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灯》鲨瓜一一

2、第 2 章

　　小姑娘坐在大街上，望着一群孩子嬉闹，却又不加入他们，只是看着。
　　这会儿一位少年走至她面前，从背后拿出一袋糖饼，“怎么不和他们一块玩儿？”
　　小姑娘似是怕生，半晌没答话，“哥哥姐姐说我年纪小，不带着我。”
　　那少年笑了笑，“呐，请你吃糖饼，拿着吧。”
　　“娘亲说过，不能要不认识的人给的吃食。”小姑娘怯生生的。
　　说罢，少年便在小姑娘身边坐下，“那你明日可还来？若是来的话，你哥哥姐姐不同你玩儿，我同你玩儿可好？”
　　“来的。”小姑娘声音轻轻的。
　　“那我们现在算不算认识了？”
　　犹豫了一会儿，小姑娘还是接过了糖饼，小口小口的吃。“谢谢哥哥。”
　　往后的两天，小姑娘同这位少年渐渐熟悉了起来。

　　“殿下，属下探听清楚了，是丽嫔娘娘的孩子，不过……”回话的暗卫见主子没反应，顿了顿便继续说，“不过丽嫔娘娘五年前就死了，那孩子也不过六岁……”
　　丽嫔当初遭人诬陷，拖着病体带着孩子出了宫，后来遇到季府老爷，那老爷正巧看上了丽嫔，想要收作妾室，丽嫔也没了别的法子，那时她孤身一人，还要养活一个婴孩，没有银钱也没有房子，便答应了。可到了孩子六岁那年，丽嫔便去了，据季府的人说，是旧病复发，不过现在真相也不得而知了。不过那季老爷许是真心喜欢丽嫔，收下了那个孩子，对外人只道是自己与外室所出，有了孩子便与丽嫔一道接回府里。
　　那日，季府上下一反往常的随意言笑，个个严肃，缄口不言，女眷们都各自在自己的房里，个个心急，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胆敢多嘴。只是那日后，季府便少了一位四姑娘。
　　小姑娘同那少年一起坐在马车里，她小心翼翼的掀起帘子瞧了瞧外面，已经不在是她熟悉的景物。“哥哥，要带我去哪儿？”
　　“傻姑娘，带你回家。”说完推了推桌上的食盒。
　　小姑娘抬眼看了看他，移开了盖子，是糖饼。少年眼底涌起笑意，很快便敛了神色。
　　岑杳睁开眼，入眸的是熟悉的纱帐。
　　原来，少年就是裕王，寻她回来的人正是阜商。岑杳对他的记忆也不过这些。
　　绿染听到里面的声响，便知是岑杳醒了，于是转身进去侍候梳洗。
　　岑杳跪坐在铜镜前，绿染为她梳头，“公主想要戴哪个簪子，奴婢看这个水绿色的也好看，衬的公主皮肤白皙。”
　　“都好。”岑杳挑了挑桌上的口脂，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笑。
　　“就是要这样嘛，公主多笑笑。”绿染跟着说。
　　可就是这时，一行人没有通报便走了进来，为首的是时常跟在沈显身边的太监，“宣读，圣旨。”尾音拉的老长。岑杳虽不知为何而来，也安安静静的跪下等待宣旨。
　　“朕观嘉禾容貌天成，行事谨慎端庄，裕王则有逸群之才，品貌非凡，才貌双绝，觉二人实为良配。现予以二人择日成婚。”
　　岑杳听完，愣住，这是，赐婚?竟是她和裕王。一时忘了谢旨。
　　“公主?还不快些谢过皇上?”那太监见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反应，便俯下身子对岑杳轻声说。
　　“谢皇上。”岑杳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圣旨。
　　直到那一行人走后方才缓过神来。
　　“公主?”绿染扶着岑杳起来。
　　岑杳望着手里的东西，出了神，也不知这是谁的意思。这算是好事吗，若是这样的话，老天未免待她太好了些。
　　不到一刻，赐婚的事便传开了，连宫外都听到了些风头，说是当今圣上给裕王赐婚，王妃就是三年前找回宫里头的嘉禾公主。
　　一时间有人唏嘘，郢都那些倾慕裕王的贵女们有不甘心的，也有红眼的。
　　因是沈显赐的婚，便也由他挑了个吉日，八月二十七便是个好日子。从现在算来也不过四个月，嫁妆聘礼得立刻开始置办起来，免得延了吉时。
　　时间在脚下过得飞快，这四个月就像是抹了油一般，眨眼间就过去了。
　　皇宫里，大街上，无处不是张灯结彩的，喜庆极了。华丽的轿撵自长街而过，停轿。裕王下马，牵着岑杳进了裕王府。待一系列的俗礼完成，岑杳才被引着到了喜房中。
　　天色早已暗了，岑杳握着一把翎羽缂丝团扇，遮着姣好的面容。
　　阜商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小姑娘身着凤冠霞帔，端端正正的坐在满是喜果的床上。小小一只，好赖也不知道偷偷懒。
　　岑杳正想着何时才能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一直手便抽掉了她手里的扇子，“累不累？”阜商也不等她回什么，便抬手替她摘下了凤冠，足金足两，换做是个男人，戴一天也够呛。
　　“站起来。”阜商退一步示意。
　　岑杳想了一会儿，照做了。
　　阜商便付下身，两手搭在岑杳的腰间，咔哒一声，解开了后腰的暗扣，替她褪下了繁冗的外衣。阜商看了看岑杳紧抓着他手臂的小手，笑了笑。
　　“还热吗？”
　　岑杳摇了摇头，“不热。”
　　“过来吃些东西。”桌上摆着准备好的点心，边上还有一个食盒，像是外边带进来的。阜商打开食盒，里面竟是几块糖饼，“也不知道郢都的糖饼味道怎么样，试试看，喜不喜欢?”
　　他拿起一块递到岑杳嘴边，岑杳赶忙双手捏起糖饼，咬了一口，“好吃的，我喜欢。”
　　阜商就看着她吃完了一块糖饼，看阜商似乎还想拿，岑杳赶忙说，“不要了，我饱了。”说完想了想又道，“谢谢殿下。”
　　方才未能观察到屋内的程设，现下倒是看的清楚了，屋子里很大，再塞几个人都不嫌拥挤。装饰物细致精美，屏风珠帘无一不缺。
　　“下去。”这是阜商对着屋里的嬷嬷说的。
　　“裕王殿下，老奴……”还没等嬷嬷说完，阜商偏过头又说了一遍，语气更冷。
　　“是。”闻言，谁还敢在这待着，那位嬷嬷立即退下。
　　两人饮了合仓酒之后，便去耳房洗漱。待阜商出来时，岑杳还是端正的坐在床边，只不过床上没了先前那些喜果罢了。
　　阜商叹了口气，走向她。岑杳意识到对方的靠近，身体微微一颤。
　　“别害怕，有我替你担着。”阜商拥着她。
　　就这样，没了动作。岑杳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谢，谢殿下。”岑杳声音极小。阜商拂了拂衣袖，在她耳后笑了笑，道：“小孩子。”
　　听到阜商的话，岑杳似是安了心。
　　“早些休息。”阜商将岑杳抱进床的内侧，自己另盖了一床被子睡在外侧。
　　“殿下也早些休息。”