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携风奔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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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的噩梦让周祺早上起来憔悴的像个大叔。噩梦，大概是宋季这个小鬼犯事被叫家长，自己拿着鸡毛掸子把他追的满客厅乱窜吧。
周祺已经很久没梦到过以前了，每次梦里笑得有多高兴，醒来就会怅然若失多久。
看了眼时间，七点了，草草洗漱了一下。出房间就看见老周手里握着拐杖，坐在椅子上，一脸不高兴。
“去接那小孩？”
周祺笑：“嗯。”
老周觉着他笑的傻，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滚。
“不一起去？”
老周抬头，故作镇定：“可以考虑。”
周祺拿件外套给老周披上，扶着他，看老周高昂着头神气的像去视察一样，没拆穿他。
“不怪我们了？”周祺问他。
“怪，”他怔愣了一下，“怪你把那小孩教坏了。”
周祺笑老周一如既往偏心，又听见老周像是自喃自语，蚊子一样。
“怪他七年没回来，让你这个傻子等。”
已经很久了，周祺已经不会再红眼眶了，只是心里发涩而已。
他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没等，异地恋。”
接到宋季，好像每隔一两天都有视频，半年前才见过一面，但总觉得他变了，变得成熟稳重了。
周祺莫名想问他：你以前说爱我，变没变？
周祺看到老周偷偷抹眼泪了，合着那个拿拐杖赶人的不是他一样，害的每次宋季回来，周祺只能跟他出去温存。
宋季抱住周祺，他还想吻他，碍着老周一大把年纪了，受不得刺激，只能硬生生忍下。
晚上，周祺抵住宋季的强攻：“老周还在。”宋季总算安分。周祺小心翼翼问他：“是真的回来了，不走了是吧？”
“哥哥，你在怕什么？”宋季揽着他的腰，轻轻捏了两下。
周祺踹他：“没怕……就担心我性生活失衡。”
宋季失笑，高兴里面夹着心疼：“我错了，哥哥。”
街头停着几辆看上去特屌的摩托车，旁边站着或坐着几个高中生，一眼望去，一水儿的精神小伙。领头的不是里面最高最壮的，戴顶鸭舌帽，黑发压的有些扎眼。卫衣加运动裤，长的好看。
李乐叫他：“不去吃饭了？”
“老头最近跟我闹脾气，得回去哄哄。”说罢他骑着共享单车，晃晃悠悠地走了。明明看起来跟他们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和谐。
周祺先去菜市场买了点水果。
楼道的灰很重，周祺三两步爬上去，身后尘土飞扬。
他先敲开了隔壁李叔的门，李叔长得浓眉大眼的，一派正直样，实际上和蔼可亲的要命，还怕老婆。周祺每次看见他，都坏不起来，一副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样。
“小祺啊？”李叔开门请他进去。
“不了不了，”周祺把手里水果递给他，“前两天麻烦李叔了。”
“你这孩子咋还这么客气，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哪回犯事我没在？”
周祺不好意思地笑笑。左右寒暄不过两句，旧小区隔音不好，关门的时候他还听见他姨
说：“你又给人擦屁股了？给你说了多少次别管老周他儿子那些破事。”
周祺听见李叔笑着讨好：“小祺是个好孩子，就是叛逆期。我要是有个女儿就配给小祺。”
“你要是敢，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周祺想了想，二楼，应该没大事，就放心地转身回去了。
老周已经把饭做好了，拄根拐杖敲得咚咚响：“你能不能别整天给你李叔找麻烦？”
周祺漫不经心，笑得招打：“我本来也没想给我李叔惹麻烦，不是成天想着给你惹麻烦吗？”他拉开椅子，拿起筷子准备开饭。
老周挥起拐杖揍他，周祺没躲，老周也舍不得，只重重地叹口气：“'臭小子，先别吃。”
周祺挑眉，又放下筷子，仰头坐在沙发上。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周祺开了条门缝，门口站着个小孩，身高在周祺胸口处。小孩眼泪汪汪的，看见周祺立马低头抹眼泪。
“小孩，你走错门了。”周祺脸上笑嘻嘻的。
“没走错，这你弟弟。”老周一把推开周祺，俯下身给小孩抹眼泪，又牵他手进门。留下周祺风中凌乱，掰手指算算自己大概只三天没回家，老周什么时候给他造出个弟弟。
老周边走边问他：“小季怎么哭了？”
“唔……”小孩撇了眼身后的周祺，没说话。
老周就没问了，自顾自进了厨房，周祺跟上去：“这咋回事，多久了，我妈知道吗？”
“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老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小孩叫宋季，长得乖吧！”
“确实乖，我已经是你的巅峰了，你生不出他那么好看的小孩。”周祺一向讨打。
老周从厨房端出糖醋排骨，放在小孩面前。周祺小时候很爱吃，长大了挑的很，老周就不爱给他做了。这会儿两个人抢着抢着吃，老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吃过饭老周要周祺送宋季回家，周祺眯眯眼：“你小儿子不留家里睡觉？”
宋季轻声说：“不用了。”噔噔噔几步就下楼了。
周祺这时候才找到机会问他：“啥时候带个小孩回来的？”
“就上周，你又不常回家，小孩长得好看，吃个饭而已，我稀罕他。”他边说边递给他车钥匙，把周祺往外赶，“快把他送回去。”
周祺开着辆老年代步车，这条巷子只有一条路，他没一会儿就把那小孩追上了。
周祺冲他吹口哨，颇有些登徒浪子的意思：“弟弟，上车。”
宋季少见的脸红了。顺着宋季的描述，周祺惊讶道：“你家住别墅区！怎么，体验生活送温暖来的？”
宋季没开口，周祺也反应过来说错话了：“你不怕？”周祺说的是老周那张脸，老周半身伤疤，右脸从眉骨蔓延至脖颈一直往下。
“有区别吗？跟我们比。”宋季声音很淡，没有在家里那乖乖样，“你觉得有？”
语气像是个肯定句。
周祺似是生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更多是逃避，反正没再说话。
周祺把他送到家，宋季又恢复了之前那软糯样：“对不起哥哥，刚刚我说错话了，给你吃糖，你别生我气。”他往周祺手里塞了一颗大白兔。
周祺把糖揣兜里，挥手轻声说再见。
周祺房间是很普通很温馨的，一米五的小床从小睡到大，乱糟糟的，老周心情好就给他收拾一下，心情不好就骂他一顿，然后等过两天心情好了再给他收拾。
周祺端杯热牛奶，刚把老周房门开条缝，看见老周背对着他，一只手里拿着相册，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半脸伤疤，满身凄凉。
周祺怀疑他哭了，再把门关上。
大概会说些什么“儿子没教好，对不住你”之类的。
真没意思。
已经快十一点了，周祺穿着拖鞋把阳台上的小黑牵出去遛了一转，抽了两根烟。小黑的毛都粘在一块长成一条一条的了，周祺没嫌弃搓了把它的毛：“兄弟，对不住呀。”
又给小黑洗个澡，小黑困到洗澡都在打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携风奔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