这事肯定跟骄骄没有关系，死的都是女人，还是跟骄骄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仙妓。你们说，若是骄骄做的，那骄骄杀一堆仙妓，她图什么呢？”

　　“仙妓？”秋骄愣住。

　　秋骄常年混迹市井，仙乐坊也去过不少，之所以阿天和阿罗会跳仙乐坊的流行舞，就是因为她经常将仙姬请进宅子里来，命她们歌舞，供自己取乐。

　　还别说，她还认识不少仙妓，跟部分仙妓关系还不错。

　　虽然是修真社会，但娼/妓还是存在的，大多数是一些仙骨杂弱，成不了气候的仙子、仙男，他们没有旁的技能，挣不来银钱灵石，当他们需要灵石的时候，就只能投身仙乐坊。

　　世人都以为仙人不沾世俗，淡漠金钱，且仙人辟谷，似乎没什么需要用到银钱的地方，可实际上，天人会五衰，身体衰竭了就需要灵丹灵草续命，另外就算是仙人也需要宅子，宅子可以蔽体，可以歇息，这些都是用到灵石的地方。

　　秋骄知道那些仙妓中有不少是可怜人，她们有的虽是仙，却没有彻底断绝尘缘，家里有重病在床的亲人、即将过世的伴侣，为了让他们活下去，她们卯足劲赚钱，为此不惜卖艺甚至卖身；还有的则是没有去处。

　　——很多人听闻云中有仙，便为求大道而来到这里，来了之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修真的天赋，于是就面临着离开或者留下的选择，回故乡当个凡人倒是也罢，若是留在云中城，而这里的大家族不肯收留的话，她们能去的地方就不多了。男的还能去赌坊酒肆当个护卫，女的除了当歌姬舞姬，就只能当垆热酒了，做当垆女也同样面临着卖身、被揩油、被欺负的危机，还不一定有仙乐坊安全。

　　其实这些人来的很不是地方，云中城没有什么门派，独占仙资的是包括秋家在内的几个家族，这些家族都十分排外，根本不会帮助外来的人修炼，除非是根骨特别好的，才会被破例收为义子义女，获得真传。为了防止秘术的走漏，秋家甚至招收的所有家仆都是凡人，不让有根骨的人来府里做事。

　　凡人求仙比较适合去的是素有“仙都”之称的凡烟城，那里的夏氏开创了“不凡门”，收留了很多野生的修真苗子。不过那些徒子徒孙变相的成为了夏氏的门人，要为为夏家出生入死，用秋泽君的话就是：“光凭他们自己人的实力，拼不过其他世家，也就只能向外招生了。”

　　秋骄曾经跟仙妓们提起过凡烟城，不过从云中城去凡烟城，路途遥远，就算是御剑都得十来天，这些没什么法力的小仙子们不得小半年才能走到，这一路上都是开销，还是得先赚钱，一些被她说动了的仙妓都开始默默存钱了。

　　总的来说，秋骄虽然性格差劲，但是跟这些市井之徒相处得还算不错，并不是像长辈想象的那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所有听说死了很多仙妓之后，秋骄就愣了，有些无法想象前些日子还围着自己巧笑倩兮、或歌或舞的漂亮姐姐们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

　　“死的都有谁？”她追问。毕竟仙妓那么多，不一定死的就是她相熟的那几个。

　　“这我们就……”长辈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持重，没事不会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就算有去也不会当众承认，再者一般人也记不住那么多莺莺燕燕的名字。

　　他们只知道死了，死的是仙妓，并不清楚死者具体都是谁，姓什么名什么，从哪儿来的，曾经想要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